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闻仲按照林小霜说过的方法找人弄出来的这种纸，比起洗衣机加工过的卫生纸还是要稍微强那么一丢丢的，至少这块大饼子模样的东西虽然一边拿着还掉渣渣，粗糙不平的模样实在难以入目，可多多少少也有了一些布料的雏形。
商朝时代，最主要的书写工具自然是竹简，而稍微昂贵一些的也有轻便的布匹，当然想要在布匹上书写，需要用到类似毛笔一样的工具，当然会有人说现代的毛笔据传是秦代蒙恬发明的，实际上这只是个谣传，考古界早已证实商代拥有类似毛笔的书写工具。
这些事情暂且不谈，闻仲看到这种拥有类似布匹的重量和功能的廉价制品，自然是非常兴奋的，若是官府的一些公文用这东西处理，那又该节省多少人力和物力？
不过林小霜却是满头黑线。
先不说林小霜见过的那平滑工整的标准纸张，就算是过节祭拜时烧的那种黄纸也比闻仲手中此时的纸要好上千百倍。
林小霜实在没办法管闻仲手中的那玩意称作是纸……偏偏闻仲还觉得弄出了什么天大的宝贝在那里一个劲的吹捧林小霜。
“我滴个少师大人，您可给我闭嘴吧……”林小霜这一着急，方言都出来了，虽不知道系统是怎么给翻译过去的，可是明显无所谓的态度却让闻仲误会了他这是淡泊名利荣辱不惊。
实际上林小霜哪里是淡泊名利？特么没钱还过个鬼的纸醉金迷生活啊。
一来二去，林小霜做出了一个决定。
“走！我亲自去看看你们造的纸！”
斩竹漂塘、煮楻足火、荡料入帘、覆帘压纸、透火焙干。
林小霜告诉闻仲的，自然不是现代造纸的方法，而是那位将造纸真正变成一门可推广技术的蔡伦制作“蔡侯纸”的经典步骤。
按照一般穿越种田文的套路，主角肯定是实验技能满点，提炼放射性物质造个核平弹什么的那都是基本操作，不过林小霜有自知之明，所以走了另外一条道路，自己出原理，工作靠手下。
按照穿越种田文的另外一种套路，主角只要给出一个虚无缥缈的方向，手下们就能直接发挥超越现代产业技术工人乃至联翔挖掘机司机的高超技巧，直接制造出工业化产品顺便将主角惊为天人。而林小霜不但将理论给了，甚至连造纸术的注意事项和具体操作步骤都教了一遍，手下还不得上天？
丢掉幻想，林小霜来到了临时搭建的造纸工坊。
不过虽然这纸造的不咋地，可是按照林小霜的指点，闻仲倒是真的弄了一些有模有样的工具。
“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回忆着自己前世从那宝贵的三天时间挤出时间学习的造纸术视频，林小霜大步向前，带着睥睨天下人的骄傲神色，准备给这些连纸都造不出来的愚蠢的欧豆豆……咳咳，愚蠢的手下们示范一下，什么才是造纸大师。
于是……
“不愧是子受殿下！”闻仲的声音传来，充满钦佩之意。
“您造出来的纸，果然更加圆润，色泽更加五彩缤纷，这一根根融入其中的草茎简直是浑然天成，有一种古朴而苍茫的气息。你们都看到了吗？要向子受殿下多多学习！”
“您老可给我闭嘴吧您咧！”
林小霜实在是受不了了，脸涨的通红，恨不得用手里这一坨仿佛混入五彩染料后又被洗衣机加工过的卫生纸塞进闻仲的嘴巴里。
闻仲为人刚正不阿，倒不是尬吹拍马屁，因为是林小霜传授的制造工艺，他是真以为这就是标准产品，和自己捣鼓出来的玩意真的差得很远，虽然不明白一堆堆的草和竹片是怎么变成如此神奇的东西的，但老师亲自出手弄出来的玩意儿，肯定是标准答案吧！
实际情况却是，林小霜弄得实在太差，完成度差到已经没办法看了。
这个故事再度证明了，所谓主角光环就是坑人的，现实中哪有这种东西。
“咳咳……我是给大家做一个错误的示范，大家还需要继续努力，看来你们对纸的成品究竟是怎样的还有所误会，那么我就再来给大家讲一讲好了。”
林小霜脸皮厚度还是有的，立刻就强行解释了一番，顺便岔开了话题。
这一次倒是林小霜大意了，虽然知道穿越书中写的东西不能全信，可仍然是经验主义了，对于这群完全没有见过纸的人来说，其实很难把握究竟要做出一个什么样的东西。
于是林小霜又详细的将纸到底是什么跟他们普及了一下，至少要有一个目标和方向，才能制作出让自己满意的东西。
造个最简单的纸都这么困难重重，林小霜一想到自己后续一系列的挣大钱计划，不由觉得有些脑壳痛。但是一想到自己垄断造纸这么有钱途的行业带来的巨大利润，想到自己醉生梦死吃喝玩乐的腐朽封建贵族生活，林小霜觉得自己又有了更大的动力。
要想让这纸真正成为颠覆这个时代的畅销品，这纸的卖相上，果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造纸造了个寂寞，林小霜心情有些不是很好，不过闻仲搜罗来的，都是这个城中能找到最好的能工巧匠了，亲自上手后林小霜明白自己上手也没用，只好先将这件事情暂时放在脑后。
从造纸工坊返回自己的府邸，林小霜看着荒芜的街道，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贫穷。
自己这个城主……没钱。
这座横水城……没钱。
自己穷暂且不论，老百姓没钱自己想压榨他们，想鱼肉百姓都做不到。
总之还是要想办法让百姓日子好起来，这样自己就可以像个真正的带资本家那样开始剥削了。
造纸卖钱敛财的路子暂时急不得，自己也要想一下其它的富民之路了。
满脑子想着自己如何能过上腐朽堕落生活的林小霜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甚至连下人禀告他有人在内等候都没听进去。
然后在房间，他看到……
“城主大人，长夏将逝，心有所念，小女子苏妲己，特来叨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