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梦境之中。
“主宰的竖瞳”之上，白夜正坐在一块红色的山石上。
【我已经把能说的都和你说了，白夜。】
恶魔系统似乎有些疲惫。
白夜则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到。
“你也就3岁左右，身体吃不消嘛，很正常……”
白夜倒是不想阴阳怪气，实在是这个梦境太玄乎，说个谎话都不行……
【你到底想要什么？】
“主宰真的在意吗？”白夜带着莫名的微笑说到，“如果祂的位格足够高，足以超越时间掌握生死，那么祂为什么要给我选择的余地？”
【主宰的实力还在过去，力量传不过来。】
“是吗？让我回忆一下啊……”白夜做出思考的神色，“……a-032，无面之王，是被【我】拖进梦境里扔走了是吧？”
【当然。】
“我哪来的这个能力？外面的【我】，显然和里面的我不同。”白夜冷笑了一声。
要是有这个能力，她何必走什么“时空裂隙”穿越呢？直接进入自己梦里，把自己的梦境传输到别的世界，左脚踩右脚上天不就行了？
【或许是主宰留在你体内的力量应激触发了？】
“别是主宰在我体内的意识苏醒了吧？”白夜随手从旁边的灌木丛中摘了颗果子，也不吃，就是丢着玩。
【也许是你封印的记忆中有着这样的方法？】
“我都被记忆清除了，怎么可能还有残渣？”白夜再度冷笑，“不要小看存续局啊。”
“而且，我本身也没有打开异界通道的能力……那些个邪神眷者召唤邪神，完全靠的是邪神自己的力量穿越世界，和眷者的力量无关。”
白夜作为战斗人员，也不只一次对付邪教徒了……对于邪神的那一套，她熟。
存续局又不是没被邪教徒打进来过。
【所以，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主宰在考验我……如果我通不过祂的考验，那么祂就会把我替代，亲自去完成某项使命……对不对？”
【你这人……真心是老赌狗了。】
“大家彼此彼此……如果我没猜错，你的身家性命也在我手上。”
主宰作为大人物，可不需要一个没卵用的系统。
白夜深呼吸了两次，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其实，“无面之王”被放逐的时候，白夜就觉得不对了。
只不过在梦境的外边，自己的意识已经被“主宰”侵蚀，没有发现罢了。
凭什么自己的“天赋能力”能这么猛？虽然在“梦境世界”中的记忆已经被清除，但刚出来时自己的能力并不强悍，还是依靠多年锻炼才到了这个地步。
这也可能和自身缺少记忆有关系——或许这几样技能一定要搭配一些咒语功法才能更好的运转呢？
更别提开启梦境世界的通道了——她要是有这技能，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再然后……就是那个来路不明的“聊天室”。
自己竟然被一个收容物迁就了……这就离谱。
【我会为你开启主宰的试炼，白夜。】
白夜眯起了眼睛，问道:“还真有试炼？内容是什么？”
【这个世界有遗落异常物品并非偶然，而是主宰的布置。】
【所谓的异常物品或者收容物，本质上只不过是一些随机的“规则”。主宰自己就能够轻易的制造这些物品。】
【比如说d-166，它就是当年主宰随手“附魔”的一根撬棍，拥有能够撬动一切物体的“规则”。】
【你应该已经收到了“剧作家”的邀请函吧？不要迟疑，加入这场戏剧，并夺得“剧作家之书”，即可完成第一轮试炼。】
“什么玩意？剧作家？”
【星空邪神的真名往往伴随着污染，所以用名号来代替。先前你放逐走的那位，可以叫祂为“昆虫学家”也可以叫祂“无面之王”……由于祂的特殊性，祂的称号有很多，不必介怀。而这一次你要找的是“剧作家”的茬，和祂没什么关系。】
“主宰和祂们，谁更强？”
白夜问道。
要是恶魔系统告诉她主宰其实打不过那些个邪神，她就直接saygoodbye了。
【主宰视祂们为蝼蚁……当然了，我们又不是主宰。】
【反正简单粗暴一点而言，主宰的战斗力是10的10次方的10次方，邪神的战斗力是10的10次方，您的战斗力是10。】
“那之前a-032说的……”
【哦，因为那个祂只是个分身啊，只是祂的一张面孔罢了，这种分身祂有无数个，没点眼力见很正常，不是那些邪神本体亲至，不可能认出主宰。】
“那你能给我什么帮助？如果我挂了，你也不能独活吧？”
今天的白夜能发现主宰的真意，不少原因就在于恶魔系统的放水——这也是白夜和恶魔系统的一点默契，只不过在梦境中的白夜“口无遮拦”，想骗人都做不到……
【我可以给你一点“剧作家之书”的情报，但不能多。】
【编号……暂无。代号剧作家之书。】
【外表是一本黄色皮质封面的书本，上面记载着现实中曾经，现在，未来发生的事。】
【任何人都无法干涉“剧本”的运行，除了通过观测使剧本里的内容坍塌进现实以外，没有干涉剧情的方法。】
【除了剧本中的主角和配角。】
【平时，剧作家之书会伪装成“信息载体”，混迹在海量的信息之中，却必定会告诉角色“剧本内容”——无论以什么方式。】
【如果你在吃面，面就会扭曲成各种各样的字符，如果你在绘画，画着画着你画的东西就会不知不觉的变成剧本中的一幕。】
【当一段剧情结束时，剧作家之书就会现身。】
【拿到它，就会开启下一阶段。】
恶魔系统面板闪烁，片刻之后，梦境化为乌有。
————
“开门，逆风快递！”
白夜从梦中醒了过来，正巧听到了ETS攻坚小组的拍门声。
能不能认真点啊……半夜谁有人送快递啊？
就算有人修仙修到4，5点，也没有半夜给别人送快递的快递员吧？
白夜的住所并不在“残夜社”，而是靠近“残夜咖啡馆”的一栋居民楼之中。
自己和那些残夜社成员离的太近并不好，本来建立这个帮派的作用就是为了有理由四处寻找异常物品和收集情报——可惜除了祖龙的记忆以外，残夜社没给白夜提供到任何有关异常物品的帮助。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帮助——经营一个势力的好处多多，不胜枚举。
“……你会祈求神明的救赎吗？”
白夜打开便携电视，上面正放着广告，一句耳熟的广告词钻进了她的耳朵。
“开门，快递！”
门被敲的砰砰响，智能管家的指示灯都变成了红色。
“……检测到噪音过量，是否需要联系警督协调？”
白夜摆了摆手——警察哪会管贫民窟啊……
外面再吵自己也不能出这个门。
ETS不愿自己暴露在世人的目光中，必然不会强闯——而这里是贫民窟，“官方”的力量也无法动用。
所以，ETS大概率会找几个工具人来堵门……把整件事伪装成帮派火并，董事长处理，被杀手解决等可能性的其中一个。
没办法，谁叫她拿了ETS的镜子？
【白夜。】
“你居然冒头了？”
白夜对突然出现的恶魔系统抱有十分的警惕。
但又无可奈何……试问谁能杀死一个系统？
【我是梦里的那个。】
“梦里？什么梦里？”
【你不记得了？】
“你听不到我的心声？”
白夜怎么可能不记得这么重要的事，这只不过是一点小小的试探罢了……
【最近你不能对付ETS，要把精力留在试炼上。】
“……也行，但是这个镜子怎么办？万一它跑了，岂不是又要劳心费力的把它找回来？”
白夜指了指盥洗室，那里正有一个无意识克隆人守着一面镜子。
她倒不是怀疑ETS的收容意识是否到位，而是担心出意外。
【不必担心，沉睡戒指、魔音石碑我都已经收入梦境之中了;愚昧之舌顶替了你的舌头，不用收容;ETS好歹也是个收容组织，你要对人家放心，镜子基本上丢不了，而且……】
白夜没来由的亢奋了起来。
“你做了什么？”
【我复制了“囚笼魔镜”的部分“规则”，负面效果也没有完全去除，就当是一点代价了吧。】
白夜顿时惊为天人。
“所以说，现在你就是魔镜了？魔镜魔镜告诉我，我的异常物品在哪里？”
【……你解除了和主宰的融合，导致智商下降了？】
“你什么意思？”
白夜眉头一挑。
【果然，“理智和冷静的白夜”本质上是主宰，这副样子才是你的“本我”。】
【我已经将“囚笼魔镜”的负面效果削弱到了百分之一，你居然还能如此上头，我都有点后悔让你参加试炼……】
【就连那个异术师萌新左清珑，意志力都比你坚定……】
“你是故意找茬的是吧？你回答不回答吧？”
白夜一听这话，马上就暴躁起来了……
【你要是智商正常我肯定回答啊！你现在连冷静都做不到，我哪里能回答你？】
恶魔系统似乎也被镜子的负面效果影响了，变得有些上头。
“你总得体谅体谅吧？我今年才18……”
【宁是巨婴吗？18岁了就不能稳重点？宁还好意思说？肉体12岁思维也12岁了吗？】
白夜无语的看了一眼恶魔系统——她虽然在变成这幅模样之前是18岁，然而13岁之前全在战场上没受什么教育，15岁16岁的记忆又被删干净了，17岁18岁的时候意识又被主宰侵蚀，做出的选择都是主宰代劳的……
讨论白夜的心理年龄，可能也就13岁。
……而且还是义务教育漏网之鱼。
当然了，只是有点孩子心气罢了，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倒还是明白的。
【行吧……我能理解你的情况，所以我会给你一点帮助。】
“什么帮助？”
白夜皱眉。
【♪……】
恶魔系统突然开始播放一段音频，白夜感觉自己突然变得清醒而冷静——和失去感情的那种理性不同，是……非常冷静。
“……”
白夜面无表情的抬手，一阵白光从高举的手掌中散开。
记忆提取。
“告诉我ET-011，ET-008的效果。”
【ET-011，即c-303，代号恐怖画像，对看见它的人施加严重的恐惧效果，通过任何方式看到它的都一样——但是看经过处理的它的图像就不行了，比如它的照片。】
【ET-008，即b-699，代号钉头七箭书，书的内容会不断变化，完成它上面记载的“要求”即可使一个指定生物融化成血浆。】
“送货上门？”
白夜竖瞳睁开，一把袖珍型的血红色双管猎枪出现在她的手中。
【居然不拿把喷子？】
似乎是对“冷静的白夜”十分有自信，恶魔系统居然开起玩笑来。
“扛不动。我又没有专门去练过力量。”
白夜对着大门开了一枪，大门瞬间被狂乱的红色能量轰开。
“目标选择强攻，b计划！”
一个全副武装的ETS人员躲过破门而出的红色子弹，对着通讯器一阵吼道。
两台待机已久军用无人机迅速飞出，对门内的一切进行了无差别扫射。
高能光束融化了墙体，墙壁碎块砸落，扬起了大片烟尘。
这烟尘怎么还没散去？
这名ETS战斗人员眼神一凝……
“♪是谁~在敲打我窗♪~”
白夜哼着小曲儿，无视了门口睡着的战斗人员，一枪打碎了窗户，从窗户口逃了出去。
要是真打起来，那镜子碎掉可就麻烦了。
看来残夜社的老大，暂时要消失一段时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