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凡诺还在巨卡的背上的时候,他思考了一个问题。
他一直十分好奇。
这里的人会飞。
但是为何在旅行路途中,没有遇到任何旅行者。
……是这片天空太过庞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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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童话。
一个少女和一只鸟龟做了朋友。
她们一起玩耍,鸟龟会趴在少女的头上,少女不可思议地能够听懂它的话语,她们的关系十分亲密。
少女给鸟龟取名叫‘伦恩’。
但是,每到魔流枯竭的竭季,伦恩就会消失不见,少女必须要度过自己寂寞地度过这段时光。
伦恩要去到魔流丰沛的地方,等流季再次来临再回到这里。
不过,到了魔流恢复的流季,伦恩又会出现在少女的面前。
但是,有一次,在阳流周转一周,竭季结束的时候,伦恩没有回来。
少女十分担心,于是她踏上寻找伦恩的道路。
路上她遇到了很多人。
有的人年轻却又年迈。
有的人敏捷却又迟缓。
有的人多样却又单一。
有的人孤独却又热闹。
有的人坚硬却又柔软。
有的人干净却又肮脏。
有的人温暖却又寒冷。
有的人死了却又活着。
他们无一不告诫女孩,这片天空是如此广阔,他们告诉女孩,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女孩想念伦恩。
她将自己的故事说给这些人听。
他们回应女孩。
年轻的人说:“在我老去之后,我会遇见它,那时我会带它来找到你。”
敏捷的人说:“我曾经和它擦肩而过,但是它太过迅捷,我无法捕捉它,但我至少可以告诉你方向。”
多样的人说:“我的感官有限,但是我会把这件事记在心里,若遇见了他,我会带它来的。”
热闹的人说:“我只有一个人,无法帮助你太多。”
坚硬的人说:“我害怕它,它可能会打碎我。”
干净的人说:“别让它靠近我,我怕弄脏它,也怕弄脏我。”
温暖的人说:“……太冷了。”
复生的人说:“你有预定的终点的话,我或许能够帮助你,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将在哪里落足,在哪里临终,我怕我无法再次找到你了。”
女孩绝望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伦恩却已经在家里等着她了。
女孩一时间没有认出它来,伦恩长大了,本来只能趴在女孩的头顶上的它,现在变得比女孩居住的‘门’还要大。
它的身上满是厚重的茧褶皱,甚至是伤痕,龟甲上满是划痕。
女孩坐着它,她能理解伦恩对她说的话。
伦恩说:
‘迷路了,遇到了一个年迈的人,他告诉我应该回头。’
‘接着,一个迟缓的人告诉我,慢一点,不然我会错过什么。’
‘因为迟缓的人的忠告,我碰上了一群人,很热闹。’
‘他们陪着我逛了一会儿后,和我告别,但是我一直目送她,没有注意到背后,撞到了一个柔软的人,他碎开了。’
‘柔软的人的一个朋友,一个脏乱的人对我进行了斥责。’
‘我害怕地逃开他,但是因为周围突然变得寒冷,失去了力气。模糊中,一个人对我道歉,然后,我飞不动了,开始下坠。’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落在了一个秘境中,我看到一具尸体,他跪在一个祭坛前断了气,他死去的时候举着一只手,手指指着一个方向。’
‘我顺着死去的人指着的这个方向回到了这里。’
女孩惊讶极了,她无从得知伦恩经历了什么。
但是她知道,她的朋友回来了。
从那之后,女孩即使是在竭季,也会和伦恩一起,去往魔流丰沛的地方。
她们一直快乐地在一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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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诺和狄奥珂走出迷宫的时,凡诺感到自己头晕眼花。
……还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啊。
虽然天上没有太阳,但是凡诺知道自己不吃不喝不睡,还一直赶路,已经快接近极限了。
走迷宫所花的时间,比自己所想的还要长。
——啊啊,本来打算越出这个走道的时候欢呼一下的。
没力气了啊。
“诺恩人,你怎么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小姐姐,我不是告诉过我的名字了吗?&”
“发音太奇怪了我才不想念。&”
……啊,也是,毕竟是中文,语言源不一样啊。
凡诺妥协地这么想着,平时他肯定会嘲讽dio小姐,说‘你们有资格说我哦’这样。
现在的困境十分现实。
凡诺开口说:
“我饿了。&”
“……太奇怪了吧,在这里面的时间是停住的,为什么你会饿啊?&”
哦,这个问题问得好啊!
凡诺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啊。
种族天赋吧,大概是。凡诺即使在迷宫里面,似乎也没有被冻结住时间的样子。
——难道我也魔免了?
本想叫回到了魔流萦绕,恢复力量的dio小姐对着自己来一发——
——当然是指攻击了。
但是凡诺转念一想,对于dio小姐来说,下手轻重会不会没有标准?
这里的人似乎人体内本来就有魔流,不像凡诺这样空虚。
然后人体内的魔流似乎对魔法有防御力的样子。
——我的话,当然是零护甲。
嗯,还是别作死了。
凡诺嘿嘿傻笑,表示自己就是饿得快,饿了就是饿了。
对此,狄奥珂小姐虽然面露鄙夷,还是回答他说:
“不到上面的居住区,我想是不会有食物的。&”
“太好了。&”
狄奥珂点点头,说:
“诺恩人,你接下去有什么打算?你已经离开了迷宫了,就这样继续你的漂泊吗?&”
……啊,有个问题。
凡诺不知道上楼的电梯‘暗号’——也就是发动启示的古代语言。
于是他对狄奥珂说:
“我太饿了。我现在飞不了~&”
——这句话中间是句号,可没有撒谎哦~
“……”
“真的!你看我现在迈步都困难!&”
凡诺夸张地晃动双腿,好像自己下一秒就会体力不支地倒下。
——虽然晃腿是演技,情况确实是真实的,凡诺觉得自己需要休息。
“哼……真是拿你没办法,仅这一次就让我帮助你吧。&”
啊?
这种态度是什么?刚才是拜谁所赐离开了迷宫的?
刚才那个谈论童话,挖掘其中含义,兴奋得欢呼雀跃的可爱孩童哪去了?
心生不满的凡诺忍不住回敬她:
“嗯,说起来你们没有晶石就无法飞啊,能行吗?&”
这么问了之后,眼前这个衣衫早已破损不堪,长发脏乱,看上去十分落魄的女孩露出了笑容。
——高傲,高贵,自信满满的笑容。
“那只是他们的技术不足罢了。我跟那些庶民不同!&”
凡诺点点头,嗯,这种情况也预料到了。
身为晶匠的辛蒂小姐曾经说过:‘一切魔法也都是建立在技术之上的。’
——好吧她没说过,但是她表述过类似的意思,对此凡诺印象深刻。
最直接的证据,晶匠的辛蒂小姐有着优秀的操纵魔流的能力。
嘛,毕竟是吃饭的技术,不擅长可不行啊。
然后,这样的她,穿上‘山护’铠甲,连适应都不需要适应,就能直接上天。
跟赛车手去考驾照一样,坐进一辆从没开过的烂车点着引擎,就开始用飘移来吓唬教练了。
当时凡诺没有多少感想,觉得:上天就上天呗。
——就像看着篮球比赛的选手投中三分球,觉得‘叼啊~’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动。
结论:飞行不仅是个体力活,还是个技术活。
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叉着腰,手指对着凡诺一指,有些高兴地说:
“就让你开开眼界吧!&”
凡诺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过dio小姐看懂了吗?
总之,她突然闭紧了嘴巴,集中起精神。
凡诺立刻感觉到了周围的魔流开始和狄奥珂小姐共鸣起来。
——哦,这样。
将自己当成是一个环路吗?
控制身体里面魔流的流动,让其循环,然后和周围的空间中的魔流同化。——这大概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吧。
——就像武道家的武术动作一样。
控制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魔流,让其不依靠‘启示线’的引导却规则也地流动,一定是件困难的事情。
狄奥珂小姐是何许人?
她做到了。
……然后,dio小姐飞了起来。
——……怪不得牛顿要去研究神学。凡诺虽然饿得不行,但还是咧开了嘴笑了。
看几次,都觉得,人体突然飞起来的场景实在是有冲击力啊。
飞起来之后,dio小姐看向凡诺。
她的表情,那闪闪发光的眼睛让凡诺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给予称赞。
于是凡诺鼓起掌来:
“无敌啊。”
“?你在说什么?&”
啊,忘了语言不通了。
“刚才那句话,在诺恩语里是‘你很厉害’的意思哦。&”
“……诺恩语里面表示厉害的应该是‘咿思耶’吧?&”
……妈的她居然懂。
凡诺留下冷汗,哈哈笑着说:
“哎呀~方言嘛~&”
“是吗?诺恩真是文化丰富多彩啊。&”
她这么说着,抬起手,凡诺立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托了起来,飘到了空中。
“……哦哦,这可真是——”
这么感慨了一下,结果狄奥珂小姐脸上写上了几个字:
‘我厉害吧?’
嗯……咿思耶,咿思耶。
——大概就是诺恩的‘村民’的级别吧。
回想起几次被夏尔小姐的妹妹缇妮吹飞,凡诺就无法因为自己此刻脱离重力而精神振奋起来。
不过怎么说呢?
——真是安静的飞行方式啊。
想起诺恩村人飞行的时候——周围会刮起大风。
当然,学过物理的凡诺并不认为他们能踩着空气浮着是靠着风力——毕竟就脚底板那点面积,受力根本不符合空气动力学。
但是,果然就机制上,还是有点不一样吧。
——大概是文化差异吧。
……就像来到太空里了一样,没有重力的感觉。
“咕噜噜噜噜……”
……嗯分析还是先放放吧。
先去吃东西比较好。
“……哼……居、居然发出这么没出息的声音,真是没有骨气的男人。&”
啊?
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虽然我确实是很饿啦,但是刚才可不是我的肚子在叫啊。
但是凡诺思索了一下,便笑着说:
“哎呀,真是没有面子,我居然发出如此不体面的声音。&”
“你说什么!?居然说不体面?!&”
……啊?
我在帮你找台阶下,你还生气,是要怎样?
一时愣神的凡诺错过了开口说话的机会。
“……好,看来你是真的很着急要吃东西,既然如此——&”
……嗯,她为何拉伸手臂,做出了投掷的姿势?
等一下,这里有个误会。
凡诺聪颖的头脑让他一秒钟内就理解了现状。
想必,这是个小孩子脾气的女孩子——毕竟体型如此也没法要求她的胸襟宽阔。
——各种意义上。
但是,她大概也没想弄死自己。
……是觉得,即使抛出凡诺,凡诺也会自己发动启示,在空中刹车吧。
毕竟诺恩人,不会飞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从村子里出来的?
她只是想让自己上下颠倒,天翻地覆,让自己的小脑体会失重感,从而难受一阵子吧。
“——等等,不不不,等一下啊!这个真的——&”
“那我就让你快点接近食物好了!&”
啊。
飞在天上,接近天花板的时候,凡诺心想:
——在天空飞翔,并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