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弗雷德纵声笑着,极为满意地欣赏地品味着自己惹出的眼泪。
但他还是作出了一个象征性的保证:“放心,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你绝对办不到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
“那到底。”小怜有些发颤地反问到。
“跟我过来,我有一项工作需要你的帮忙。”弗雷德收起了脸上恣意横行的得意,换回了他平日里那副看起来还算温和柔善,人畜无害的脸色。
“工作?”小怜有些惊异。
弗雷德一抖肩膀,确认了这件事情:“是的,我需要你的帮助。”
皱着眉头,小怜半信半疑地思考着。
但对方手里越发逼近的刀子却完全不给她这个多想的机会。
“噫~”尖锐细小的悲鸣从薇洛的喉咙里钻了出来。
本就只有脚尖点在地上的薇洛开始了混乱地摇晃退避。但逼近的刀锋还是让她逃无可逃。
像只被掐住的小猫似的呜呜咕咕的,不断有着水汽被从她的身上被新产出的热给蒸出来。
“我帮忙,我肯定帮忙,你放开薇洛,别伤害她,她没有威胁的。”
“原来她叫薇洛,你放心,只要你肯帮我的忙绝对不会伤害她的,就这样吧,你跟我过来,我慢慢跟你谈谈。”
随后弗雷德环住薇洛的腰,轻轻松松把她提起,用左手和自己的腰夹住向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紧跟着弗雷德,小怜一路穿过了数条黑色通道,弯弯绕绕地,一下子就进入了她熟悉的地下区域。
又是这里,又是这里!这个永远只能带来不好回忆的地方。
小怜浑身都在颤抖着,强行制止哭泣所导致的噎气和空气了的陈年未有通气的酸潮味让她不由自主地频频干呕着。
不过就在二人前进时,一阵奇怪且细微的说话声突破了墙壁而来,像是有人在争吵着什么。
弗雷德停住了脚步,他显然也听到了这声音。
然而那声音只是晃了一瞬就熄了下去,以至于二人都无法确认那是不是错觉。
“怎么回事?”弗雷德转过了脑袋,“怜,你听见了什么没有?”
“没有。”似乎是那声音给的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小怜鬼使神差地摇头否定了。
弗雷德再度停留了数秒,然而声音没有再度响起。
徒劳无功的他走回了正轨:“莫非真的是我听错了?”
小怜不敢说话,默然跟从。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一个看起来并不那么宽敞的房间。
满地的书籍纸张凌乱堆放
弗雷德在这停了下来,将手里的薇洛丢在了一张椅子上,撞得小椅子吱吱作响。
“薇洛你没事吧。”焦急的小怜直扑而上。
有些混乱的薇洛只是轻微摇了摇头。
然而弗雷德很快就回来了,他轻柔但却用着无法抵抗的力量,把小怜提开,从抽屉里取出两把手铐,将薇洛带着略微抵抗的左手和右腿分别锁死在了背后的钢管上。
不过令二人完全没想到的是,弗雷德在那之后再一次从柜子里翻出了两条积压已久的毛巾,在桌板上掸了掸灰尘后向着二人递了过来,先擦擦,全身都是水,省的感冒了。
长期习惯了听从安排的小怜没有多事,顺从地接下了毛巾,盖在了自己的头顶上。
对于低着头故意错开视线的薇洛,弗雷德也不过是眉头一皱,随后主动伸手帮她擦干了头发上的水珠,再将毛巾递给了她,用没有太多感情的话语淡淡地嘱咐了一句:“剩下的你自己清理,衣服你自己处理,把鞋子,袜子给脱了全擦一遍,省的水渗坏身子,我给你留了活动空间,我不会看你的。”
做完一切,弗雷德回到了自己的桌子面前,招呼着小怜过来。
“你放心,我是文明人,不会做些太过渗人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杀过人呢。”
“呃?”
“不信?”小怜的反应让弗雷德有些意外,但随即还是释然地笑了,“哈哈哈,在这种地方说这个话确实有点让人不敢相信啊。你是不是认为我们都是大坏人?”
小怜的脑袋下意识地点了起来,然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之事的她又赶快摇头。
“但是很抱歉我确实没杀过人呢,跟你那个几乎要以杀人而闻名的小哥哥那可真是没法比。”
“谁?”突然提到的名字和其的背景让她吓了一跳。
“就是那个小鬼啊,我之前他是那种眼睛里压根就没有正常人类,把自己当高等动物的皇族。可现在我知道他那个皇姓压根就是之后才加上去的,再细思他家乡发生的事情,那可就吓人极了。”
“……什……”突如其来的事件让小怜说不出话来。
不过弗雷德倒是不吝啬自己的所知:“往东边,大概走半个月,在你能看到了一片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灿烂花田,但很可惜,你进不去,因为在那片花田的中央有一座已经陷入了完全死寂的城市。”
“城市?花?”
恍惚间一些模棱两可的记忆被这两个词语联系在了一起。
“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帮我这个忙,我很公平的,你要是愿意帮忙,我不仅会多告诉点你不知道的,也不伤害她。”说着弗雷德轻轻望了眼薇洛,“怎么样,愿不愿意。”
“那到底要我做什么?”
弗雷德暗暗一笑,讲起了他所委托的事情:“很简单啊,只是去帮我调整些小仪器的数据,不过接下来会有人对你发点小脾气,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是不会真的伤害你的。”
“你不会是想让我去下面的实验室?”知道具体事项的小怜大惊失色。
“呵呵,那里没人的,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并且不交代我,我自然会保证她安全的,你要说了,我其实也不怕,我想走的话,他们还是拦不住我的,只是你的这位朋友,我并不确定她会被玩成什么样子。”
“别!”
弗雷德趁热打铁:“我都已经加码到这种地步了还要考虑?几天小禁闭能换她一条命和更多你想知道的东西,难道不值得吗?更何况你本来就不喜欢他们。”
“好。”小怜终究下定了决心,“但是先跟我讲完,我不会拿薇洛的命开玩笑的。”
“你最好是这样的。那就继续吧,到哪了?那座城,哦,花海城,现在的样子就是他的杰作了,我想,愿意冒着主动放弃生命危险来探寻我们这条道的,恐怕都不太正常,但要是一开始就那个样子未免也太吓人了。”
“你怎么确定的,所以那座城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清楚点啊。”
异样的不适感集中在了对那个事件的想象之上,小怜的情绪一下子就失去了控制,她焦急地质疑,反问,试图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没有活口了啊,就这么简单,而且还被官方封锁了,他献祭了整座城市。至少他自己是这么介绍的,而我们也确实看到了他身上相应的成果,我一开始还真以为是什么疯了魔的皇室崽子,所以被人护着没杀他,但我前几天又发现好像不是那个样子的,皇室反而奖励保护了他。这到底他是真的藏得好,骗过那些皇帝找机会再跑,还是这里面另有隐情,你得去问他自己了。”
“那他到底是什么人呀?”
“这还用说什么,你自己仔细想想,他身上的各种传闻,再加上他的谈吐见识与举止,这答案还不是呼之欲出的吗?他就算不是当地领主家的儿子,那起码也得是大富大贵,反正不可能是什么野小子。那么,就算是我,也不敢去想象他对自己的家人都做了些什么。”
思绪混乱地萦绕在一个可怖的残垣上,小怜怔怔地晃了晃脑袋。
“啊,对了,我还可以给你点附加的小奖励。”弗雷德,两手一伸,倒进了自己的椅子里,从压板的底部抽出了一张什么东西。
“奖励?”
“是啊,我可以告诉你,一开始就是那个小鬼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哦,他把你带过来时候的那个样子,那可真是惨不忍睹,完全就像一具刚刚有了一丁点生气的尸体,对,是活死人的感觉,而不是将死的活人。因为我实在不觉得有人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活着,但我和教授看见你身上的生命体征的时候可别提多吓人了,你知道吗?你身上的组织有很多……”
当议论的中心抵达自己身上,那种不安终于凝结成了实体,密布在了她的额头:“怎么?”
“很多组织早已腐烂多时。”
“腐……腐烂?那不是死人才会有的情况吗?”
“是的,是的,就是腐烂了,很多组织甚至已经完全消失了,而且看得出来有人在尽可能保护你组织的前提下做了防腐措施,并且似乎还有一件事情你也没有注意到。”
“注意什么?”早就乱成一团的思绪已经到了断片的边缘。
但弗雷德将最后的稻草抛了出来:“你没有发现你这几个月样子变化大得有些惊人了吗?”
他手里的照片被递了过来。
在那里,小怜能看到一张脸,那张或许是自己的面孔的脸,那是多久以前?三个月?四个月?
“啊,或许你可能不记得了。”弗雷德还在继续,“现在,你的样子刚刚开始的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异,就算是成长未免也太过离谱了不是吗?你当然可以自己比对一下。”
一面小小的镜子被递到了小怜的手中。
对比着手里的照片和镜中的自己。
形似的双眼,雷同的脸廓,双眉,鼻子,似乎每一个点都像是同一回事,但无论如何,都没法让人将它们组合在一起的样子画上等号。
往日略显憔悴破碎的容颜已然不再,在不知何时,她的脸已然被调整成了一副更为柔顺的样子。
异样的心跳在胸腔中响起,似乎是想提醒,提醒瘫痪在恐惧之中小怜,一个从远古传下来的噩梦正在现实中复苏。
“所以,我个人的推测则是他是不是用了什么东西,让你从一具尸体恢复了过来,并且,因为某些因素的影响,你正在被人为地改造成别的存在,具体细节的话,那可得去问问核心成员了,像我这样的,他们可不会把真实技术教给我。”
“!”下意识地向着口袋里伸去,在那里青铜眼珠正静静地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