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钢琴室。
楚莫弹着一遍遍钢琴，闭上眼身体随着音乐轻轻摇晃，非常享受。
当弹完睁开眼的时候，却又一切好似不尽意。
有时候确定了目标，但目标很远，让人摸不着头脑。
“什么时候能赚到一百万，什么时候能够有个大房子，什么时候能够与李小哓并肩？”
楚莫有些望不着边际，转头看向窗外湛蓝天空，目光恍然，但很快释然。
当下自己愿望应该可以实现。
当下给林小芝好好出一首歌。
这样就好。
楚莫并不需要多去拼命奋斗，人生如此，别累着自己，钱可慢慢赚、活来慢慢活。
凛雨来了。
今天她穿的像是搞it的，身穿深色外套，后面则背个书包，精致小脸上还戴个半框眼镜。
“不必如此打扮吧，穿成小清新不好吗？”
凛雨翻了个白眼，“别浪费时间。”
“嗯。”
楚莫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只是见个面总要打个招呼吧。
只见凛雨到钢琴前长板凳坐下，反手把书包从背后放到自己大腿上。
她擦了擦额头汗水，小嘴嘟起呼出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
“背包有那么重？”
“少说废话，一首歌的时间。”凛雨恢复平静脸庞，然后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声卡、麦克风等等设备。
这些楚莫都有见过，是录音必备的设施。
楚莫不禁问：“多少钱？”
若是便宜的，他表示有点嫌弃，做好一首歌怎么能敷衍了事，当然是要最最最好的设备才行。
“反正不会影响你弹奏露风。”凛雨翻了个白眼，她还没敷衍了事的态度，说过帮助人家，当然要做得最好。
所以凛雨特地花大价钱买的，为此还便宜了楚莫，有她本天才欠他一件事，算是天上给他掉馅饼。
凛雨将所有设备电源插好，笔记本好好放在板凳上，麦克风等等小设备能放钢琴上就放钢琴上。
戴起头戴式耳机，凛雨盘坐在地面，对着板凳上的电脑。
“喂喂喂。”
听到她喂喂喂调音，原本女孩脸小，戴个大耳机显得脑袋特别笨重，楚莫不禁笑出声：“哈哈哈，真可爱。”
凛雨‘无聊’看他一眼。
楚莫止住笑声。
“站远一点说话。”
“嗯。”楚莫知道是测试范围内声，去墙角站着，轻声道：“凛雨。”
她伸出手举过头顶，做出‘ok’手势。
楚莫不禁好奇能听多小，捂嘴极小声骂咧一句：“凛雨，傻狗。”
楚莫以为设备再怎么好都不可能听见细若蚊蝇的声音，可当看到她放下耳机，转头给他自己锋利目光。
楚莫挠挠头，脸色尴尬。
不用说抱歉，相信凛雨已经清楚自己真心实意。
这就很好，不错的天赋。
望着她IT女小背影，楚莫露出赞赏，有时候真想有她的天赋啊。
走近她身前，凛雨一手摸住鼠标，一手扶着笨重耳机，轻轻道：“可以开始了。”
“好。”
楚莫认真一声，不再有任何分心，所有的专注力全在自己双手、乐器上。
他开始弹奏起第一个乐器——钢琴。
这一刻，天空仿佛静了。
第一声响起，如波浪般悠悠传开。
整个401钢琴室开始回荡旋律，平静更胜平静。
凛雨的眼神从此刻起专注在了电脑旁，坐在板凳上那个男人身上。
楚莫弹完没有去问录好没，而是静静悄无声息拿起另一个乐器——笛子。
横平嘴前，钢琴前没有任何曲谱，他是靠着脑子、熟能生巧的去吹笛。
他每一首歌，他都永远记得所有乐器的旋律和曲谱。
接着，弹完又拿起另一个乐器。
这次，他没有坐在钢琴前，而是极可能小声的走到凛雨后面，拿起一旁乐器。
凛雨楞了几秒，这才把所有注意力全部放到电脑屏幕上，因为眼前看不见人了。
听了两次，但却又不同的旋律又开始响起，凛雨仿佛不要耳朵般，将耳机声音开到最大。
甚至觉得耳机声音还不够大，还埋怨了下什么破耳机。
事实上，已经非常好了。
时间仿佛一个扶耳机动作过了，401钢琴室重归平静。
外面天空丝丝缕缕的白云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
早上的白天，天气真好，处处像是鸟语莺语。
但是凛雨觉得不好，401钢琴室太静谧了些。
楚莫望向外面，手里拿着唢呐，深呼吸一口气，再来最后一声——噼里啪啦。
旋律——完。
楚莫垂落手中唢呐，心久久未平。
凛雨亦是如此。
401钢琴室安静了好一会，最后楚莫再深呼一口，小小声声道：“凛雨，怎么样了？”
“嗯，可以。”凛雨将耳机声音调到最小。
“那行。”
楚莫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得不成样子的白纸，将白纸打折开，全是密密麻麻如蜘蛛网的折痕。
上面有楚莫勾勒出的节拍。
以钢琴为主，笛子、唢呐为辅，哪个节拍段该插入笛子旋律，哪个节拍段该插入唢呐旋律；哪个节拍段乐器该全部一起合奏，标明的仔仔细细。
是个小白都看得懂。
“接下来就看你将不同乐器旋律，合成出来了。”楚莫将白纸给她，发自内心道：“多谢。”
“以后请你将白纸整整齐齐的交给我。”凛雨看到折皱不成样子的白纸，表示嫌弃。
“哈哈。”楚莫双手叉腰，“哪有以后，放心百分百不会。”
凛雨这才知道，原来真是一首歌的时间啊，连她可能都不知道脸庞有一些些失意。
楚莫看了一眼，不说话。
要到中午了。
“吃饭吗，我请你。”
“呵，你请我能吃什么？”凛雨表示小伙子还不够那么多钱请她。
“吃五六块的方便面，吃吗？”
“呵。”凛雨动动小嘴皮子，鄙夷呵一声，目光放到电脑与白纸上。
等楚莫跑出去回来，手里端起两桶麻辣方便面放到板凳上。
凛雨都不知道自己喉咙动了一下，吞了口水。
为了不影响凛雨工作，楚莫默默站到墙角，远远吃泡面。
但是他吧唧嘴的声音还是传到耳机里，凛雨很无语。
“能不能小点声吃泡面？”
“有那么好吃？”
凛雨抿了抿嘴唇，瞟他一眼，给他一个“埋怨”她工作的神意。
楚莫听话，不吧唧嘴，面对墙慢慢吃。
但即使这样，楚莫没到五分钟吃完一桶，揉了揉肚子表示没吃够。
楚莫不喜欢喝泡面汤，‘饥渴’看向钢琴前长凳还摆放未动的两桶泡面。
悄悄走近，拿起一桶吃了起来，只留给她一桶。
如果泡面冷了，楚莫就全部吃完，然后打算出点血请她吃好吃的。
整个过程，没有说一句话，默默等凛雨做，什么时候她开腔了，楚莫才说话。
因为凛雨做得很认真，不想打扰。
甚至远远坐在后面，不出现在她视野或是近处。
想到以前她并不喜欢自己注视，楚莫则转身背对她盘坐地面，给足一切尊重。
麻辣香气萦绕着401钢琴室，更别说就在麻辣方便面旁边的凛雨。
她吞了一次次喉咙，时而埋怨楚莫为什么不赶紧吃掉，浪费她心神，但是她没给楚莫说，因为她也想吃。
就是拉不住面子。
眼见饿到不行，根本没法工作，凛雨转头传去‘好’眼神。
可是看到他背对自己而坐，不禁疑惑不已。
但是没多想，因为泡面实在太香了。
凛雨眼巴巴看着电脑旁泡面，又转头看了眼楚莫。
结果，还是忍住不吃，合成音乐也压根没做。
心扉间满是犹豫，要不要吃？
吃还是不吃？
本天才才不吃泡面。
凛雨被泡面整得心情复杂，揉揉饿扁的肚子。
‘算了，还是吃吧。’
凛雨最终还是选择吃泡面，不要面子了。
可是还没伸出手，楚莫像个小偷一般悄无声息地将最后一桶泡面拿走。
顿时，凛雨嘴唇抿了又抿，口水吞了又吞，十分埋怨。
就这样，泡面没了。
只留香味萦绕她饿扁的肚子。
“我要吃饭！”她忍不住大喊。
“呃，”楚莫最后一桶泡面还没动嘴，“泡面我还没吃。”
凛雨摘下耳机，站起身平静道：“我自己去吃，等下我再来。”
凛雨站在原地没有走，似乎在等同意。
这需要我同意吗？楚莫楞了几秒，点点头道：“嗯好，我跟你……”
凛雨这才一声不吭走去，没等楚莫一起。
楚莫不禁摇头失笑，因为误会了，还以为她要自己一起。
接着，继续吃起泡面。
有时候，泡面真的很香，正如这时，一桶不够再来一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