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晚上。
奶茶店亮起灯光。
店里的桌椅依然凌乱，地上的胶纸盒也还没捡。
“脑袋伸过来。”凛雨的语气有些温柔。
“怎么？”楚莫当然要问问。
凛雨无语，自己起身，然后伸手向坐桌对面的楚莫，抚摸他的后脑勺。
“还疼吗？”
她很认真。
楚莫明显愣了下，答道：“有些。”
她的手轻柔着后脑勺，想要以此来平那有些的‘疼痛’。
“那保镖打你，你为什么不躲？”
“躲掉了，那拳头就砸向你了。”
水眸中掀起涟漪，凛雨抚摸得更加轻柔，“谢谢。”
“没关系。”楚莫哈哈笑道：“只是真没想到那保镖力气真大，没站稳脚跟，所以……”
没等他说完，凛雨轻声说：“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楚莫接道：“所以你这是……”
“轻抚后脑勺。”
“但对脑勺起不着任何作用，只是温暖舒服了些。”
“那这样不就对了？”
楚莫哑口无言，给她轻轻抚摸，然后低下眼帘，不敢看她。
她实在太漂亮，哪怕欣赏一分，也是一种不尊重。
“这家店以后就交给你打理？”凛雨扫向奶茶店里环境，像垃圾场般狼狈。
“嗯，待会还要整理一下。”楚莫转脑看向地面。
凛雨手直接摸住他的侧脸，手心中传来的温热，令凛雨差点没收回手，差点被吸住。
楚莫道：“你也不用跟我一起整理，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回家吧。”
“我说过要一起整理？”凛雨淡淡地反问。
楚莫尴尬，“自恋了。”
然后，他真一个人收拾奶茶店。
而凛雨只是单手托腮，平静看着他一举一动，他时不时弯腰用手去捡地面垃圾，旁边有扫把都傻傻不用。
真不太愛干净。
萌根儿奶茶店挺小，数了数只有4对桌椅，8张高脚凳围绕吧台。
总算收拾得整整齐齐，楚莫如释重负，捂了下腰。
凛雨问：“疼？”
“嗯。”楚莫不再凛雨面前说谎话，因为根本骗不了。
“要不要揉揉？”凛雨很愿意帮他揉。
“呃，你干脆揉我腹部要爽快些。”
一片心意感觉被狗吃了，凛雨白眼道：“能不能不要突然开车？”
楚莫哈哈而笑，“那你不要说出帮我揉揉的话。”
“放心以后不会再有了。”
楚莫他浑不在乎“噢”一声。
突然，凛雨好生气，双手抱臂撇撇嘴，一句反驳话都说不出来，实在气不过，随便骂骂咧咧说：
“楚莫万人骑。”
楚莫一挑眉，显然不知其中意。
凛雨绕有兴致给他解释：“就是说谁都可以摸你。”
“好家伙。”楚莫走到她身前。
她坐在高脚凳，脚膝离他腹部不过厘米之遥。
“你要干嘛？”凛雨心跳得慌张。
“你说我被万人骑？”
楚莫弯腰贴近她漂亮脸蛋，声音深沉。
凛雨不知脑袋往后仰，注视他眼睛道：“难道不是？林小芝、付沫兮、苏玲、还有那个小女孩。”
楚莫扯了扯嘴角，“对，还有你，不经过我同意摸我脸。”
凛雨慌张到不敢看，长长睫毛如被风吹般低下又拂起。
凛雨一哼道：“那还不是你突然转头，我的手不就摸上了吗，谁会没事摸你？”
“那你慌张的样子在给谁看？”
楚莫才不会给她答，直起身笑道：“当然是我啊。”
紧握拳头，恼羞成怒的凛雨膝盖微微一动，离她不过厘米之遥的腹部就这样毫无防备被踢中。
一声疼叫响彻奶茶店。
凛雨往后撩起脖颈长发，终于解决生气了。
“听说踢男人那里，蛋碎的滋味比生孩子还疼，应该算是真的了。”
楚莫好想扇她一巴掌，可看她是女孩没这么做，他这辈子到现在就忍不住打过沫兮，不过那也是因为沫兮挺讨打。
可爱的讨打。
想到她，楚莫突然失笑，估计以后再不会打沫兮了。
“要不要喝奶茶？”
“不喝。”
楚莫走进吧台，做奶茶说简单也简单。
他最爱喝蓝莓奶茶，小时候被妈妈带着去买奶茶，那时候可以堪称比上课还仔细，至今那位老板怎么做的蓝莓奶茶，楚莫一一记得。
要做蓝莓奶茶，首先还是得把蓝莓融入淀粉形成一粒粒紫色‘珍珠’，珍珠形成后，加入原味奶茶即可。
耗费些许时间，两杯滚烫蓝莓奶茶出炉，暖系灯光下，白蒙蒙热气升腾，安静的夜晚中，这显得格外温暖。
像是大冬天身子缩在烤火炉旁，脸颊映照着火光。
“我说过我不喝。”
“凛雨别生气好不好？”
“我没生气。”凛雨脑袋撇在一边。
楚莫端起玻璃杯，自己喝了一口，忘记用的是开水奶茶，差点舌头没烫掉。
像条哈巴狗，伸出舌头，哈着气。
但是凛雨依旧平静如水。
“我这样子不好笑啊？”
楚莫学狗‘哈’出声。
“不好笑，有点憨。”
“憨，难道不搞笑？”
“反正不搞笑。”
楚莫扯扯嘴角，把装有奶茶另一玻璃杯推得更近她。
“奶茶够热，等会喝更好。”
她依然道：“不喝。”
楚莫急眼了，“你觉得你像不像一头倔强的牛？”
凛雨微微点头，很自然承认道：“嗯，倔强到不行的那种。”
那楚莫就学牛叫：“哞——”
这一刻，凛雨再也止不住笑了。
少年学牛，真像牛，憨憨。
憨憨眼中，她像是含苞待放的栀子花突然绽放，那么夺目，那么好看。
“喝吧。”憨憨欣慰温声道。
有哪个女孩子嘴角上扬的样子，不好看呢？
可女孩子嘴角很快平静成一条线。
她说:“不喝。”
“浪费我一片心意啊，凛凛雨。”
“你刚才不就浪费我的？”
“什么时候？”
凛雨撇下嘴角道：“我问你要不要揉揉的时候。”
楚莫疑惑问：“你就那么想揉我？”
凛雨白眼翻到不能再翻，淡淡说：“楚莫，自恋。”
楚莫：“哞——”
但是这次她没笑了。
玻璃杯中奶茶热气依然袅袅升起，温度正开还烫嘴。
楚莫细细抿杯中。
“喝奶茶被你喝出红酒的感觉。”
“是吗？那还不错的，凛雨喜欢喝红酒？”
“还好。”
凛雨终于端起玻璃杯，喝了口蓝莓奶茶。
味道酸酸甜甜，很一般，不过有牛奶的香浓与纯真，它就好喝。
凛雨抿抿嘴角余留的白色液体，“奶茶没过滤茶叶。”
“没茶叶才是经典！”楚莫自傲说。
凛雨给了他“你在放屁”的小眼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