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在被他收留之前,有没有家呢?”
“那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说,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跟现在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真的。”维特点着自己的胸口作出他家乡惯用的发誓的动作
“嗯。”哈里森没有执着于一个问题,而是转到其它人身上:“那么,另外那几个女孩又是什么情况的?”
“她们更早之前就生活在他的家里了,荷姐,就是那个白色头发的,她从来不跟我说她过去的事情,至于希可,就是那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家伙,她从小没见过父母,一直跟着一群贫民窟的孩子那里混饭吃,后来被收留了。”
“白色头发的女人,挺可怜的一族人呢……”
见多识广的哈里森当然认出了荷那特殊的白色头发。
拥有那种特殊白色头发的女人普遍都很美。即使是他所见过最不出众的,放在一干大众脸中也一定是最亮眼的那一个。那种美不只是局限于肉体,而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宁静、高贵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们产生好感。
只不过这种特殊的白色头发带给她们的除了美貌,更多的,是枷锁。一旦她们陷入某种极端的情绪,就会导致周围的人出现对一切刺激的过度敏感,任何轻微的变化都有可能被放大成致死量的疼痛。解决的方法比较常见的包括佩戴由特殊磁石制成的首饰,以及长期注射或饮用带有镇定效果的药剂。
这种不可控的危险为这个族群招致了来自法律上的整体性歧视。例如不得在没有成年男性的陪同下出现在公共场合,和事故的连坐制度,每个拥有这种特殊白发的人出生时还要去专门的机构刺刻特殊的印痕以减缓她们对周围人的影响速度,以便及时处理。
不过她们也算是幸运的,因为这种发色只会由母亲传给女儿,这种女性所生的儿子若是再娶其它女性,并不会把这种性状遗传给女儿。并且她们出众的样貌让上层人士往往难以轻释。
最后的结果是,虽然她们几乎只出现在那群高官贵胄们的深庭大院和大城市高级的会所里,但好歹是被允许存在,不然真有可能被集中赶进恶劣的地带或遭遇最为直接的肉体消灭。
“对了,我那天碰见你们的时候,房间里似乎好几个人在,能一起介绍介绍吗?”哈里森试图用引导性的话语让维特自己往下说。
然而维特摇了摇头,表示:“主要就是她们两个,其他人的跟现在的情况没什么关系。”
“那位灰色头发的呢?”
“……”维特的眉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狠狠地皱了一下。
他能够感觉到这位侦探对游理的特别关注,从一开始的邀请她单独谈话,到现在单独点出来提问。但他无法确定这是哈里森出于好奇心的行为还是别有用心。
“分享分享你所知道的东西吧,为了帮助你我已经惹上了大麻烦,也只有与你合谋这一条路了不是吗?我尽可能地了解一切也意味着我能够更周全的考虑,这对我们都是好事,要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可不就是送命了吗?”
一想到确实是因为自己,哈里森才涉入险境。也想到现在他必须得想办法挽救荷与希可,维特咬咬牙还是交代了他知道的内容。
“那个家伙前段时间让我去跟着她,但是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都没交代?”
“他只让我跟着就行。”
“那房间里的其它人呢?”
“那些我都不熟,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那个灰头发的去。”
“哈哈哈,我知道的,她就住在我楼下,只不过似乎也是有几天没看见她了。”
“她在……算了。”维特中断了告知哈里森游理此时在工厂里面的想法。
“工厂里是那些家伙的地盘,她能不被卷进来最好。”
“那么你怎么确定他对那两个女孩子有不利的想法。”
“今年年初的时候,有一个穿花色毛绒衣的中年人,到了当时我们下榻的一间旅社,单独与他见了一面而我躲在外面,无意间听到了一部分的内容。”
“不对,你敢去偷听他的谈话?”
虽然不知道哈里森是如何确定吉尔金一定能察觉到维特,但这确实是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他知道你在场,那么存在两种可能,一是故意将秘密泄露给你听从而引发一些他想要看见的局面。其次则是完全不把你放在眼里,两种可能性只能说都存在。”
“我觉得他应该不知道我在。”
“为什么?”
“用这个。”维特递出了一枚表面早已被磨平,疑似硬币的灰色金属圆片。“我也是偶然一次在替他打扫卫生偷懒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东西能屏蔽我的存在。”
哈里森拿起原片,仔细地端详了一阵,上面的文字几乎已经磨损殆尽,只有边角的特殊斜纹让他确定了这是某种古代的硬币。
“你哪来的这个小玩意。”
“我妈妈给的。”
“那这个怎么用?”
“把它放在嘴里,这样貌似其它人就完全感觉不到我,但只对人有效,对其它东西无效 就比如感觉到人会自动开的门。”
“是个窃听潜行的好东西,不过既然是你家人的遗物,那还是由你收着吧。”哈里森递还了那枚硬币。
“你怎么知道这是……”
“你不是说他收留无家可归的你吗?如果你是被抛弃的何必留着这个东西呢?”
维特短暂地沉默后,补充道:“对了,还有个缺点是,生效的时候绝对不能大幅度的移动,走一步就立刻露馅了。”
“咽下去会怎么样呢?”
“我没试过,而且也不想。”
“那么他跟那个来找你们的男人说了些什么东西呢?”
“当时风有点大,我听不完全,只是听到他要把希可还有荷姐送给那个奇怪的男人,而且他还说了不用管她们的死活,甚至他也可以直接动手杀人之类的话。我很害怕,可我也不敢告诉她们两个,那个家伙随时能看到她们两个的记忆。一旦说了她们可能提前出事。并且如果不把他干掉,我们是不可能跑得掉的。
”
“等等,你说他能看见她们两个的记忆,那他看不看得见你的记忆呢?”
“能看,但是似乎会有点模糊,碎片化,甚至让他会有点晕。这是他自己的原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他到底能看见多少,所以只能豁出去了。”
“那好,你继续说吧。”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他就派我去跟踪游理,就是那个灰色头发的女孩子。我没办法,只能照做,但是很快就暴露了。我一开始是想让游理他们来帮我的,但是那个家伙又一次亲自来了,并且要求我们到这里进行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想他可能就快要动手了。”
“好了好了,我已经全部了解了,那么你就先回去吧。”得到足够信息的哈里森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
“直接就回去吗?”没有得到直接援助的维特惶恐地追问到。甚至一度以为是被这个八卦心爆棚的人给骗了。
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吉尔金又一次来了,现在的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费。
“你回去就行了,我会帮你盯住那两个女孩的,毕竟人命关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