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燃烧的道场。
失去理智的墨菲,沐浴着血和火焰站立在废墟中央。
旁边是仰面躺在地上、痛到几乎失去呼吸的女孩。
“已经没事了……你已经没事了……”
泪流满面的墨菲慢慢抱起已经失去四肢的女孩,用颤抖的手把她拥进怀里。
女孩脸上的绝望与痛苦,渐渐变成了如释重负的安心与平静。
血染的酒红色长发和烧焦的漆黑色长发纠缠在一起,断裂的四肢和人造的四肢重叠在一起,趋于冰凉的身体和愈发滚烫的身体渐渐成为一体——
啊……啊啊。
她回来了。
她又变成了那个一无所有,只能惨叫的女孩。
在那个孤独和无助泛滥的灾难之夜,在那片摇摇欲坠的道场废墟——
意识模糊的她、却听到刀剑切割血肉的声音。
传来的却不是淋漓的痛苦,而是重物坠地的巨响和魔物们歇斯底里的惨叫。
在不知多久的煎熬之后,耳边传来的却是陌生而毫无情感的声音——
“……我来晚了,对不起。”
那个漆黑如钢铁的男人,沐浴着血污跪在她的面前。
那就是【莱茵河的舞姬】与【流浪的范海辛】的初遇。
年幼的她看着眼前的格兰梵亚,已经无路可逃的她已经连扑进男人怀里都做不到了。
但在这一刻,已经意识到自己安全的她,已经意识到有人会保护自己的她终于能解放早已崩溃的精神,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
………………
“老公——菲菲——醒!”
“真——?快让——看。”
“——!?”
突然自噩梦中惊醒,那个燃烧的夜晚就算时隔多年,也仍然是她心头挥之不去的梦魇。
“师妹,你还好吗?”
这是在哪里?
太久没面对过光亮的眼睛被光刺得生疼,只是张开了一瞬间便合上了,耳畔传来的是熟悉亲切的前辈们的声音。
感知渐渐回到身体,记忆中的断片衔接而上。
哈默尔恩的吹笛人!
呲牙咧嘴的墨菲突然一把掀掉了身上盖着的毯子,浑身绷紧,想要起身的她却因身体的虚弱动作一僵。
时间定格在这个瞬间,透过车窗的阳光照见了空气中游动的细小灰尘。
于是在动荡的军用悍马车厢里,赤身**的墨菲那姣好的胴体被彻底暴露在光与影的交织中长达整整三秒种。
褪下的毯子眨眼间把墨菲重新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没能及时做出回避动作的托尔斯被阿黛尔狠狠地戳中了眼睛,惨叫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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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姐,我错了啦~”
墨菲蜷缩在毯子里,轻轻拽了拽冷着脸的阿黛尔的衣角。
“我也不是故意让师兄看——”
“闭嘴!”
阿黛尔气势汹汹地捂住了墨菲的嘴。可是在短短对视了那么一瞬间后,两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你知道我和你师兄有多担心你吗!”
“没事啦没事啦,你看我不还好好坐在这里吗。”
“可是菲菲你明明还是......”
剩下的话便是属于女人间的话题了。
酒红色的长发和金色的长发互相骚乱着,墨菲搂着阿黛尔,两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在阿黛尔的勒令下换到副驾驶座位的托尔斯尽量从后视镜上移开目光,里面显出的景象足够让所有男人脸红心跳。
有时候他也想过,老婆和师妹间的关系是不是太亲密了些。
托尔斯既不敢一直盯着身边正在开车的世界最强,也不敢在发生那种事情之后立即和后面的两个女人搭话。
就在他无所事事的时候,小巧**的黑色绒球发出了可爱的叫声,扑棱着翅膀飞上了男人的肩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托尔斯于是笼起那个毛球放在手间,轻轻揉搓着,小隼的眼睛都舒服得眯到了一起。
男人突然迷恋上了这种安逸的感觉,这令他联想到不久前还漫溢着温馨与温暖的地下矿场。
风声与光都显得疏朗,密闭的车厢里活跃着欢快的氛围,只有车窗中映出的风景还在高速跃迁。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倒也不赖。
托尔斯如是想着,把手边打开的任务报告扔到一旁。
那纹着荆棘缠龙图样的文件只再露出一角,上面写着的是——
【冰喉讨伐作战调令】。
【楔子 莱茵河的舞姬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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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阿卡西库记录(Akashic records):阿卡西库记录指的则是在非物质存在层面中的知识集合体,概念上近似于一个庞大的宇宙数据库或整个宇宙的进化脚本,它包含所有人类累世以来的轮回记忆和关于宇宙历史的全部知识,举凡过去、现在皆囊括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