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诺,你为何要当侦探啊?
——啊,探长,你问我这个,嘛,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因为,嗯,我觉得无趣。
而侦探是这个世界里,较为困难的职业。
——可你不是老抱怨自己人生已经有太多厄运了吗?
——……哈,你不信就算了。
“哎咿?哎咿?”
听着这些音节,凡诺渐渐睁开眼睛,心想,探长你在怪叫什么呢?
然而,映入眼帘的是夏尔小姐白皙细致的面庞和充满担忧的亮红色眼睛。
她在说什么呢?
——(脑补)死了?死了?
凡诺摇了摇头,心想,虽然总是下意识地把世界想地充满恶意,但是眼前的这位小姐,她是真的在担心自己吧。
嗯?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后脑勺有些柔软。
“夏尔。”
“尹?”
请把我的头从你的大腿上放下来,我已经感觉到缇妮小姐的杀气了。
然而这句话,用她们的语言该怎么说呢?
凡诺开始仔细回想,目前所有场景中,有拒绝意思的对话。
啊,对了,老村长跟夏尔小姐对话的时候,夏尔小姐似乎不断重复过一个音节来着。
于是凡诺立刻开始行动,模仿当时的夏尔说道:
“弗咿!弗咿!”
我拒绝!我拒绝!
好了,快把我的头放下,放地上,话说你身后的缇妮小姐气氛很不妙啊。
然而夏尔小姐听了之后,她担忧的神色加了几分。
她轻轻用手放在了凡诺的额头上,然后语调温柔地对他说:
——……并不能听懂。
话说,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了。
就算刚才的摔伤还没有完全恢复,凡诺还是猛地跳了起来,然后就地跪下。
就算求饶的姿势可能并不通用,但是气氛和心情传达出去的话,缇妮大人一定会理解的。
快不要再聚集周围的迷之流体,啊,就叫它为魔流好了。
嗯。
快不要再聚集周围的魔流了啊!再吹一下会死人的!
就在凡诺以为自己的异世界之旅就要再次画上句号的时候,夏尔开口了。
“缇妮!”
带着一些指责和要求的语气,她说道:
“奥拉普。”
——(脑补)道歉。
这个大概没错,就是要道歉的意思。
凡诺突然觉得,自己就像在玩解密游戏一样解读着她们的话语。
哦,还挺有意思。反正事到如今,听不懂也没什么好尴尬的。
然后,缇妮她露出了不甘的神色。
她沉默地瞪了瞪凡诺,然而夏尔也沉默着,摆着一张冷面看着她,让她畏缩了起来。
最后,她说道:
——(脑补)非常对不起!真是太抱歉了!我居然对尊贵的大人您做出了那种事情!为了补偿,接下来无论什么事情我都——
音节并没有这么多,所以没有这么多内容。
她只是说道:
“欧恩咕,奥拉普此。”
啥意思?
——(脑补)我错了,请蹂躏我。
才怪。
像这样的脑内娱乐也不能乱来。毕竟语言是一大问题啊。
凡诺决定,还是认真分析好了。
——对不起,向你道歉。
是这个意思吧。
‘此’,说起来,刚才也经常听到这个音节。
是‘你’的意思吧,或者,更加宽泛,是一个宾语的代词吧。
其他的还不确定。
凡诺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已经原谅她的姿势和态度说:
“你这家伙差点没把我杀掉现在居然只是一个道歉哦。没有别的补偿吗?”
嗯,反正她也听不懂。
话说回来,一直没有注意到,天空中的太阳之河变化了。
天空中,一半河流还流动着金光,而另一半则是开始被黑色浸染。
看上去有些不详,但是两位少女却无动于衷,缇妮只是喃喃自语:
——(脑补)世界就要毁灭了呢~
并不是。
她的意思大概是,夜晚已经降临了吧。
夜晚啊。
凡诺这么想着,看着天空就这样被分成两半,一边是极度的明亮,一边是漆黑的幽冥。
在中间的地方,则是像夕阳一样,染成了金色,为两种色调过渡。
如果凡诺更加多愁善感一些,他或许会为眼前的美景而折服,可惜,侦探的工作已经消磨了他太多感性的部分。
此刻他只是随意地想着:
光之河与暗之河,似乎是同一个东西啊。
然后,它是个环状,圈着整个世界吗?
河里有鱼吗?
凡诺耸了耸肩,鬼知道。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夏尔小姐抓住了他的手。
又来啦!
就在凡诺要就地卧倒以防飓风的时候,他看到缇妮没有对他攻击。
哦,夏尔她也抓着缇妮的手啊。
这样就算扯平了?
显然,缇妮所想的内容,并不符合凡诺推测。
她只是看着夏尔,眼中流露着什么感情。
似乎和之前有些狂热的恋慕不同,有些沉静的,哀伤的情绪在她眼中流动。
怎么,她打算放弃退出了?误会啊,这个人只是觉得拉着我参观不会走丢而已啦。
大概。
开个玩笑,缇妮并不是这么想的。
凡诺突然觉得,就算世界改变了,有些事情还是无法改变。
眼前,夏尔小姐她抬着头,看着头顶那些闪烁着火光的无数大陆。
她虽然面若冰霜,但是她的眼睛流露出了一些情绪。
就像混合了太多种品种的鸡尾酒,凡诺看不懂她的眼神,那里有着太多思绪了。
难得一见的伤感中的夏尔小姐也只是出现了一瞬。
立刻,她的伤感不见了。
她猛地深呼吸,然后短促地说了什么:
——(脑补)回去吧。
回去啊。
凡诺这才想起来。
我在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回得去的地方。
但是,夏尔小姐并不知晓。
她只是一手拉着缇妮,一手拉着凡诺,迈步在前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