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站站也好。”游理自言自语般地小声说到。
过了一会,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补了一句:“但站多了人会站出毛病来的。”
在说完这句话后,树底下的游理自嘲式地笑了笑。暂时放弃了继续搜寻事情真相与答案,准备从树下站起。有时候时间比努力重要,她决心再继续观察一段时间。
久坐于地的她双腿有些麻痹,即使扶着昨天薇洛在山路上找来的手杖,想要站起还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薇洛没有对游理的困境视而不见,立刻在无法平衡的游理右肘掺了一手以作平衡。
拄着拐,游理晕晕乎乎地靠在了树边上。
较低的直立血压让突然站起身子的游理大脑陷入了短暂的麻痹。缓了几秒,她才放开手杖,双手扶住大腿,喘了一息,稍微将脚在草地上顿了顿,舒缓下肢血液流通的阻力。
待到一切安定,看不清天色的游理才试图确认一下时间。
她有些疲惫地压制住内心的不安,转头用回自己平时的语气向着薇洛问道:“现在大概几点了。”
由于祈水村人口算不上太多,算上单身汉估摸着也就百来户,且教堂的钟也确实太老,这里的僧侣基本只敲关键钟。即除开夜晚,其余时间每隔4小时才敲响一次大钟。
距离上一次正午的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又没到下一次,因此游理不太能确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从太阳的位置看,大概也就二时左右?”薇洛抹了把额角的汗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凭借这几日在此居住的经验和较高的体感温度进行揣测。
白塔区深居内陆,戈壁中干土与沙砾较低的比热导致了这片区域的昼夜温差非常之大。晚上和早上或许能冻死人,但只要到了中午和下午,那么无需大量运动,几乎随便走走就能出个一身汗。
本来对于薇洛照常理说,这种天气是需要多洗洗的,但白塔区夜晚冰冷到能在人鼻前凝出白珠的空气又会让人不敢脱衣服去试水。这一点让她感到不爽已经很久了。
现在到底该做点什么好呢?
抽动的胃给了她答案。
游理这才想起来自己连带着薇洛还没吃午饭呢。
“忘了你在这了,光顾着我自己,一定饿了吧,唉,你看我这……”游理不好意思地用笑容掩饰尴尬。
薇洛大大方方地表示了这些事情无关紧要:“这有什么,你都不嫌饿我嫌什么,咱们现在去也完全来得及。”
“好吧,去看看,小荷应该能给我们留点。”
二人一左一右地缓步抵达了位于至高者教会内部的餐厅。准备先来这里碰碰运气,看看桌上有没有剩下或小荷在边缘预留的食物,如果没有就再去距离此处较远的厨房。
一进客厅,第一幅画面就是侦探哈里森正对着一只沾了点剩余汤汁和黑色深盐酱料的空碗,抖动自己的脚。
糟糕的姿势和不雅的行为丝毫没有他嘴里吹出来的风一半的绅士风度。倒像是刀尖舔血的亡命徒。
“女士们,要用餐吗?你可以去隔壁餐备室找找你那几个朋友,她们跟我交代过,给你们留着的。”
反正也不是自家食堂,游理对哈里森的行为完全不在乎,礼节性地道了声谢。
不过就在游理准备离开时,哈里森突然叫住了游理和薇洛:“女士们先等等。”
“有何贵干?”
哈里森摸着下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话说你们跟那个卖魔药的斗篷男熟吗?”
“不认识。”
“我都没跟他说过话。”
两个人均给出了一致的答案。
哈里森一点儿语气变化也没有地向着二人道了声谢后,自顾自地说了句:“那真是很遗憾。”
不再管哈里森怎么样,二人抵达了隔壁的餐备室。
说是餐备室,其实就是一个兼具摆放碗碟和洗刷功能的小房间。
此时的希可正站在垫脚的石台上,百无聊赖地用手里的抹布循环绕着碟子的边缘不断行进。出神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翻着白色泡沫的灰色污水。
“你好。”为了使游理方便点,薇洛主动上前,“我记得你叫希可对吧。”
“呃!啊?”回过神的希可惊恐地把头扭向了身后。
薇洛再一次和善地开口:“你好。”
紧张到冒汗的希可不连贯地回答着身后之人:“呃,你,你好,请,请问,你。”
“做什么呢,怎么成结巴了。”游理无语地向前靠近了些许,“早上你还正常呢。”
“游理老大?啊!对,我想起来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找我要吃的,你自己说吃饭不积极,那什么有问题的来着。”看到游理的那一刻,希可才串起刚刚短路了的大脑。
“别吵了,吃的东西在哪。”游理粗暴地打断了希可,一点也不客气地索要。
对于这家伙,游理半点耐心都不想携带。
“要怪就只能怪你把我耐心透支了。”她在心里如此嘀咕。
“什么态度嘛,荷姐说东西在橱柜下层。”希可不爽地啜了口唾沫。
打开熟悉的柜橱,单手端出半凉的干面烙饼,游理平静地回了一声:“感谢。”随后稍微在衣服的围裙上擦了擦手,将其中的一半分给了薇洛。
“对了,荷姐让我跟你说,她用2种占卜确认了一下那个侦探哈里森是可信的,想问问你什么看法。”
“差点忘了,他应该没什么事情。就这样吧。”一边嚼着纯面饼的游理一边嘱咐希可:“你待会去跟维特他们说说看吧,大概没什么事情了。”
“我?你为什么不去啊?我还得把那可恶的小木柜底下的会给一点点清理掉呢,我跟你说,下面有虫子的,明明你空得很呢。”
“也是。”回忆里游理发现自己似乎确实有点太闲了,遂点了点头,决心自己前去。
回到食物上来,游理端着烙饼,用力地往嘴里一送,吃惯了大量工业调味品的她自然是很不喜欢这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什么都不加的纯粹烙饼。
其冷却后惊人的硬度和内部面团的粘性,让每次进食都仿佛进行一种酷刑的折磨。
但不吃又不行。好好的一件乐事就这么被这个落后的条件变成了例行公事。
穿越后的糟心事不止一件,但吃饭绝对是游理最为印象深刻的。
擦完嘴,二人转身踏上了前往村落中心的路。
此去也正好顺路去仔细看看村里到底是什么情况。
直觉告诉游理,那些家家户户门前都有,但却几乎没点过的蜡烛以及埃宁家摆放着的倒挂女人雕塑,小楼里的神国大门这一系列的东西一定是有联系的。
这背后的秘密恐怕不必天使会隐藏的少。
不过刚到庄园入口,一个熟悉的身影占住了主道。
那是昨晚前来借住,并于侦探哈里森有过会面相识经历的斗篷男缇米。此时的他正蹲在路边,对着一株小小的白色野花出了神。
鉴于实在绕不过去,游理只能试着搭讪一下,让这个家伙给出一条路来。
“你在做什么?”
“采花。”缇米一口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