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我是谁~”狡黠的轻笑声与眼睛上的轻柔黑暗一起出现了。
小怜有些讶异于这个有些无聊的小游戏。
但声音却并不像这个游戏般陌生。
“游理姐姐?”
“嗯,对啦。”游理放开双手,将之背到身后。
光明重现,但却又显得过分刺眼。
还是最初与她相见的地方,这个什么都不曾有,介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的纯白空间。
“你的头发怎么到了今天晚上还没有干呀?还是说你其实是淹死的鬼魂呢?”望着对方今天还是有些湿漉漉的头发,小怜有些好奇地询问,并且对方身上这件略显宽松的衣服似乎有点眼熟。
“哈,你真有趣。”一边拧水一边拉扯着这件临时从墨隐衣柜里找的衣服,游理淡笑着敷衍。
“要不要我把镜子放火堆里帮你烘干一下?”
“诶,别别别,框是我拿木头做的来着。”
“你做的?可那个大叔叔对墨隐哥哥说这是他朋友做的啊?”
“啊,那个你前天晚上介绍的异性朋友对吧,我不认识他哦,估计是那个运东西的搞错了啦。”
“原来是这样吗?”
“是的是的。”游理着急忙慌地掩饰,“小怜你还是忘了这回事吧。而且你也在怀疑那个家伙也算不上什么好人是不是,万一让他知道,可能对那个运东西的人有危害呢。”
“啊,你说的在理。”轻掩微张的小嘴,小怜也认同了,“反正只是面镜子,我又不认识墨隐哥哥的那个朋友,随便啦,到时候他的朋友要是生气我拿了镜子又弄丢了,就再给她做一面还回去。”
游理双手背负在身后,意味深长地对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女孩亲切地笑一笑:“如果是你的话,她肯定不会生气的。”
“为什么?”小怜疑惑道。
“因为你很可爱呀,真的很可爱呢。”
“诶啊?”在游理突然的夸奖中,小怜有些不知所措。
她苍白无力的小手连忙摆着:“我很丑的,不好看的,而且游理你又看不见,我长得真的不好看。”
“我虽然没有物理上的眼睛,但心灵也是人的眼睛呢,我能感受到,来自你心灵中的美好。”
“哇……”从来听过这种话的小怜只感觉自己就要烧起来了,满脸涨得通红。
她想说些什么,但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游理只是轻轻摆了摆身体,随后捏起手指:“好了,我们换个背景聊天吧。”清脆的响指下,白色的空间在瞬间转化为了一间静谧的小包间。
再次翻手,一件轻柔到有些大胆的淡黑色连身礼裙便出现在了小怜重新被修复完善了的身上。
“请坐,晚上我还是需要点时间。”指着空出的座位,游理发出邀请。
“这件衣服是不是有点露太多了呀。”向后环抱着几乎尽数暴于空气之中白皙的背部。
“礼裙嘛,就是这样的,反正这里除了我个瞎子外又没人,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
“不,不用了。”收拢大腿边缘的裙廓,小怜有些拘谨地向后紧贴着沙发坐了下来。
在二人触手可及的地方,一扇落地窗静静地矗立着,窗外依然是上次所见的弄光溢彩。
上一次的,初见时,小怜对于这光,只觉惊奇。但如此耀目的光芒看多了,也未免让人有些烦躁。
察觉到对方已经入座于自己的正对面后,游理拱起手,把餐碟中盛着的小杯子移向了对方:“加了糖的可可奶哦,不是咖啡,这就是我给你的小礼物哦,无限续杯。”
“谢谢。”
忙不迭地接过小碟子,虽然杯中的液体看起来就像那些糟糕的药水,但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小怜还是端起热气腾腾的茶杯,快速饮下一口。
尽管做好了被苦到的准备,但难以置信的甜度和轻微的苦涩感还是让她不自觉地再咽了两口。
“不要咽得那么快嘛,挺烫的说。不过你有成功从那个叫弗雷德的医生那里问到什么吗?”
“啊?这个啊。”一切到正题,支支吾吾的小怜双手开始有些不自然地敲打着碟子的边缘
听反应就知道是没有了。
但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吧。
靠这群孩子们决不是事,大事依然得靠自己挑。
“唉,那就有什么说什么吧,把当时情况复述一遍也行。”托着下巴,撕开一小袋代糖,倒进不知道从哪来的小吸管将管口叼住,游理又开始了那副好似什么都不在乎的摆烂样子。
“我就刚说话,他就让我再也别去找他了,说我去找他这才是真正的危险。”
“理论上说确实是这样的,那么他就没怀疑你带窃听装置?”
“有的,他刚开始搜过一遍的来着。”
“挺谨慎的嘛,然后呢?你就直接走了还是怎么样?”
“那倒也不是,他给了我一个奇怪的装置,只要按下中心的小珠子,就让我跟薇洛说了好几句话。”
“那个装置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标志呢?”
“标志?”退回半边身体,小怜缓缓回忆了起来,“好像没有,但那个铁皮盒子的外表面磨损倒是挺严重的,漆面碎成一块一块的了。”
“你在跟那个小妹妹通话的时候,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薇洛似乎有点感冒,我让弗雷德医生给她带了点药。”
“那你知道她在哪吗?”
“不清楚。”
“嗯~”将手指再度再度勾紧一掰,发出“咔哒”的一声轻响后,游理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开始思考起了小怜所有的叙述。
那个装置应该就是这个世界同样被称为“对讲机”的东西没错了,然而这却并不是太稀有的东西,很多大型单位或者巡逻小队或多或少都会配备那么一些。
而根据工厂装饰的豪华程度来看,为这里的重要员工们配置些对讲机应该难度不大。
而且虽然公职人员的设备上会有特殊标记,但卧底性质的人员应该也不会去用带标志的。
或许应该把重点放在磨损之上?
但这就又需要实物考察了。
“那个叫弗雷德的医生,他房间是哪个来着?”
“是东边那栋楼,标着204的房间哦,不过我也不太清楚他什么时候会在那里,什么时候不在。”
“诶?”在得知对方竟然就在自己隔壁之后,游理有些激动地抬起了脑袋。
“怎么了?”
“哦,没什么。”
“对了,他还有个房间的,在地下那块区域。”
“哪个位置?”
“呃,具体我不清楚,但是从后面那片废弃工厂里可以直接从一个扶梯爬下去,然后向右转就到了。”
“了解。”
“那个,游理姐?”
“嗯?”
“喝完了,还有吗?”小怜推着手中的小杯子。
“哦,你拿指甲从侧面轻轻敲几下杯子就有了。”
“真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小怜伸出了手。
而棕色的饮料却真的如同所说的那样开始泉涌而出,直至稳稳当当地停在一个合理的高度。
听着耳边赞叹的欢呼声,游理窃喜地准备开始今天晚上的第二个内容,也是维特委托她前来询问的。
“这样吧,我再给你个小蛋糕,请你跟我讲一讲再在你在这个工厂里的所有经历行不行?”
“蛋糕?”
不等小怜有所疑惑,一碟蓬松的草莓蛋糕便已经端上了眼前。
绵密的黄金蛋糕体裹着柔滑的奶油,仿佛雪白的羽毛轻轻覆盖在甜蜜的诱惑上。而顶部则点缀着数颗切开去柄的新鲜草莓,如艺术品般悠然展现,诱人的红与白在灯光下模糊地交融在了一起。
小怜从未见过这样的食物。
一时间对于此物艺术品般的欣赏感超过了酸涩的食欲。
“这个真的给我吗?”
“拿去就行了。”
“很贵吧。”
“呃,其实倒也还好。”在过去还能买到这玩意的时候,对于游理的家境来说确实算不上贵。
“那,你想听什么呢?”一口蛋糕,一口可可奶,小怜有些兴奋地回应了刚才的请求。
“就比如,你说的这些坏人,他们有对你做过什么事情吗?”
“这可太多了。”
“从头开始。”
“嗯,我只记得这5个月的事情,在这5个月之前的事情我完全记不清了,我脑子里第一次有清晰的印象时就已经在这个工厂里了。”
“时间还挺短的嘛。”
“空月可得有100天呢,我倒是感觉煎熬死了。”
“哦哦哦,对,还有那茬,醒了之后呢?”
“第一个月的时候,他们什么都没做,只是每天给我体检,翻来覆去的。”
“那第二个月呢?”
“咕。”有些惶恐地咽了口唾沫,小怜有些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游理姐姐,你见过怪物吗?”
“嗯……有的吧。”
“那有没有怪物是一团纯黑色粘液状态的?”
“黑色粘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