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应武回到宿舍放下刀后,他完全记不得之前做了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一名扎着马尾辫的金发女子从一房间出来,手捧一打印好的小册子。她身材高挑,上半身只穿了一件简练的白色衬衣,但下半身的包臀裙让她曲线毕露。不知是因为太疲惫还是熬夜的原因,原本被妆容修饰的精致脸庞竟微微泛出些许蜡黄,可仍遮挡不住她眼神里散发出的欣喜。
客厅有一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当他看到这名女子出来后立即上前询问。
“辛苦你了,诺拉。熬了一晚上处理数据很辛苦吧。情况怎么样?”
诺拉摇了摇头,“除了你们收拾的尸体外并没有其他人员伤亡。而这场战斗也让新来的调查组成员实至名归。我还不累,你们处理组不也熬了个通宵吗?”
那男子看着诺拉有些重的黑眼圈很是心疼,并说道:“这次和以往不同,我们的工作量很轻,现场并无任何建筑毁坏痕迹。可你——”
“是吗。毕竟使用的是轻武器吧。但是他被评定为S+是毋庸置疑的。”
“那就好,我们也需要厉害的新人。我看你也很累了,不如我帮你去交这份报告吧。”男子伸出手,想接过被诺拉抱在怀里的纸质报告。
诺拉脚步有些不稳,本就踩着一双银色高跟鞋的她险些摔倒在男子怀里,还好她反应快扶住了墙壁,并用微弱的力气把报告递给眼前这个人。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我先补个觉。”
“别逞强了啊。诺拉。我去给你拿被子。”那男子叹了一口气,略带关心地说道。但诺拉并没有回应。男子扭头一看,原来她已经倒在自己刚刚坐在的沙发上睡着了。
男子不由得闭上了嘴巴,在看到这名工作狂此刻竟睡得如此安稳后不禁无奈地笑了。在他印象里,诺拉几乎就不怎么出通讯室,自己工作上的活也从来不会交给别人。她最近确实是太累了啊。
随后,他收回了笑容,转而肃穆地翻看手里的册子。
“关于“影舞”处理说明......果然是处理报告呢。没想到他竟然杀害了做定期检查的医生并突破了监狱.....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要是杀的人再多恐怕等级就会变成A吧。”他喃喃自语道。
男子翻看到了昨晚现场的照片,虽然是他指挥收拾的,但是再次看到案发后极其惨烈的受害者照片时仍是令他心里颤了一下。
在末尾处,他找到了关于应武的说明以及评价。
“新调查人员应武,现为平江大学大一新生。由副舍长松代雪招进舍中。”
“杀伤性评定:S+,现属舍内最高等级。该人员所持武器有重大疑问,初步判断为异能类刀具。望后续认真对待。ps:诺拉注。”
果真是S+啊。男子略微有些吃惊。整个死之舍几十个人,能获得此荣誉的恐怕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吧?没想到刚来的新人便就是S+?这也太玄乎了吧!
要知道自己虽然是处理组组长,也就是字面意义上收拾烂摊子的组,即使不是正面对扛怪物的小组,但难保在战后就没有更恐怖的敌人出现。所以自己经常在处理尸体时偶尔还会和某些隐藏的敌人打一架。光想起的就有死不干净的吸血鬼和会自爆的尸体。
“真是的,我唐宏也才是个A啊。S+是何方神圣?”
........
当应武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一点钟了。
他并没有起床,而是先迅速滑动手机找寻着不熟悉的大一课表。当他发现今天只有晚上一节课时不禁长舒一口气。自己并没有因为睡过头而逃课。
但是应武的内心还是感觉到很愧疚。自己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压根不知道,看来昨晚玩的确实太疯狂。他隐隐约约记得昨晚好像还有人给他打电话,却又忘了是谁。即使翻看手机也没有通话记录。
迫于无奈,应武只能当做是梦境与现实记混,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而这一幕恰好被对面舍友看到。
“怎么现在才起啊?昨晚打游戏了吗?”
“嗯。没吵到你们吧?”
“完全没影响。不过昨晚和你打电话的是谁啊?我当时半醒着都听到了。那个嗓音有点粗暴啊。”
“你听到了?为什么我没通话记录?”应武愣住了。
应武转过头去,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他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但那段记忆似乎被谁硬生生的取走,就像人看着伤疤却忘记了什么时候被划伤一样荒唐。
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刀鞘,发现其上竟然沾有一丝血迹。走近摸了下后,那鲜红的痕迹竟又消失不见了。
应武抬起手指,并没有血黏到上面。随后无论应武怎么看,这刀鞘都是光亮如新的样子。
这些事情到底是错觉还是梦境?难道我现在也在做梦吗!
“我最近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没睡醒吗?”
“大学生可要少熬一点夜啊。你现在这个状态可不好哦。”舍友关心的话语传到应武耳朵里,打断了他的愣神。
“也对。或许不应该熬这么多夜吧……算了吃饭去了。”应武挠了挠头走出门外,索性不去想了。这些东西毕竟毕竟是小事。
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是,在刀鞘的背后,却是些许未干透的血液正在缓缓流进刀口处。这把刀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在享受刀下亡魂的滋味。即使那个重犯的血并不甜美,但也够它饱餐一顿了。
它是嗜血的刀刃。或许终有一天会饥渴到反噬其主。
……
“昨晚二号教学楼有人死了。”
“跳楼的吗?”
“对啊,死了两男两女,听说是殉情呢。”
“好可怕啊,听说那栋教学楼从早上开始就被封了!”
“怎么就想不开呢…”
食堂里,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坐在一起,都在讨论着什么。每个人的神态都有些慌张,但更多的是摇头叹息。
应武吸着面条,即使他不认真去听也差不多明白了个大概了。
昨晚二号楼有人死了。而且还死了四个。
“我听说,好像不是殉情呢。”
“为什么?”
“昨晚我舍友就在那栋教学楼上自习,他说并没有坠楼声,好像是三楼有人在打架。”
“切!那还不是殉情啊,都打起来了,说不定这四个人中有两个人是互相绿了对方呗。”
“哈哈哈哈……应该是吧。”
应武皱起了眉头。
他很不喜欢别人拿这些严肃的事情开玩笑。
但如果真要上前和这种人理论,恐怕也并不能制止他们吧。自己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使死者为大,有些人也只会把这些东西当做饭后的谈资。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从小到大,应武虽然不善言辞,但内心一直都有着一股不可磨灭的正义感。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变得逐渐沉默。
自己缺少能力,如果只靠说那么什么也做不到。更何况自己连取悦他人都不会,又怎么说服别人呢?
“哟。你在这儿啊。”一粗犷的男性声音传入应武耳中。。
应武猛地抬起头,发现不知何时起对面的位置上竟坐着个人。
他看起来上了些年纪,但容仪逈拔,身材魁梧;头发是自然的银色,虽然额头被刘海遮住,但藏于其下那犀利的目光令应武寒毛四起。
就像孤狼隐蔽在树间打量着正在吃草的羊一样。
“昨晚的战斗很精彩。自我介绍一下,奥古斯丁,调查组组长。也就是你的直系上司。”男子注视着他道。
“您是……昨晚那个给我打电话的……”应武终于记起来了,但他跟自己谈话的内容却还是空白一片。
“昨天的战斗就相当于入舍考核吧。我姑且认可了你的实力。你现在已经是我的组员了。”
“实力?还有什么战斗?”
男子笑了,脸上卷起的皱纹如沟壑一般。“这种事情确实不好当众说呢,你提醒我了。我们先说入舍的事。”
“哦……死之舍,没错吧?我之前一直没你们什么消息呢,还以为不用干什么事情。”
“一般来说不用干什么事,也不会聚在一起。除非特殊情况。”
看来是个很闲不用干活的社团呢,应武心想。
“那您是社团的指导老师吗?”他继续问道。
“算……是吧。我在能力方面也相当于个次级的副社长。”奥古斯丁觉得自己越来越脱离年轻人的轨道了,把死之舍这种玩命的组织叫做社团?怎么听都奇怪啊。
“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这个嘛,每个人或多或少有点秘密的。哈哈!”
要说奥古斯丁为什么是A级还能当上调查组组长,除了他能使用一枪能轰倒房子的爆裂术外,他的异能之眼也很关键。
他能“看见”一个地方过去发生的一切。包括有人什么时候在这里走过。即使追不到影舞,他也能大概推测方向。这也就为应武的击杀埋下了伏笔。
成为一个指挥者不仅要靠过硬的力量,还必须要战局统筹能力。他的异能眼和爆裂术完美兼具这两方面,这才是他能够成为正面应战敌人的调查组组长的原因。
“小子,我来这里其实还有点其他事的。”
“什么?”
“这个大学,还会有人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