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这个村落里,又在这里长大,大概是这样的,毕竟村子里的角角落落我都是那样的熟悉。
或许是得名于清闲二字,我们的村子不管是周边的景,还是居住在村子里的人,都有种悠闲的感觉,即使出了什么大事,也只是慢慢悠悠地向事故点走去。
虽然,我对此一直持以怀疑的态度,深觉他们一定有什么古怪,但就目前而言,也只能用天性使然来解释他们这些行径了。
不过自打我有意识起,清闲村就没来过什么外人。
不管是蹬着自行车送报的邮递员,或是围在一起唠嗑的大爷大妈,大家都是彼此面面相熟的,哪怕并不清楚这人姓甚名谁,也会在脑海里第一时间反应:
啊,这人我认识的。
可是,就在看到她的那瞬间,我的脑子里却是茫然一片的,传说中的“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并没有出现,就像比最陌生的陌生人还要陌生一样。
“我叫沙隆川雾子。”
手中不断转动的笔被搁在桌面上,我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她在做自我介绍。
“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转学了,虽然才刚刚转进清闲高中,和大家都不熟,但也一定会和大家努力相处的。”
我正托着腮听她讲,直到她突然看向我。
我有些不自在地扭头,就看到她款款走来的身影,然后在我旁边坐下了。
脸贴着桌面,她眯了眯眼,对我粲然一笑,轻声地向我问好:
“你好。”
“请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瞪大了眼,并用两根食指比了个X。
在我们这,似乎格外地忌讳询问别人的名字,你可以主动地将自己的名字告知给别人,或是被动地听到别人将名字说给自己。
不过即使如此,将名字透露出来,也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有些隐晦地看了看她,又朝着另一边扭过头去。
果然,外乡人不管从哪里看,都是麻烦至极啊。
还是不要和她有什么牵连了。
只是天不遂人愿,大家大概都看出她是个麻烦精,一下课就散开了。
那么刚刚转来新学校,一个人也不认识的外乡人,在没人和她搭话的情况下,她会选择和谁说话呢?
当然是同桌我啦。
我握了握拳,果不其然,肩上传来被轻拍的感觉。
我脸有些抽搐地转向她:
“干嘛?”
她偏头抿了抿嘴,好像有些苦恼的样子。
我双手交叉地看着她,却冷不防被她突然俯下身的动作吓到。
脸快速地拉近,并伴随着因快速移动而产生的微风,她的眼镜框不断地下移,眼睑渐渐轻垂,就像是,她的视线在晃动,从我的额头开始,一路滑到我的嘴唇。
“你好冷淡哦。”
她那高深莫测的模样瞬间消失,转而是噘着嘴,似有些哀怨地看着我。
我被看得有些恶寒。
“你叫什......”
她刚想再次问起这个问题,我就赶忙伸手捂住了她那张不断作恶的嘴,小声地告诉她:
“你别问出来。”
我一边四顾周围有没有旁人,一边把手放下。
有没有沾上口水啊,我有些忧愁。
“那我要是实在想知道你的名字呢?”
她状似可怜的样子,看起来,真是虚伪极了。
以防她再度乱动,这次我直接用双手捧住她的脸,盯着看了几秒。
将她的头移过来,找准耳朵的位置,然后贴过去,在她的耳边呢喃。
“我叫英罗珈什,不要让我重复第二遍!”我瞪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