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夭在后方看得头皮发麻，本以为程忆只是比较勇，敢从人眼皮子底下过去，谁能想到她上去就把嘲讽拉满了啊。
犹豫再三后，苏小夭嘱咐叶佳思呆着别动，随后她钻出灌木丛走到了校门前。
人群不出所料地安静下来，目光重新汇聚到了她身上。
苏小夭一向很害怕人们的目光，即便她始终不愿承认，此刻那逐渐僵硬的身体也在不断提醒着她这一点。
“那个...不好意思哈，我朋友她今天心情不太好，说话有点冲，大家体谅一下...”
说完，她硬着头皮走到程忆身边，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说道：“快回去，等会就有人来收拾他们了。”
“呦，妖灵大人都说要我们体谅，我们当然得体谅体谅了。”
“妖灵大人您怎么浑身脏兮兮的呀，不会刚才还在泥坑里打滚吧？”
“别瞎说，那是人家的修仙之法，岂是你我能想象的。”
人群里又传来一阵阵嘲讽，苏小夭对此置若罔闻...她早就习惯了。
程忆却听得津津有味，甚至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你笑什么？”苏小夭这下有些生气了，我好心出来帮你，你却和他们一起笑我。
“咳咳，我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有些可笑。”程忆干咳两声后收住笑意，看向苏小夭，“班长，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一件事。”
她朝着反抗者伸出一只手，眼中也亮起了淡淡的红芒，随着她并指往上一挑，其中一人举着的木质立牌突然飞上了天空。
“要道歉的人不该是我...”
她反手一压，那立牌便直坠而下，撞在空地上拍成无数碎屑。
“更不该是你。”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程忆看向噤若寒蝉的反抗者们，狂妄地说道：“蛆虫就是蛆虫，不好好地呆在下水道，非要爬到大街上扭动你们那腐烂发臭的身躯，是想我将你们都踩死吗？”
这话真是骂得一点余地都不留啊，不过听着还怪挺解气的。
苏小夭呼了一口气。
在绝对的力量前，对方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了吧，只要再等一会...
正想着，一道白影突然从脑袋旁掠过，激得苏小夭浑身一哆嗦。
回头看去，只见一枚鸡蛋碎裂在地上，其中流淌出的浑浊液体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恶臭。
这是...臭鸡蛋？
...难以置信。
看着清黄不分的蛋液，苏小夭突然从心底生出一抹悲哀。
“妖灵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昂？”
“大家都听到了吧！妖灵压根不把我们当人！”
“培养这些垃圾的学院，就不该存在，今天大家一起砸了它！”
反抗者们近乎失去理智地嘶吼着，看客们或蹙眉沉思，或微笑着拍摄，或也跟着咒骂，但没有一人上前阻止这场闹剧。
正义与否并不重要，是非对错也无人在意。
人们只是想看一桩反抗强权的有趣戏码。
程忆的那番辱骂，令反抗者们的情绪达成了升华。
就像是被魔王睥睨的勇者，纵使实力悬殊，他们依旧敢于举起手中的鸡蛋。
即便无法刺破黑暗，世界也会铭记，他们曾带来一丝光亮。
胜利终将到来！
英雄不朽！
...那悲哀，并非为她自己而生。
苏小夭压下了程忆再度抬起的手。
魔王的威吓只会坚定勇者的决意，不能让事态再变糟了。
现在回避也还来得及，可她知道程忆不会退让的。
看着鸡蛋接连飞来，苏小夭无奈地轻叹一声。
当班长真是件麻烦事啊...
被打断施法的程忆有些错愕，苏小夭歉意一笑，随后紧抱住了她。
苏小夭为遮掩全身而选的宽厚衣物，此刻也很好地护住她了怀里的程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