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了什么东西,自己介绍一下。”起身试图清洗眼睛的墨隐丢下了阿尔曼德,走近了水池。
“那个调查员应该很蠢,一路被人从塞纳跟踪到这里。”
“就这个?”
“他应该还在附近又似乎找了一个单线联系的线人,因为几乎没有他调动公职资源的信息。”
“这才像样点。”
墨隐擦干双手,拿回了那封崭新的卷宗,匆匆扫视了一遍那叠用漂白氯漂过一遍的跟鬼脸一样白的纸。
除了阿尔曼德说的东西以外,还有一份非常厚实的行动轨迹。
从出发的城市开始,断断续续地记录了他大部分的行程,不过似乎期间有几次跟丢的情况,因为有时候会空好几天才出现在一个比较远的城市。”
从报告上看,这人一路走得都非常地隐蔽,几乎都是住在那种比较低级的旅馆,明明以他们的那种资源身份可以住得更好。
但可惜的是,他的大部分行动还是被记录下来了。
但基本也是比较规律,住几天,在黑市转一圈就继续。
“一路被人跟踪到这,简直是自寻死路。”阿尔曼德嘲讽着,“而且你为什么早不作准备,明明这些东西几天前就给你了。”
墨隐则是摆出一副不要脸的架势:“呵,提前做哪有拖到死线好玩,不到截止线效率往往是很低的,我很忙,并不想去浪费那个时间。”
“啧——”
自从离了工厂,阿尔曼德就发现这家伙明显不太一样了,好像之前的冷酷全是装出来的,本质上是个惹人厌的懒狗。
“哦,对了,你们会内人士透露的会面时间大概是多久之后?”
“不算今天,还有2天,今天是9月27,他们预计会在30号见面。”
“话说你们明明不知道叛徒是哪个人怎么知道他们会面时间的?”
“信息泄露点被推断出来了,都是来自同一个大区的节点信息,只有这段时间他们能有机会泄密。”
“嗯,不过我们现在还得去买一副地图。”
“有何用?”阿尔曼德疑问。
“我需要确认一下这些图上的城市距离和大致路况,但是我们没时间了,现在就得走,我们可以在路上慢慢研究。”
阿尔曼德还是非常困惑:“这又是为什么?”
墨隐不像平时那样高冷,耐心地解释了起来:“虽然整体的地理知识,我并没有那么优秀,但白塔区的几个重要城市我还是不太陌生的。我的家乡离这里并不远,可以看到,他在距离这里不到一天路程的棉福城停留了超过7天的时间,还从来没有哪两个城市间让他有如此大的空隙,还有一次返程,我猜你说的单线联系人可能跟那个地方有关。”
“那为什么不能是棉戍城里的?”
“我想他可能愚笨,但不应该那么严重,但不管怎么样,太远的地方我们去不了,虽说信息并不是越多越好,但这是唯一的线索了,哪里有不用的消息。”
也不顾天色已晚,和大雨的持续,墨隐当即披上了之前准备好的雨衣,下了楼梯。
阿尔曼德自然不想落后,拽起凉席卷也冲了下去。
“我想可能需要你们给我报销一下花费了。”
早已赶到楼下并与以为车夫谈好价钱的墨隐有些戏谑地向着楼上的阿尔曼德招呼。
几乎只是在一家书文店铺停留了片刻以去购买了一张现今“帝国”重要城市的地图和几支笔加一个笔记本外,马车一刻不停地向着紧邻的棉福城驶去。
只不过路上车还是被堵了一会会的,似乎是边封街的那一片区域有楼房着火了,雨天着火,也真是蛮奇怪的。
“现在开始吧。”顺利脱离堵车,摊开那张巨幅的地图,几乎铺满了二人的膝盖。
在瞄了眼上方大书的『全自由地带统合帝国主要国家维护道路』这几个大字后,墨隐发出了一声不知何意的冷笑。
“给你个任务帮忙把那家伙的出发点和目的地逐个城市逐个城市地沿着路连起来。”随着丢过来的一支笔,墨隐转移了注意力。
“那你呢?”
“我来注时间,对比一下。”
尽管非常讨厌被使唤,但现今再不愿意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
“在棉福市内……呼这个信息可有点少啊,两次都住在同一家民宿,黄金大道4-23,那首站就去这了,你加油吧。”在嘱咐了一句之后,墨隐眼睛向下一低,执着笔,摆出一副请勿叨扰的架势默默沉思了起来。
棉福城确实不远,甚至可以说很近。
在全速之下,二人甚至在夜晚八时许就抵达了。
只是寻找那所谓的黄金大道着实花费了他们不少的时间。
本以为会是一条大道,但未成想竟是一条只能容纳两人并排前行的小巷子。
在告别了车夫后,身着雨衣的二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进了这条蓄满了雨水的狭窄小道。
“4—23——”不过幸运的是这家民宿还是比较显眼的。
“怎么,两个小朋友是晚上迷路回不了家了吗?”一个戴着老花眼睛的老太太接见了两人。
“并不是。”墨隐特意换出了他平时并不用,但却是他这个年纪最为正常的语气和语调,“前几天来住过两次的那个大哥哥跟我们说他有东西落在这里了,所以委托我们过来取一下,并且我们现在也确实回不去了,能在这休息一晚吗?”
“喔。”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着脑袋,“你是说那个戴眼镜的小先生吧,我记得他的,他的房间现在空着,但我收拾过一遍了,没什么东西啊。”
“啊,没关系的,我们只是顺便帮忙找一下而已,说不定是掉在别的地方了。”
“没事没事,我带你们上去,晚上也不收钱了,你们这么小,雨又这么大,如果住的不远的话我可以亲自陪你们回家去。”
“啊,不,不用了,我们家离这很远呢。”
“那你们是怎么过来的,这么小还没大人陪着。”
“我们本来是打算今天搭车去棉戍的,但今天大雨,另一个拼成的被耽搁了,明天才走。”
“行吧。”那个老太太停在了三楼的楼梯口,打开了一扇铁门,“喏,这里就是了,但其实我打扫得挺干净了,如果有东西早发现了,不过也有可能是我老眼昏花。
“不,您看起来一点也不老啊。”
“哈哈哈哈,我老不老自己还不知道吗?快散架咯。”在释然的笑声中,二人随着老人进入了房间。
“这是你弟弟吧?背着个凉席干啥,要吃点什么不?我这有烙饼,干面的,我给你们拿点上来。”
“嗯,好,谢谢。”
在那老人缓缓地蹭着扶梯走下楼后,阿尔曼德那一直皱着的眉头才舒展了开来。
“我从没想过你还能这样说话。”
“实用主义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不是常识 ?”
然而阿尔曼德只是鄙夷地抽抽鼻子:“我感觉很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