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听老人家吹比的时候鼓掌是基本礼貌(下)

作者:Double九菌 更新时间:2016/4/6 18:43:57 字数:2568

2004年,4月7日,刚刚经过清明连续三日的春雨的洗礼,一朵朵梨花越上枝头。XX县一中,午餐过后出云在操场上闲逛着。“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阵阵歌声从底楼的音乐教室传来,少男少女们正在为两周后的校庆排练节目《喀秋莎》。“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出云很快就通过少年少女中最为婉转动听的声音认出了两人——班里的文艺委员余佳玲和她的好闺蜜、出云的后桌晏紫。

只是一会会儿出云便陷入了歌声中陶醉了起来,情不自禁的走到了音乐教室的窗边静静地欣赏着歌曲和人儿。也许后者更加重要。和煦的春光洒在晏紫仍有这婴儿肥的脸上,阳光的映衬使得白皙的脸庞愈发可爱,歌至高潮处少女情不自禁地闭上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陶醉其中。微风蹭落的白色花瓣、梨花头的歌唱少女与爬上青藤的窗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油画。少年看得失神了。

这一刻,刚满13岁的少年出云在心中第一次萌生出了名为爱恋的情感,他爱上了名为晏紫的少女。刹那间的美丽,令人铭记心头,甚至永生难忘,一见钟情可能即是人们对这转瞬即逝的美丽的向往。

合唱练习结束了,少年少女们陆陆续续地离开音乐教室,出云还痴痴地待在音乐教室窗外。“哟,小道士”元气少女余佳玲的声音将出云拉回了现实,“你这是看谁看呆了?”元气少女还调皮地向出云挑了挑眉毛。出云尴尬地咧了咧嘴,“你们唱的真棒啊!”晏紫也向窗边靠了过来,对着出云礼貌地笑了笑。“我,我先回教室了,拜拜。”出云敷衍了一句,立马转身低着头疾步离开,如果靠得够近,或许能听到出云因为害羞而紧张得快速鼓动的心跳声。看到这一幕,元气少女心血来潮,向着闺蜜调笑了几句,内容么,急匆匆逃离的出云必然是听不到的。这时出云如果回头,说不定还能看到梨花头少女微微上扬的嘴角。

中午梨花头少女歌唱时动人的身姿在出云脑中挥之不去,使得出云整个下午的课都处在神游的状态。要知道老师,尤其是年纪大的老师都有着一手专门叫神游的学生回答问题的本事,可想而知,每节课出云都至少被叫起来2次回答问题。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放学回家。

出云一回到道观,老道士就将他唤至藏经阁中。出云心中略显忐忑,难道今天下午上课发呆的事情班主任打电话告诉师傅了?

进入藏经阁,老道士从最里层的书架上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出云,叹了口气,说道“徒弟啊,这本《长松观历代观主传》就交给你了,从今天起,你就要替为师撰写传记。”“嗯,啊!师傅我要为你写传?”出云悬着的心立马就放了下来,“呼——,不是训我啊”,心中窃喜,恰好忽略了老道士语气中带着的暮气。

“今日,为师便和你说说我的往事。”

听到这句话,出云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因为老道士从来只讲先人的故事,没有说过自己的往事,这次可是无比珍惜的机会

1921年,年仅19岁的颜才山(老道士原名)前往英国皇家海军学院进修。5年后毕业回国,8月底加入中华民国海军,凭借自身优秀的实力和同为福建闽侯人的中央海军第二舰队司令陈绍宽的赏识,成为了他的心腹参谋,军衔少尉,仕途可谓是一步登天。

与此同时,日本,没落的阴阳世家、华族二之宫家的长女——二之宫美智子,正在横滨的港口与自己的父母、和两个年幼的弟弟道别。想到自己的父亲因为一战而落下残疾,自己的两个弟弟才刚刚上小学,自己的家族——阴阳世家二之宫家即将因为无法为天皇效力而要从华族中除名,少女愈加坚定自己的决心,强忍着眼泪踏上了前往上海的邮轮。在那里,等待她的将是作为一名间谍的艰苦训练和振兴自己家族的希望。

1928年,4月,那个梨花漫天的日子里,中尉参谋颜才山遇到了那个如同梨花般纯洁美丽的姑娘——化名为宫文珺的二之宫美智子。很快二人便坠入了爱河,陷入了热恋之中。而颜才山并不知道这美好的爱情是虚幻的梦,宫文珺是奉情报部之命刻意接近他的,意图从他那里探取中央海军的情报。(注:中央海军第一舰队、第二舰队驻扎在福建,海军总部则在上海)

然而造化弄人,在颜才山热情的攻势下,梨花少女沦陷了。两个有着相似身世的人儿,同样为了家族、同样为了国家而付出的人儿悲剧地相恋了。

虚假的快乐尚未持续多久,梨花少女就接到了情报部新的指令——调查不羁山长松观并窃取传说中封印着神兽麒麟的手链锁麒麟。

少女趁着观主外出很轻松地得到了那串黑乎乎的其貌不扬的手链。从小学习的丰富的阴阳知识让少女认识到这串手链的不凡,其中蕴含的力量恐怕能与传说中的草雉剑、八尺镜、八尺琼勾玉相媲美,少女迫不及待地戴上了手链,倘若能驯服其中的麒麟,那二之宫家的复兴指日可待。但是,手链中封印的是当年能与地仙境界的初代观主打得不相上下的凶兽麒麟,以少女的实力怎么可能驯服。麒麟的反噬令少女痛不欲生,只靠着心中对爱人的愧疚和对家人的思念苟延残喘着。

当颜才山找到少女时,少女已经痛苦得不成人形,原本白皙动人的美丽脸庞因为折磨而变得狰狞骇人,少女戴着锁麒麟的手臂则如焦炭一般发黑干枯。颜才山发了疯似的抱着少女四处求医。少女强忍着痛苦,向恋人吐露了这些日子里埋藏在心中的愧疚,告诉颜才山自己是间谍、是为了窃取中央海军情报而接近他的,是为了窃取宝物而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残酷的事实狠狠地敲击颜才山的心头。看着怀中痛苦不堪的少女,注视着少女即使痛苦万分依旧纯洁清澈的双眼,颜才山始终无法憎恨怀中的少女、无法抛弃她,心如刀绞的颜才山将少女紧紧地抱住泪水不禁地流淌出来。

通过少女的坦露,颜才山带着少女前往那座位于不羁山上的道观,希望能祈求手链原本的主人能够大发慈悲拯救少女。颜才上抱着少女跪在道观门前,可天公不作美,苦等了数日外出的观主仍然没有回来。痛苦得少女祈求抱着他的恋人结束她的生命。颜才山泣不成声,少女吃力地抬起完好的那只手拭去脸上的泪珠,轻抚着恋人的脸庞,“对不起阿颜……这些日子,我真的很高兴……我爱你,阿颜……好好活下去”断断续续的话语成为了少女的留在世间最后的绝唱。颜才山感到胸前一阵温暖,怀里的少女用干枯的那只手握着肋差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鲜红的血液浸湿了颜才山的衣襟。失去恋人的青年仰天哀嚎。

那一日一个失意青年抱着一具尸体晃荡在榕城的石板路上,那一日一位军官因为向日本间谍透露机密情报而被军统逮捕,那一日二之宫家失去了长女。

半个月后,在狱中被严刑拷打的军官宛如人间蒸发从狱中消失,从此世间少了位失意青年,多了位看破红尘的道士。

“既然锁麒麟是从贫道这里遗失的,贫道自然会承担其中因果孽缘。从今以后,你便是贫道弟子,赐你道号‘缘止’,望你早日了却心结。”

“弟子谢师父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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