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施？”
白茶端着一杯咖啡走进空旷的办公室，却发现董事长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摇了摇头，无奈的把咖啡放到了桌子上。
“古施，我很厌恶你。”
她盯着董事长，一字一顿的说到。
而被称作“古施”的男人却好像睡熟了，分毫未觉。
“30年前，我们还年轻的时候，你笑着和我说，你有一个梦想，想要建起一座充满快乐的城市。”
“我也笑了，答应帮你一起实现梦想。”
“现在看来……你的梦想不过如此。混乱？疯狂？无序？这就是你梦想的颜色？”
“我们一起创立了公司，打败了无数的竞争对手，挺过了天灾人祸，看着它从小苗变成了参天大树……却没想到，公司却成了我们梦想之路上的绊脚石。”
“我需要的是这微不足道的金钱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吗？”
“当年我们离开祖国，来到这片纸醉金迷的土地，为的是金钱吗？”
“……我明天就会离开这里，回到祖国去。可能不会再回来了。白家人这些年也算是承蒙你照顾，也该让他们脱离你的庇护自己成长了。”
白茶看着窗外的灯火阑珊，叹了口气。
嘱咐了一声智能管家，让它把话带到，便关上门，离开了。
董事长一直都没睡着。
他拿起一个怀表，擦了擦古朴的镜片。
这就是被吃掉的人的归宿。
“她走了也好啊……这样，我就可以放手施为了不是吗？”
董事长抿了一口咖啡。
余温尚在——似乎是白茶自己泡的，如果是机器管家泡的，不至于这么难喝。
“二狗！”
“来了董事长！”
二狗屁颠屁颠的走了进来。
“我要你举办一个比赛……”
————
“无限制格斗大赛？通过海选就有丰厚奖励？”
白夜讶异的看着二狗。
“这个比赛名义上是二狗举办的，但幕后之人嘛……怎么看都是董事长这龟孙子！”
二狗的机械眼又红了起来。
“他不是靠着我们帮派火并来拍节目，赚了不少广告费吗？怎么又整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白夜实在是不能揣摩这董事长的心思。
“1999”人在智力方面并无特长，白夜也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多智近妖，分析不出什么内容来。
但是二狗能。
“那个狗东西多半不是为了钱做这件事的，而且这个所谓的比赛也不是重点，而是要用来掩盖什么东西……我可太清楚那个家伙的想法了！”
二狗咬牙切齿的说到。
“唔……也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白夜露出思考的神色。
“不错！”
“我们报名吧。”
“老大你果然不会上那狗东西的当……等等，为什么啊？”
二狗不解.jpg。
“董事长的钱，不赚白不赚。”
白夜笑了。
她有一个猜想，需要实践去印证。
————
人造天幕淅淅沥沥的模拟出了小雨的气候，学生们乘坐着浮空车正要各回各家。
其实很早之前网课便普及进了千家万户，学校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满足孩童的社交需要罢了。
白茶乘着浮空车，看向远处的高楼大厦。
很壮丽，很绚烂，但都不是理想中的颜色。
浮空车在轨道上穿行，停在了贫民窟的边缘。
或许这里的建筑才是真正的赛博朋克风格。累赘的建筑和乱七八糟的霓虹灯，嘈杂的乐音和金属碰撞的清脆响声。
穷人，罪犯，黑商……
这里似乎汇聚了此事之恶。
这混乱的状况是董事长故意为之，古施并非愚蠢之辈，他将体面留在了外面，将黑暗留在了这里。
“残夜社……残夜社……”
白茶拿出一块漆黑的矿石默念，片刻之后，一个虚幻的箭头在空气中浮现。
白茶，白氏集团前任董事长，7.2级异术师。
穿过七拐八拐的小巷，经过形形色色的路人。
“到了啊。”
白茶看向眼前的建筑。
一家咖啡馆，招牌上面用汉字写着“残夜”二字。
“还挺有格调。”
白茶轻笑了一声。
“这不是为了投您所好吗？”
一个矮小的侍应说到。
“我还以为你会开一家酒吧。”
白茶随意的坐到一个空座位上。
“未成年人怎么喝酒啊？难不成我还要表演一个醉ad钙？”
侍应顺势坐到了白茶的对面。
“哟，还ad钙奶呢？我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几十年前……”白茶笑了笑，“这里是贫民窟，没人会管你。”
“我有我的规矩嘛。你要什么？”
侍应拿来一份菜单，递给白茶。
“随便呗，我倒是想看看白家的异术师天才泡咖啡泡的怎么样。”
白茶把菜单放在桌上。
白家人普遍不重视异术师，毕竟再强的异术师也抗不下一颗导弹。
但是白茶例外。
“都是机器泡的，我怎么会泡咖啡……我看起来像是天天996要靠咖啡提神的社畜，还是闷头刷题喝营养液熬夜备战高考的苦逼学生吗？”
侍应无语的说到。
“哈哈，你说话还挺有意思的哈~”白茶想要摸侍应的头，结果没摸到。
“……”
“你这咖啡厅还挺有格调的，怎么连个会泡咖啡的人都没有？要不要我来露一手？”
“……”
“你隐姓埋名躲到这里，要不是古施那家伙戳破了你的真实身份，我还找不到你呢~”
“……”
“话说你小弟知不知道你的身份啊？”
“一开始是不知道的，后来他们也无所谓了。”
“那你愿不愿意陪我回去？回到我们的故乡？”
“再等等吧。或许有机会的。”
“……世界是不会非黑即白的，你现在应该懂了吧？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阿诺还躺在医院里呢。”
“……也是啊，他为了保护你差点瘫痪。不过，这件事你也有很大的责任。”
“是是是……好好好……”
“不许敷衍。”
“嗯嗯嗯。”
“那我等阿诺伤好了就接你走。你的性子太刚了，不适合这个国度。”
“现在拿还有国度啊……不都是联邦了吗？”
“啊，都怪你一直在掰扯几十年前的老黄历，搞得我都被你带偏了……”
————
狗子从咖啡厅的员工休息室走出来。
“老大，那是谁啊？”
“我奶奶辈的人物，7级异术师。”
“那应该就是白家人了吧。”
“嗯。”
“阿诺是哪个弟兄啊？进医院了？”
“他是我的保镖，之前我被白家雇的杀手追杀，是他在保护我。”
“老大，你这身份都暴露了，为什么还没有杀手来找你麻烦啊？”
“之前我是不明白，现在我倒是知道原因了。”
白夜看着窗外的雨，笑了笑。
这段人生到底是假还是真呢？
究竟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呢？
无所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