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蜡烛在被点燃之后隔着一个村子你都有感觉,现在你却想着带回去一点放在室内烧,真不怕烧出问题来吗?”薇洛对游理的想法提出了质疑。
到时候可谁都没办法保证安全。
“我也近距离看过一次,和在庄园里的感觉没有太大的差别,并且也不是特别严重,只是有点难受。非要归纳一下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有东西要取代我意识的感觉的话,大概是,身体会有一种自己动起来的冲动,就好像如果不克制住可能下一秒就要手舞足蹈的。”
说着游理一边抖脚,一边把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来模拟那种无法解释的冲动。
“会不会这蜡烛里面有着什么特别的药物?”薇洛支住下巴眉头紧蹙,“我听说南方地那块区域有类似的植物,吸入以后会让人神经错乱,并且最近有人把那个开发成了商品,评价也是两极分化,有人说那是未来,有人说那是魔鬼。”
听到薇洛的提醒,游理这才想起来那些东西的存在。
“嘛,你还别说真要形容恐怕和磕了点什么神经类药物一样无法自持。”说到这里,游理突然转念,“不对啊,对于这支蜡烛,其它人所有人都告诉我他们没有感觉呀,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似乎只有我才成功感觉到过,所以应该不是这样的。”
在猜想被否决后,薇洛转换了一个思路:“那游理你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这句话点醒了游理。
“对呀,我一直在思考蜡烛的问题,真正的问题可能在我身上,可不同……”涉及到了这个问题,游理突然陷入了沉默。
她和这个世界的人那可真是太不相同了。
先不说魔力亲和度为0的事情,就算是身体机能方面,游理也同样落后于名义上与自己同龄的孩子。抛开维特他们这些接受了神恩的超凡者,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的力气、耐力各项方面都强于游理。
这种感觉就好像全人类发生了进化,却唯独把自己给落下了。
“怎么了?”薇洛发现游理陷入沉默之后,好奇地把右手向前伸出在她眼前挥了挥手。不过她很快想起来游理看不见,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以防冒犯。
“算了,就拿一点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游理放弃了深究。
除非能够接受专业机器检测又或者是能看到世界全貌者的详细解析,凭她自己能看到的这些浅显意见的表象,和现阶段浅薄的知识,是不可能有什么明确的结果。
但就算真的能知道这差异背后隐藏的事情,又能带来什么呢?新的仇恨还是新的责任?
就这样怀着无知浑浑噩噩地接受命运的安排?这显然也非游理之所愿。
更多的知识带来更多的危险,无知亦是危险。
没有双全法。
她如若想站在这里,站在这世上,那么有些东西是必须被放弃的。这句话哪怕对于常人来说亦是如此。
她可以选择就这么向追寻自己的圣殿势力投降,来换取他们所知的过去与情报。但代价就是把自己的安危置于这群危险分子的手上,将自身的自由绑在了反对这个国度的战车上。
不,这其实并不重要,她也可以选择蒙蔽自己,当一只埋头的鸵鸟,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是什么呢?
她似乎忘了一点什么。
薇洛把游理的请求放在了心上,没来得及在乎事主的消沉,跃跃欲试地试图上前:“那好吧,需要我去帮你刮点下来吗?你那些奇怪的小东西不能乱用的吧?我看你上次用完就跟要死了一样,如果需要的话还是我来吧。”
游理明白薇洛所说的,自然是那次与墨隐的对决里自己强压了大量『乾』态浮银进身体里的事情。发觉那个烛台其实不算太高的游理点了点头:“那稍微麻烦了。”
接受命令后的薇洛靠近了其中一户悬有蜡烛的户门口,稍微挽起点裙子露出膝盖,抬起右脚踩到了门槛附近的水槽边上,随后伸出右手按住窗台,左手攀住紧邻大门的墙面凹槽,用力向上一拉,将整个身体带上了水槽。
在确认自己站稳之后,她微微分开了双腿,取下发卡,踮起脚尖,右手紧扣住墙,左手用力地将发卡的尖锐部贴到残留有些许烛泪的铁台子上。
那颤颤巍巍的样子让游理生怕她摔下来,立刻用双手向前支到了薇洛的腿上。
但就在这时,一枚细小的石子从小巷子里飞了出来。
由于不是受击对象,游理并没有截获这一信息。
于是乎那颗来自黑暗角落的石头直直地飞向了薇洛。
“呃!”薇洛发出轻微的惊叫,但她的手几乎是以条件反射的状态用发卡打掉了石子,并且其竟没有一丝站立不稳的意思。
对这声轻呼不解地游理向上问道:“是磕到哪了吗?”
“不是,有人朝我扔小石子。”薇洛眼神有些不善地瞟向了刚才袭击根源的小巷里,但手还是很快地挂了一小片烛泪下来。
“稍微让开点。”
在完成之后,薇洛从水槽台子上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地上。
而游理此时也开启了自己的『离』态视野,在小巷边上寻找刚才袭击的来源。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眼神有些严肃,一脸凶样的小孩,抬手就又是一颗较大的石头飞了过来。
直接坐实了刚才袭击者的名头。
不过这只是小孩子扔的石头罢了,游理抬手便接住了。根本没有动用其它形态浮银的必要。
就算是子弹,只要是打向她的,并且来自子弹初速度不是太高的枪械,游理就有自信依靠快速反应的被动能力躲开。
愤怒的游理再一次向前迈了几步,试图兴师问罪。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继续念着些含糊不清,外人有些难以听懂,但很显然不是什么好词的话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再度恶狠狠掷了出来。
“哗。”游理轻微一侧脑袋便躲开了。
屡次地遇袭让她遏制不住想要教训一下这个小家伙的冲动。
『乾』态浮银被压进了血管里,超乎常人的力量让游理把那和她差不多高的孩子一把拽了起来。
那个动手袭击的孩子明显被游理这一抓给吓到了,立刻惊恐地试图脱离。
不过游理不是恶魔,也不是没有适可而止观念的小孩子,并没有因为这两下根本没有碰到自己的攻击狠狠打他一顿的欲望,随手将其往墙上一推,以示教训就草草了事了。
这种完全压制的力量让那个孩子完全吓坏了,以至于他在地上滑了好几下,才勉强爬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跑走了。
“会不会是我们割了他家的蜡烛,所以才……”看着匆忙逃离的那个孩子,薇洛提出了这种假设。
“呃,好像也有这种可能。”在被提醒了一下之后,游理突然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
但,谁叫他先动手的。游理在内心里给自己开脱到。
“这个小蜡块给你,拿着吧。”薇洛伸出手,将刚才割下的小方块摊在了掌心中。
接过蜡块的游理将其把玩了一小会后就将其丢到了围裙前面的兜里:“算了到手就行,大不了再道个歉,接下来去找维特。”
说走就走,二人顺着小路抵达了忒弥斯之前所控制的那个男人的小屋。
门口同样用铁链挂着一块烛台。
就在游理伸出手来准备开门的时候,薇洛猛地撞了上来,从背后用双臂抱住了游理,按住了她试图开门的手。
“怎……”刚一开口,她就知道了对方为何做出这件事情,再没任何抵抗,任由薇洛把头垫在自己肩上。
“他在小路的北边。”在游理的耳边,薇洛轻声地提醒着。
而游理则是立刻换上了笑脸,大声地将话题扯了开来:“我也说指甲还是涂成红色的比较好看嘛。”
她用自己的方式注视着,站在拐角处的墨隐。
“来吧,我有事找你。”路的尽头,墨隐冷冷地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