模糊的天边落下几点白雪，微凉感在手背处惊起，我晃了晃脑袋，双眼重新聚焦在斜桌的那个中年人身上。
咖啡馆里冷冷清清，我推开门，坐到了那人的视野死角处，“要一杯蓝山，谢谢。”似乎是对于外界的禁戒，他时不时的会抬起头张望门口，有意无意的抿着那杯摩卡。
屋里的暖气缓解了此时的紧张，我发誓再也不乱装杯了，脑海里又想起了败者的嘲笑声，“苦就别喝啊，当个气氛组不好吗。”
我恨得牙痒痒，却不得不翻开羊皮纸，又再次确认了那人的信息。
哦，对了，这不是什么闻着味道就找到目标的，败者解释每一个“永生的灵魂”都会有他独有的标记，只能通过我这双灵瞳才能看见。
“山羊胡，复古眼镜，眉心痣，还有……你说为什么这些活了这么久的灵魂不换换风格什么的，都这么死板的吗，这个人…”“闭嘴！”
败者咆哮道：“不要念出来啊，草鸡！”
山羊胡径直走了过来，那略带忧郁的眼睛扫过我的脸，“收魂者？”
“……”虽然我强装冷静，但脑海里的败者已经气到快说不出话来了。
“岁月暂息。”
空气的流动在我发梢边上消失，窗外晶莹剔透的雪花浮在空中，耳边响起败者的声音，“现在去收了他！”
确切来说不是神力，我理解为道士般的修仙，山羊胡催动着体内法力，几束光线随着他逼近的脚步而快速移动。按以往而言我已经死了，但现在可不同。
我翻身闪过光线，并从背后的虚空中取出黑剑，败者叫他“岚”。
“岚风起！”破风声划过身前，我不敢保证这一剑能打中他，但威慑的作用一定要起到。
………
败者教过我若何使用双眼带来的力量，所以未等他反应我已闪身到了他的对面。看着他轻易化解掉我的一式攻击后那种无力感让我有些丧气。
他们顿悟了生命，所以这种平淡的生活勾起了内心的欲望，也正是如此，败者告诉我人的七情六欲往往是最需要被控制的。
山羊胡的法力不在我魂力之上，但丰富的战斗经验却让我接连受伤。特别是手腕处被真火灼烧的伤口还流着鲜血，我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打败他。”语闭，我感受不到败者的存在了。
………
仿佛回到了很小的时候，妈妈会帮着爸爸还那些欠下的债，她告诉我以后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不求我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能做出什么事业，那时我还很听话，会替家人家人着想，但后来却辍学到了酒吧……
兴许是受到所谓读书无用的说法影响，对那些出入酒吧的学生我是嗤之以鼻的，但叛逆过后的后悔已来不及悲伤，妈妈没有原谅我，但也没说过我的过错，这种类似于委屈的感觉让我原本随意的心理产生了动摇。“为什么不从现在开始呢，只要想改变，任何时候都是来得及的。”
“如果我有一天真的能杀了你，你还会帮我成长吗？”
“当然。”
“我……还有力气。”残破的玻璃倒映出我已近纯白的瞳孔，那是魂力的消耗，再过不久我就会死。但心中的执念让我定下心神，妈妈过世后我便浑浑噩噩的活着，但这一刻我好像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
被定格的空间里残存着少许天地灵气，山羊胡把我逼到了角落，但并没有下杀手，“你比我想象的要强一些。”
他大口喘着粗气，体内似乎正在吸收灵气，“打断他！”败者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我闻声身形一颤，一道剑气砍向了他的丹田。
这些能吸收灵气的家伙远不是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的人比得了的。我希望这能有所作用，而不是交代在这里。
败者说过与其落荒而逃，还不如奋力一搏，哪怕是砍伤他一根手指也是赚的。“我果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啊……”
哀叹声响起，双眼的疲惫使得视野模糊，我看见岚划过衣裳与灵气摩擦出火花，但这也无济于事，因为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被动：破甲（无视灵气护盾）」
走运了！我看见他的丹田失去了一层灵气的保护而瘪了下去，整个人也倒飞出去，与周围的混乱融为一团。
“现在过去，吸取他的魂力。”相比之前的苦战，松了一口气的败者语气平缓了许多。
我伸出左手，一团漩涡正对着他的额头，魂气连绵不断的流向我的身体，就像是久旱逢甘霖，我近乎贪婪的感受着魂气一点点流向体内，直至山羊胡失去生命特征。
“你学会了「夜视」，但这是一名魂者的最基础的……”
败者的话变得模糊，他的语气似乎也好了起来，但我太累了，以至于靠着岚便打起了瞌睡。
梦里的败者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的黑剑，说它怎么怎么好，但那又怎样，我总不可能把它当宝贝一样对待吧。
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