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罗同学?珈什同学?可以叫你珈什......或者小珈吗?”
放课后,我正整理书包,就感受到身后似乎有什么贴过来了。
“你......沙隆同学,咳咳,我们只是在一起上了几节课的关系,不要随便和刚刚认识的人靠这么近啊!”
“嗯?我们可不只是这样的关系而已啊。”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和在雨中截然不同的情态,让我微微愣神。
人的变化真的可以如此之大吗?
或者说,之前遇见的她,就像是一个心如死灰的悲恸者,在哀悼某个重要之人,在思恋着一位对她而言,独一无二的人。
而现在的她,却更像是一个积极的探寻者。
不过到底来说,这种积极给我带来了惊惧的体味。
她好像,快乐的时候并不是真正的快乐,哀怨的时候并不是真的哀怨。
情感与肉体的违和感,让我不禁怀疑她的神经是否在一定程度上已经麻痹了,但其之前所迸发出来的绝望的气息,又让我不得不想象她所受的遭遇。
“可以带我在村子里走走吗?”
她后退了半步,也放松了我原本有些紧绷的神经。
我对她点点头,并嘱咐她:
“你跟紧我,不要随便和别人搭话,别人要和你讲话你也不要理。”
“知道了吗?”
“嗯嗯。”
见她忙不迭地点头答应,我才拎起一旁的书包。
然后就感觉到衣角有被拉扯的感觉,侧过脸,看到她的脸有些异常的红润,一双眼睛有些湿润地看着我。
“你发烧了吗?”
看到她摇头后,我仍是有些怀疑。
“真是拿你没辙。”
嘟哝了一声后,我认命似的拉紧她的袖口。
“我拉你走。”
清闲高中的夏季校服一向是较为修身的,袖口也不是很大,故而在拉着她往前走时,她的手心与我的手心不时地轻轻蹭过,柔软又带了点温度,就像路边偶遇的小猫偏头拱在手心的感觉,在一刹那让人头皮发麻。
我一边在前边领路,一边回头看她,见她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顾着盯着某一个方向看。
“唔,不行。”
“你走在前面,我推着你走。”
我绕到她身后,搭住她的肩膀,并不时地从她身旁伸出手,让她享受更为优待的“游客”体验。
不得不说,清闲村的景色是尤为秀丽的,刚刚经过夏雨的一番洗礼后,四周所顾之景仿佛满溢晶莹的流光感,空气也变得清凉纯净许多。
刚刚的心不在焉好像是错觉似的,她的眼睛里有光彩闪过,很快地汇聚成了不断闪跃着的,星星一般的明亮。
“你想听听看草的声音吗?”
她突然转过身,将她的手心合在我的掌上。
她似乎,此刻,是发自内心地高兴啊。
我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遂感到一股力将我扯向她。
她牢牢地抓紧我的手,对我笑了笑:
“不要松开哦。”
有些紧张地咽了下,我迈开步伐。
耳边是风的声音,呼呼地迎上我的脸,刮过耳畔。
或许我会喜欢上风也说不定,毕竟,它是那么自由啊。
我望向牵住我的手,不断跳跃,不断前进的她,看起来是那么的欢快。
她好像又变了。
不管是在身后摇曳的长辫,在空中飞舞的发丝,抑或是看向她的我,都变得不同了呢。
黄昏时摇摇欲坠的太阳所倾撒的柔光,与她的头发交织出金色的温暖。
脚边传来簌簌的声音,是被雨水打湿的长袜与细草的摩擦声。
可是,比起草的声音,还是心脏的声音更大吧。
“砰砰”
“砰砰”
“砰砰”
我跑得更快了。
大概只要跑的快些,跑得再快些,那声音就能大到,让我不去思考心跳如此剧烈的原因了吧。
最终还是在斜阳将近之时,我们累得停了下来。
“你听到了吗,草的声音?”
“嗯。”是很响很响的声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