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坐落在布托城中央的理事所一样,这个神秘的“传送节点”,其内部结构简直朴素到了一个“如出一辙”的地步。
纯木质结构的前台与书架,还有一些明显上了年纪的茶桌。放眼那吊起的金色挂钟,在那厚实的枯色墙面上,一块大大的黑板高展其容。“守则·事项”——这是黑板上整整齐齐写下的内容。很显然,这也是个只有信使才会光顾的场所。只是,相比日常都很安静的理事所大厅,这兔舍状建筑的两层房间,明显要喧闹了许多。
来‘节点’的人可真多!
望着大厅沙发上对对分开而坐的同行,白鸳第一次有了身在职场的苍茫感。他看到,在那群身穿异服的人的身上,有些却并没有“感灵石”的影子。
“优娜。”白鸳牵着自己搭档的手稍稍收紧,“看那个有着长耳朵的女孩,她应该是精灵吧。”
“唔,的确,看她这简单粗暴的打扮。”闻言,贴在他身边的女孩低声一语。紧接着,像是萌生了什么不好的想法,她被白鸳握住的小手轻轻一抖,“明明不用牵着手,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没有佩戴‘感灵石’,可以这样吗?”白鸳再次悄声问道。与其同时,他炽热的视线不自觉的开始挪动。目光顺着精灵女孩立体的锁骨曲线悄悄溜下,最终落在了那一弯白白的海沟上……
“诶嘿,你是在看她的那里吧,白鸳哥哥?”
“不、不是!”听到身后冷不丁传来的窃笑,白鸳连忙撇过脸去,“我只是在想,她若是不戴着感灵石出门,会不会违反‘守则’的条例。”
说话时,他恍惚的眼神极其狼狈。
“这的确是违反条例的。”优娜缓缓点头,口中咬着的话语变得谨慎,“不过她肯定把石头带在了身上——随意将身上的感灵石丢在别处,这可是信使一职的大忌。”
“那我就清楚了。”白鸳如梦初醒般的回望了一眼优娜,“她是不想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以免招来异色的目光。”
“很有可能是。”轻抬脑袋,优娜与他的目光相对一瞬,“毕竟,处于战争时分的信使,一直都是最为唾弃的对象。”
“就因为我们可以置身事外?”白鸳背对着优娜,低沉的语气淡然而出。
“不止如此。”思索几秒后,优娜的双眸稍稍沉下,“我们还会受到理事会的保护。即使深陷战火之中,信使也能保证一日三餐的正常进行。”
“就用你之前一直依赖的‘补贴金’?那个上面每月发给那些‘零作为’信使的十个银币?”白鸳顿时一头雾水。
“呜呃、当然不是那个,也请你不要和我提及这个……”闻言,优娜突然浑身发冷,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她僵硬的声音缓缓挤出,“理事会在确认我们真的处于危难之时之后,会下达不为强制的撤离命令。也就是说,想要活命,或是真的听不了火球与悲嗥的声音的人,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选择逃走。”
·
理事会为了保证信使工作的调休有序,规定在一般情况下,由同一组信使所接受的两个委托任务,其相隔时间不得低于一星期。也就是说,如果以二人为单位的信使组合在本周完成了一个低水平的委托,其下一周都是不会再出使职务的。而这就对信使的主观判断能力造成了很大考验:如果某信使这周接下的委托过于简单,其在下一周所用的盘缠就只有低水平所对应的酬劳;相反,如果某信使对自己的能力过分高估,其在本周接下的委托不能按需完成,其可能会面临被雇主罢职并分毫未得的可悲下场。
不过,在信使的“工作冷却”期间,他们还是有权利提前选择一下一星期后想要接下的委托,而这个过程就叫“委托拍入”。提前锁定一个委托的行为叫做“拍”,同时,如果在你拍下委托的区域内,其正在面临“委托荒”的尴尬局面,那么当局理事者将会驳回你的“拍”,以此来填补当周可进行工作的信使的委托需求。而这个“拍而不得”的状况,就是各地传送节点或理事所里经常传出的咒骂声:该死的,好不容易拍到的一个高性价比委托,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流拍”了!
但理事会并不会呆呆看着秩序越来越乱。如果在遇到那种长时间“零作为”,或是经常为自己选错委托等级的信使,他们会要求理事者对其进行“着重关照”,也就是亲自为他们分配符合他们实际状况的委托。当然,有些极为特殊的委托,已经到了必须让理事会亲自挑选信使接下该任务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下被“点名”的信使,其是可以无视工作冷却时间,直接出使这个特定的任务的。而这种直来直往的派遣方式,被理事会称之为“命定”。
·
移步前台,白鸳发现,这儿似乎正上演着什么情感闹剧。那个身着黑色西装马甲的男人身体前倾,两条胳膊毫不介意的压在及胸的木制前台上。他长长的食指于自己狭长的脸上有节奏的敲动,同时,他戴在头上的那顶兜帽别有一根红色的羽毛,这使他看上去就像一只得了斑秃的火鸡。
“怎么样,我今天帅么?”他沙哑的声音简直就是脱油的链锯。
“毫无疑问,您和昨天一样帅,尊贵的客人。”前台那个留有麻花辫的大眼睛女生淡淡一语。
“哦~那你今天准备好接受我的邀请了吗?”长脸男人的右手不老实的向前摸去。
“这位客人,后面的人都在排队。”女生精准打走了伸来的手掌,其娴熟程度不亚于每天早上穿鞋的动作。她精瘦的脸上寒光扑朔,盯着眼前男人的眸子愈加炽热。“如果你今天还是这个老流氓的样子,客人,上帝都不会知道我会不会对你动粗。”
“动粗?”男人若无其事的向后望了一眼,与正在看戏的白鸳相视一瞬。“别开玩笑了,我可爱的小羊羔——瞧,在我身后排队的只有一个人,而他现在正等着你接受我的邀请呢——啊!”
一个挥起的拳头重重砸在了男人的脑后。
突然从身后绕上来的女人吓了白鸳一跳。她身材高挑,穿着一套明显与四周格格不入的连帽卫衣。望着她迷你裤下优美伸去的两条长腿,白鸳双眸一定,开始习惯性的将其与优娜经行比较。
“我果然不是萝莉控吧,史黛菈。”他将专注的眼神瞥向身旁。望着突然看向自己,在自己的腿上不断投以同情的白鸳,优娜有些疑惑的皱起了眉。
“按照本座对汝这长久的印象来看,汝曾经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萝莉控。”似乎是受到白鸳多年的影响,史黛菈也竟然习惯了这种奇怪的话题,“但是呢,现在的汝不同了。”
“不、不同了?”白鸳顿时觉得她这种说法有些荒唐,“原来我曾经是这样的人吗?”
“嗯~嗯,春宵公子的确是个优秀的男子,当然会引来年轻女孩的喜爱。所以,曾经的汝,是被迫成为萝莉控的。”
“那现在的我呢?”
“而这就是不同之处了。”史黛菈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现在的春宵公子已经完全堕落了。他不仅主动成为了可怕的萝莉控,甚至还真的选择了一名萝莉作为自己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