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的物语

作者:魏千杨 更新时间:2017/7/16 22:56:05 字数:3286

走在深埋在冻土层下的地下矿场里,莱恩哈特却没有感到潮湿与压抑,这得益于那些刻印在各个角落的炼金矩阵,这些活化的炼金元素保持着整个矿场的干燥与通风。

看着在眼前带路的墨菲,少女随步幅不断甩动的酒红色长发覆盖的翘臀下是一双令人心神摇曳的长腿。

莱恩哈特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在莱茵区的夜晚,当时对猎魔人工会仍然心存芥蒂的墨菲不仅对身为长官的自己爱理不理,甚至还拿出武器来威胁自己。

这个脾气古怪的东方姑娘身上有着一种迷人的特质,那是种糅合了任性与孤独的自尊。在通过调查了解墨菲过去的经历之后,莱恩哈特已经渐渐理解了,她那和刺猬一样坚强而又柔软的性格是怎样形成的。

“你这家伙……不要盯着不该看的地方一直看啊。”

察觉莱恩哈特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热裤下的大腿,墨菲转身狠狠瞪了一眼莱恩哈特。即使是墨菲这样不是很在意这种事情的人都已经被看到心里发毛了。

“懂得欣赏杰作也是男人的浪漫——”

“你那套鬼话可对我没用。”

哼了一声加快脚步的墨菲把莱恩哈特甩在身后,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男人那套意大利男人特有的撩妹腔调还是弄得她心里一阵不自在。

连正常的男女交往都几乎为零的墨菲小姐哪吃的来这一套呢?嘴硬恐怕也只是一时的问题了。

“你的伤势怎么样了?”加快脚步追上墨菲的莱恩哈特这次为了避免少女的反感和她并肩同行,墨菲脸上不快的表情在听到他的问话后也明显减轻了不少,“那晚虽然我也被你打得很惨……但是你的伤势貌似更严重些吧?”

那晚感染了塞壬狂歌的墨菲不知伤痛的战斗了很久,不仅被狮心剑砍伤了侧腹,而且更是被托尔斯的铳剑钉穿了四肢。当时只能在血泊里挣扎的她甚至连起身都做不到了,那是看上去随时会死都不夸张的伤势。

“不用担心。”墨菲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些,她轻轻用右手抚摸着自己左臂的关节,“其实我在小时候就被魔物……嗯,被魔物袭击过,当时我就已经是个高位截瘫、既没有手也没有脚的人了。”

即使已经通过调查了解了墨菲的往事,但从当事人口中亲口听到这些情报的莱恩哈特还是能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压抑,他无法想象那个小小的女孩究竟是抱着怎样的觉悟和勇气,才能继续在这个对她来说已经与地狱等同的世界里生活下去。

“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吗,当时无家可归的我被师傅收留了,”回忆起了那段往事,墨菲的语气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正逐渐变得温柔,“当时的我还挺孩子气的,因为身体的缘故,没法陪着师兄师姐他们一起玩所以惹了不少麻烦。”

“直到几年前师兄替我装上了炼金外骨骼,我才能摆脱义肢,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所以不用担心,虽然看上去流了很多血但是那些都是为了方便活动装上的血包而已。怎么说呢……这也是因祸得福嘛,我现在很难受重伤的。”

莱恩哈特忍不住再次从头到脚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墨菲,少女那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以及略带忧郁的表情与那个放肆张扬的舞姬简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说你……不要一直盯着女孩子的脸看啊,”墨菲竟然被莱恩哈特的目光弄得脸红了,“难道意大利男人都是这种不识好歹的——”

“我们确实会在某些情况下变成蠢货,尤其是心动的时候。”

“你……!”

被莱恩哈特的回复闹了个大红脸的墨菲愤愤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在前带路。

“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啊,【莱茵河的舞姬】。”

莱恩哈特耸了耸肩,继续跟在少女身后。

………………

“怎么了?在聊什么呢,怎么一脸凝重的?”

手里捧着咖啡壶的阿黛尔笑眯眯地走回了议事厅,看到正在沉默的托尔斯和格兰梵亚,她本能的感觉有些奇怪。

“没什么,只是一些关于炼金术的讨论。”

含糊其词的托尔斯虽然不想欺瞒妻子,但是他已经不想在这个场合继续这个话题了。

“什么讨论呀?”阿黛尔一边俯身提两人倒着咖啡,一边询问,“关于炼金术的话题竟然把我排除在外——老公你是看不起我吗?”

阿黛尔说得是实话,偏向理论研究的她在纯粹炼金术上的造诣要比分心学习武斗派炼金术的托尔斯深刻得多。

“回头再说吧——怎么样,去看看希尔吗?回来到现在还没能好好看看她呢。”

“嗯……我打赌她肯定已经学会叫妈妈了!”

即使察觉了丈夫正在明显的引开话题,阿黛尔也还是顺着男人的话茬说了下去,她相信着丈夫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

托尔斯和格兰梵亚打了个招呼就带着阿黛尔离开了议事厅,格兰梵亚看了眼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四只马克杯,却只是坐在原地没有动作。

“怎么了?”薇薇安凑上前拿过一杯咖啡,坐到男人面对的位置,“你的宝贝徒弟们不是帮你研究了一种可以品出味道的炼金矩阵吗(详情见番外·生日快乐),用那个不就行了,啊,好烫……”

手里捧着马克杯的女孩看着格兰梵亚,一点一点地用猫舌品尝着甜度惊人的俄式饮品,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只是没有那个必要罢了。”

“虽然说人造人不需要进食,但是这么好喝的饮料不尝尝看吗?”

“我不喜欢甜食——除了能够沟通阿卡西库记录之外,你真的就像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孩。”

“又有谁说不是了呢?”

薇薇安眯着眼睛笑了笑,舔了口奶油泡沫的她更开心了。

“你的徒弟似乎不想让女儿成为炼金术士,只是碍于你的面子所以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局面。”

“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有哪个父亲愿意把刚刚出生的女儿就这样送上战场?不过希尔的出生确实给炼金术带来了一个新的机会,或许到时候可以重新建立协会也说不定。”

“你……还在为敦煌厅的事情内疚吗?”

薇薇安小口啜饮着咖啡,飘出的雾气朦胧了少女的视线,但她仍然察觉了男人一瞬间变得极为哀伤的目光。

“或许吧。”

“就是因为你这暧昧不清的态度,你周围的人才会对你敬而远之——你还真是个可悲的男人。”

在全知记录的沟通者面前,“秘密”两个字都已经成为了笑话。即使明白自己内心的想法已经完全暴露在薇薇安面前,格兰梵亚也还是面无表情。

他迄今为止伪装出的全部强大与孤高,那些经由岁月积淀,几乎已经从谎言化作现实的壁垒,在面对这个能够轻松读出他人思考的女孩时都瞬间被粉碎得干净彻底,片甲不留。

“我只是在赎罪而已,我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薇薇安似乎觉得这样的格兰梵亚十分可笑,她摇了摇头然后拉了条毯子蜷缩在沙发上,就那样做出了睡觉的样子。

格兰梵亚也没有说那些像是“小心着凉”之类的客套话,她肯定是因为知道这里有着干系矩阵的恒温调节所以才安心睡觉的吧。

“主人,有您的信件。”

听到从身后传来的露娜莉娅的声音,格兰梵亚站起身来。

在迎接众人回家之后,露娜莉娅便悄无声息地退下进行日常的扫除工作了。

女仆恭敬地把信件递给男人,来自寒冬的信件还有着残存的冷意。

“是猎魔人工会,克虏伯·黑山的来信。”

………………

“希尔~!妈妈想死你啦!”

看着极没形象一下扑到摇篮边上的阿黛尔,托尔斯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容。

希尔的房间位于朗伊尔分会的最内部,在议事厅和炼金工房包围的这里安静极了。简单朴素的房间设计充满着温馨的氛围,暖色调的房间角落放着摇篮,其他地方堆满了夫妻俩从世界各地搜刮来的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我的小心肝,好久不见啦……”

阿黛尔小心翼翼地抱起了刚刚睡醒的女婴,穿着婴儿服的希尔小脸粉嫩,肉嘟嘟的脸颊上是孩童才有的天真无邪。

“啊啊……”

看到妈妈,孩子开心地挥舞起双手,从那张刚刚开始长牙的小嘴里传出了意义不明的开心声音。

“快听老公!她刚刚喊我妈妈了!”

“这也能听成妈妈?亲爱的你可真——”

正想反驳的托尔斯看到眼前正亲吻孩子的阿黛尔时,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这是一幅曾经只存在他梦想当中的图景。自己心爱的女人与孩子能够在家里其乐融融,这对于托尔斯来说已经是至高无上的幸福。

不,或许这一刻对于所有身为父亲的人来说都会是最伟大的时刻吧。因为这个瞬间你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今后的使命与责任,你会下定决心付出一切来呵护妻子和培养孩子,而那时你会感受到自豪与幸福的喜悦铺天盖地的将你淹没——

就像是托尔斯现在一样。

“怎么了老公?”

看到爱人突然愣在原地,阿黛尔抱着孩子有些担心的凑上前。

“爸……爸……”

就在两人没有做好心里准备的时候,从孩子嘴里蹦出了两个虽然模糊,但是却显得分外清晰的字眼。

“爸爸!”

还在阿黛尔怀里的希尔伸出小胳膊摸了摸托尔斯的脸,男人这才后觉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这次是我赢了啊……亲爱的。”

“嗯……”

“感谢你,能娶到你是我生命中最大的幸运。”

托尔斯伸手拥抱着妻子和女儿,在阿黛尔额上轻吻。

“既然输给你就没办法了……”

“今天晚上……就随你喜欢吧。”

那媚眼如丝的风情万种以及激烈纠缠的唇舌,正是【花与火】只对【黑键】绽放的热情与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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