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出云仍未脱离迷迷糊糊的状态,从早上起出云就一直在回味着老道士的故事,不仅仅是因为要撰写师父的传记,更是因为老道士当年的悲恋带来的冲击比心仪少女美丽的身姿更加震撼。少年苦恼中。“叮、咚,咚——,咚”上课铃响了,出云掏出国语课本,试图放下杂念认认真真上课。
“同学们,拿出《文言诗文点击》,我们先对一下昨天的作业……”可惜,出云还是静不下心,或许这个时期的男孩子特别容易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吧。
“啪”,一个纸团砸在了出云的脑袋上,依旧发呆ing的出云根本没有注意都自己被东西砸了一下的事实。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少女小小的哀叹了一下,马上就用手中的笔戳了戳坐在自己前面的发呆少年,这下终于有了反应了。出云先看看了老师,嗯,没有往这边看过了,便微微地转过头,只见自己的后桌晏紫拿着笔指了指自己桌上的纸团。出云打开纸团,“脑袋挪开一点,让我看一下作业,拜托了(>﹏<)”,看着俏皮的文字,出云马上猜出自己的后桌肯定是没做作业,想到这,心中不禁喜滋滋的,立马就照做了,还特意稍稍把作业翘起一点好方便她看。
“晏紫,第七题。”
少女还没写到那儿就被叫起来,只得捧着作业生怕被老师发现,少年也很配合得尽力挪开自个儿的上半身好让少女看得轻松些。
少女成功过关,对着还保持着奇怪姿势的出云会心一笑,坐下时抚了抚出云的肩膀示意他可以了,动作煞是温柔。
出云的心像是被猫爪挠一样,脸像滴血一样羞红了,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一样便将脑袋埋了下去。
身后的少女见到出云这幅模样被逗得嗤笑了起来,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可还是被老师注意到了,“那边角落的,晏紫,有什么好笑的?”少女立刻做出了跟出云一模一样的动作,像鸵鸟一样把头埋下去,迅速地摇了摇脑袋算是回答了老师的质问。
自那以后,二人多了许多交流,不过都是在课堂上,用得是小纸条或者纸团,聊得也是些不咸不淡的话题。少年与少女的距离也在不知不觉间拉近了许多。
“番茄呢?我讨厌青菜。”
“番茄还好,我最不喜欢吃青椒。你是小宝宝吗?竟然讨厌青菜。”
“我又不是兔子,而且师父炒的青菜特别苦,难吃死了。”
“哼~都是借口。”
“做得好吃我肯定会吃的,好不好!”
“辩驳无用。”
“呜,你还讨厌的青椒呢。”
“馁~校庆结束后不是还有大半天放假嘛,我跟余佳玲她们约了去游乐园,你也来吧。”
“都有谁去啊?我跟着去好吗?”
“我们六人帮啦~余佳玲、‘醋糖盐’、阮喵、周琪、闫晓芸。跟着来就对了。”
“嗯~我去我去。”
“那好,到时候我会叫你的。”
这一日少年回家都是一蹦一跳的,就像因为明天要郊游而无比兴奋的小学生,然后跑过了山头,不得不靠法术才赶在晚饭前回到道观。
晚饭时,出云试探性地向师傅透露自己被同学约出去玩,其中还有着一丝自豪。
老道士毕竟是活了将近百岁的人精,很快就捋出了思绪,心中不禁感慨,出云这孩子没有被同学排斥啊,真希望他这辈子能像普通人一样度过。老道士很直接地对出云说道:“和同学约好了?去哪儿玩,什么时候?”“校庆那天去市里的游乐园。”“市里啊,那到时候就给你100元零用钱,应该够用了,可别丢了哦。”师父的爽快令出云倍感高兴,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去游乐园那天的情景,兴奋的出云吃得更加津津有味,连素来嫌弃的青菜都夹了几筷子。而老道士满是欣慰的脸上隐约露出了一丝丝愁容,“4月21日啊,为师陪不了你多久了。”老道士轻轻的呢喃无人注意。
校庆日,已是四月末了,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原本满树玉作容的梨花已经呈现凋谢之势,地上铺满了屑白,清风吹过便带来一阵花雨,反而有了别样的情致。
出云袋里揣着师父给的红色毛爷爷,内心无比欢快。这是他第一次去市里,也是他第一次和同学、应该算是朋友吧一同出去玩耍,而且还是和自己暗恋的女生。
少女的演出意料之中的顺利,婉转的歌声比往日排练时还多了份坚定,仿佛少女就是那位等待恋人的喀秋莎。今日的游玩,说不定会有意料外的事儿发生、也可能是情理之中。
少年与六个少女会和前往车站。可能是梨花头少女提前和闺蜜们打过招呼,少年的出现她们并不惊讶。
一路上少女们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少年也渐渐地适应了气氛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或许是因为身高的缘故,六个少女中混合一个少年并没有引来关注。少女中阮喵最为娇小,只有152公分,而周琪则有着174公分的高大身形,在少女中显得十分突出,加之她的容貌让人实在难以将任何与美丽相关的词语往她身上贴,不过她开朗的性格弥补了外表的不足,让人厌恶不起来。其余四人身高就比较接近了,醋糖盐和闫晓芸都是163公分,晏紫和余佳玲的身材最好,167公分的匀称身姿加之这个年龄的少女独有的活力和自身气质显得格外美丽动人。而出云,13岁的男孩还未发育,身高略显残念,区区165公分,不高不矮。少年看着比自己略高几公分的梨花头少女,心中默念,“会长成配得上她的男子汉的。”
游乐园素来是约会三大圣地。游乐园中那些惊险刺激的项目为无数男男女女提供吊桥效应使得荷尔蒙发生反应,撮合了无数的情侣。过山车、鬼屋自然是吊桥效应发生的主要场所。
过山车对于常年联系各种跑路用法术的出云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360度的旋转、急速俯冲使得少女们惊声尖叫,听着就觉得刺激,而出云则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梨花头少女大声叫着、任凭喧嚣的风把头发吹得凌乱,少年心中说不出的美妙。
一行人来到鬼屋前,出云就淡定不起来。想想自己师父的各种“虐待”,对着鬼愈发害怕。少女发现出云僵在鬼屋前,不由得嗤笑,打趣起出云,“你不会怕鬼吧?”出云的脸色变得不正常了。少女一把拽住出云往鬼屋里拉,“别怕,别怕有我在!”一副大姐大的模样,出云怕并快乐着。刚开始少女还是很大胆的,拽着出云往里走,还时不时地嘲笑一番,慢慢地,鬼屋里的气氛变得粘稠了起来,前面的惊叫声渐渐消退,突然,“啊——”的尖叫在少女耳边响起,一直冰凉的手触碰到少女的肩膀。少女大胆的伪装被揭破了,转眼就惊叫了起来,声音让出云觉得震耳欲聋。少女颤抖着一反之前大胆的表现,右手紧紧地抓着出云的手臂,丝毫不顾及自己胸前紧密地靠在出云身上寻求安慰。原本怕鬼的出云强迫自己胆儿大起来,握着少女垂下的左手,感受到少女手心的丝丝冷汗,出云挺起胸膛快步拉着少女前进。尽管心中依旧害怕,但是出云还是希望这幸福的时光能够长久下去,帖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比自己还高几公分,脑袋枕在出云的肩膀上,少女呼出的热气侵袭着出云的耳朵,出云嗅着女孩子的芬芳脸红了起来,幸好少女依旧是鸵鸟状,没有注意到。终于出了鬼屋,少年和少女依旧保持着那仿佛情侣的姿势,这可给了其他人好好调笑一番的机会。少女羞红着脸松开了少年,仿佛生气了一样背过身去。少年也尴尬地抓了抓脑袋瓜。
游乐场另一个受情侣欢迎的地方便是摩天轮了,小小的箱子挂在半空中,密闭的私密空间丝毫不必担心情侣间的对话会被他人听见,半空的风景恰到好处能映衬着二人的氛围。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众人毫不顾忌之前的尴尬,依旧让少年与少女一起。摩天轮中的出云一直羞着脸低头不敢去看少女,少女也假装看着外面的风景,空气中弥漫着尴尬,或者说是这个年纪少年少女特有的羞意吧。
不知不觉,摩天轮已经到达最高点了,看着窗外的风景,少女觉得不该就这样浪费难得的机会,暗自鼓了鼓劲,率先打破了沉默,少女轻轻的唤了一声“出云”。少年是第一次被师父以外的人称呼自己的名字,无论是道观山下村庄的村民,还是县一中的老师、同学都习惯叫他小道士。出云抬起头,默默看着少女等待她继续下去。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赤裸裸的视线有些失礼,出云很快就撇过脑袋,有抓了抓头发。
“唔,那个……”少女也是第一次如此结巴地面对少年,羞红悄悄地爬上了少女白皙的脸庞,少女低下头玩起了手指。
“其实……其实呢……我……喜欢……”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声。
出云猛地抬起头望向不羁山方向,满面凝重,仿佛有什么不幸发生了,少年的后背则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少女被少年的突变吓到了,把结结巴巴的表白咽了回去,担心地问道:“怎么了出云?”
“只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被吓了一跳。抱歉,我恐怕得提前回去,心里有点不安。”
“唔——,我会和她们解释的,等下你快些回去看看吧。”少女最终放弃了继续告白的念头,转而安慰起出云。
下了摩天轮,出云向少女道别,立马向道观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