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初夏。
天气温。
“你又迟到！”肃严的女人在讲台，凝视着门口。
门口，少年挠挠头，还没挤出尴尬的笑容，女人说道：
“20个俯卧撑，40个下蹲，靠墙听课！”
“老师不要吧，我想坐着上课，咱又不是高中时期……”
蛮不讲理的女人丝毫不听，双手抱臂闭眼冷冷道：“30个俯卧撑。”
阶梯教室的学生都笑了，看楚莫的眼神就是‘可怜’二字。
“好的老师，我做20个俯卧……”
没说完，看到李老师那凝视眼眸中多了点杀气，楚莫乖乖趴下做起俯卧撑。
但是这次，他并没有气喘吁吁，也没有大汗淋漓，仿佛吃饭一样轻松做着。
虽然心底欣慰，但怎么有股恨铁不成钢，早知道该罚多一些。
就这么轻轻松松做完，楚莫挺起胸膛，不壮不瘦的身形，怎么看都给人一种安全感。
不想再罚他了，李小晓好想送入他的怀抱里，或者抱住他，像那晚大雨滂沱一样。
“给我站好！”
楚莫耸了耸肩，老老实实紧贴墙壁，微笑的嘴角丝毫没有怨言这个讲台上的女人。
很不错，听话的他比不听话的他，可爱多了！
‘也就只有在学校听话了……’李小晓心中叹口气，那晚大雨滂沱都把自己惹哭了。
那还是她除了小学，第一次在别人面前哭。
…………
…………
中午。
图书馆401的钢琴室响起久违的钢琴声。
楚莫站在门前，听到了。
是前年刚认识付沫兮的时候，自己靠在她后背，手把手教她的。
好听极了。
把这首旋律的安静凸显淋漓尽致，仿佛有双手按摩心脏，舒舒服服，让人想要睡觉。
这首歌的名字叫——‘安乡’。
其实就是一首安眠曲，适合晚上时候听。
‘不过她弹奏出来，无论什么时候都适合……’楚莫扬起一丝微笑，想到她，真是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啊。
楚莫坐下，背靠门上，安安静静享受这一时刻。
时间好像恍然，又好像过了很久。
旋律结束了吗？
结束了。
楚莫知道吗？
不知。
差点睡着了。
401的大门旋律刚结束完，门栓悄然转动，门打开了一丝缝，从里面散发出光亮，还带着一股清风。
没来得及反应的楚莫还没起身，身子力气还松在门上。
门被打开，他没找着力，后脑勺‘咚’一声敲在地面。
“嘶——”楚莫下意识闭眼，发出疼声。
睁开眼的时候，他被‘吸引’住。
‘天上’的女孩，高挑地站在他脑袋前，本来被胸挡住视线，看不着她下巴的女孩微微弯腰，低下头。
美丽风景线中，一只漂亮的脸蛋出现在视野。
“你在看哪里？”
“呃。”楚莫看向她漂亮容颜。
“是不是还想这样看？”付沫兮裹着牛仔裤的双腿岔开，露出那条缝。
下意识，楚莫难免会盯上去。
“se狼！”付沫兮鄙夷一眼，不再低头，如墨如夜般的长发随风摇曳。
付沫兮从他身旁走过，视线里再无她一丝身影。
什么时候她变得漠不关心楚莫的样子？
自畔江日说——“楚莫！我好不喜欢你啊！”那日起。
“挺好的。”楚莫嘴上虽然呢喃挺好，但心中却难以言喻。
他起身，摇晃了下脑袋。
401钢琴室还是只有一根长凳，一架钢琴。
“好久没弹了……”楚莫动了动手指，手指的知觉并没恢复，依然依然不灵敏，只能弹奏慢旋律。
“喂，你干嘛？”身后，付沫兮的声音传出。
她又回来了。
楚莫才走进钢琴室一步，她皱起眉头，懊恼中带有厌烦。
“沫兮……”
“不要叫我沫兮！”忽然大喊，好似叫到她心口伤痕那般疼。
楚莫愧疚，难道畔江日那晚给她伤害这么大？
“沫兮！沫兮！沫兮！”
于是乎，楚莫不要脸不停喊她名，看看她到底能有多大反应。
她先是低下头，披散在后的头发掠过了肩膀，凌乱着她的脸庞，再是双手紧紧握拳，却抬手又松。
楚莫一直喊：“沫兮！沫兮！沫兮！沫兮！”
她开始摇晃脑袋，似乎不要听！不要听！不要听！
楚莫喊得越来越大：“沫兮！！！”
安静的401钢琴室让声音更加空旷，这一声直接喊进她的心扉。
付沫兮一拳抬手，落在楚莫胸口。
砰！
虽然有清脆声，但楚莫一点都没觉得疼。
“我叫你不要喊我沫兮啊！”
她又一抬手，打他另一胸口，来回反复双手不停打他左右胸口。
不知多久，楚莫只见打他的女孩，哭着。
“够了没？”楚莫温声说。
可被她挥舞来的拳风打回。
楚莫又说：“够了没？”
她还是挥舞拳头。
又一拳即将到来，楚莫没有任由女孩了，抓住她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
付沫兮的额头撞到他的鼻梁。
温热的额头，碰到他凉透的鼻梁，付沫兮缓过情绪，两只泪眼眨了眨，眨出几滴泪，然后愣楞注视着楚莫的脸。
“够了没？”
付沫兮抬起另一小拳拳，锤他，但这次一点声音都没有，很轻。
轻到以为是摸他胸口。
“你不准进401钢琴室，这是我的地方！”
“要不要脸？”
付沫兮摆了摆手腕，反问道：“你要不要脸！”
“抱歉，我不靠脸吃饭。”楚莫松开她像是棉花糖软软手腕。
付沫兮又开始锤他，但每一次都很轻。
楚莫扯了扯嘴角，给上一秒厌烦无比，下一秒像是撒娇的女孩‘占便宜’。
她嘴唇抿着，一把泪一把手，好像怎么都锤不够。
“沫兮。”
“你还叫！”
“不就名字嘛，我又没怎样你。”
“你知不知道你叫的……”付沫兮小拳拳锤下，稍重了些。
“叫的温柔？”楚莫眯眼笑道。
才不回答他，付沫兮撇过脑袋，扯起他衣领往外走。
走出门外，楚莫问：“真不要我用啊？”
“不要！”她很坚定。
“是不是因为畔江日那晚……”
“你还说！”
“说出来难道不对？”楚莫歪脑与女孩对视道：
“难道我们非要互看两厌不可？”
付沫兮觉得好笑，问道：“你跟苏玲呢？”
苏玲？
楚莫皱起眉头，好似早就忘了那个女孩。
这一回想。
才发现，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啊……
她，还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