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奶茶店外的树影正摇曳。
“沫兮，去哪儿了，还不回来？”
“在楚莫这儿呢。”
“噢~，那你可要把握好时间，不要太晚回来，不回来了记得打电话。”
付沫兮腼腆“嗯”了声。
楚莫一字一句听着，抬起眼。
对坐的女孩一直注视他。
看到她眼眸满是自己，楚莫挪开视线，哪里敢多看一眼？
付沫兮挂断电话，拿起凳子挤在他身边。
刚挪开视线，这又见她，像只惹人‘烦’的苍蝇。
“烦不烦啊？”楚莫若再挪开视线，那就是矫情。
付沫兮把凳子挪挪，正膝对着楚莫，他侧颜，视线正好，付沫兮咧嘴道：“楚莫，你不敢跟我对视。”
“对视做什么？”
“你就是不敢。”
“我笑了。”楚莫心跳脸不跳。
付沫兮脚膝贴到楚莫大腿。
瞬间，大腿紧绷，楚莫无法往里移动，因为凳子已经靠墙。
“你又送豆腐给我吃了。”
楚莫转头，视线从她漂亮脸蛋往下扫去，蓝色牛仔裤勾勒出的倒三角rou感，诱人至深。
付沫兮盈盈而笑，双手自然搭在双腿，没有遮挡。
楚莫好气又好笑，好气沫兮不矜持，好笑不矜持只是对自己。
付沫兮站起身，往上提提裤子，那里倒三角形状更加深、更明显。
这么近的距离，这么近的视线，好难不被吸引。
回过头，楚莫浑身紧绷，心如焚烤。
“楚莫……”
耳边发痒，付沫兮肯定把嘴凑到耳朵叫名字。
楚莫正要难受到嘶吼。
她又说了句话，“再抱抱我，好吗？”
语气细腻，又真切，又诚恳，又深沉……
或许真不该有男人本性想法，好愧疚。
或许付沫兮只是想单纯的抱抱，像下午，阳不燥，风正好那时一样……
楚莫不难受了，为自己不过看到女生诱人部位就浴火焚烤，感到可笑。
楚莫再次转头。
此时，她亭亭玉立又柔柔弱弱站着，双手放后，涟漪不断的眼眸，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身影。
“刚才看你那里，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猥suo啊？”
她以三个字回答：“抱抱我。”
然后不等说话，双手伸出摸住他两边脸颊，将他脑袋往自己肚腹一埋。
没有冬天隔着厚厚棉袄，只有初夏贴着肌肤的长袖。
埋在女孩肚腹的脸，像浸泡温水里，柔软如水，温暖如阳。
楚莫捏紧十指，手心已出汗。
‘到底抱不抱……’
思绪乱如麻。
付沫兮将他脑袋往后仰，手正细腻暖和抚摸他，语气好似疼，说：“可不可以啊？”
楚莫没有回答。
那就继续把他脑袋埋住。
可被挣脱了，他站起身，将凳子顺脚踢开，“我们没有结果的，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我们现在算什么，朋友吗？可能不算是了。更像情侣吗？挺像，但总不是啊。”
付沫兮双手放后，柔弱身子轻轻摇晃，她眼睛里好像明明白白，嘴巴里也正常不过地说道：“我知道！”
但她下巴皱起，眼眶有伤心的雾气，显然根本没有接受事实。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的嘛！”付沫兮说的明明白白，却越明白说出来，眼眶雾气越朦胧。
楚莫抿了抿嘴角，“沫兮，我们可以拥抱，但仅朋友那种，我们不可能会成为恋……”
扑赫！
不等他说完，付沫兮倾斜扑去。
楚莫往后倒，双手下意识抱她身体入怀，紧接，发出闷响，后背‘撞’到墙上。
楚莫咬牙，不是后背疼，而是付沫兮手在他后背上，所以她手被硬生生压了一下！
“你要抱就好好抱，这么扑算哪门子抱啊！”
极为生气。
拿起她手，楚莫看有没有见红，还好没有，依然白又细腻。
“手哪里那么容易受伤啊，再说就算受伤了，也没那么容易会造成反应迟缓啊！”
付沫兮非常懊恼，这种懊恼是费思，明明那么关心，却怎么就不喜欢她沫兮呢？
“一双弹琴的手在你眼里这么不珍贵。”
才放开手，她又放到楚莫后背上。
“你就不能放其他地方？”
“我不！”付沫兮才不听，手偏要往他后背放。
只感觉被一只‘树懒’缠住，楚莫无奈，这又算哪门子‘朋友间的拥抱’，楚莫好累，不想多说什么话，任由她。
没了话语，只是安安静静拥抱，互相听到心跳。
楚莫往店门外看去，天黑黑，店灯所能触及的光线，无任何人过路，真偏僻，真安静，与大城市隔绝。
一个人会无聊。
两个人也会无聊。
只是一个人无聊，是不想无聊，一刻也不想无聊。
两个人无聊是真想无聊，想一直无聊下去。
楚莫无处安放的小手，抬起又落下，想摸摸她头发，想知道到底有多柔顺，可总不适合。
‘到底还是不行……’
她沫兮可以对楚莫随便摸，他楚莫不能对沫兮随便。
即使是送到眼前的一只白菜。
女孩都珍贵的。
在她家人眼里。
也，在自己眼里。
更何况女孩沫兮呢？
与她发生过太多事情，楚莫从来不觉得会认识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孩，能认识，真的，真的，很好了。
而且……
楚莫推开沫兮，“回家吧，别让李老师担心。”
“没事，我跟她说不回家了。”
“那你住哪儿？”
“跟你住酒店。”
沫兮又在白给。
不敢要，是自卑，是负责，还是付沫兮老妈的一百万呢？
不知道。
或许都有。
见楚莫默不作声，付沫兮眼睫毛眨眨道：“放心，晚上我们只会说点话，不会让你为难的。”
楚莫微微失笑，略带苦涩，“沫兮，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知道……”
付沫兮不开心，打断道：“我知道，知道我们不可能！”
付沫兮不死心道：“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让你再一次喜欢我呢？”
再一次？
楚莫疑惑。
但很快释然。
音乐大赛前，确实很喜欢，不过杳无音信一个月，让他清楚知道，那时沫兮对自己不过三分钟热情。
现在呢？
可能也是。
“那你去酒店吧，我到点下班回寝室。”
“楚莫！”付沫兮壁咚楚莫。
两人面对面，距离愈发近。
付沫兮不死心，仍然不死心，“不试试怎么知道你不可能再喜欢我啊？”
楚莫眼神始终没能对上她的视线。
楚莫不想再说，精神有点乏。
楚莫拿出手机，“沫兮，给你看张东西。”
把手机递给她。
“这是什么？”
她假装浑然不解，可脸好苦。
“你妈给我的一百万账单记录，还有我把这一百万怎么清空的账单。”
“真好……”付沫兮掉泪，“你生病了，为什么不给我说啊？”
除了一张银行收款账单，剩下大大小小全是生病住院付款记录。
付沫兮只担心这些。
至于老妈为何会给楚莫一百万完全不重要。
楚莫挠头，七分庆幸，两分苦涩，一分笑道：“多亏了这笔搭讪白富美，离开她女儿，分手费一百万，我还有钱住……”
眼泪晶莹剔透掉落空气中，付沫兮心疼如刀割，可就是如，刀可以千刀万剐，心它还是好的，还能继续疼。
“你你你，楚莫你怎么不给我说你住院了？”
原来他退学消失的岁月里，一直在住院！
她那岁月，跟林太小打游戏，还做了什么啊！
太无力，太后悔了……
付沫兮抱住眼前这个人，泪腺如堤坝崩塌一样，泪滴止不住掉。
心疼楚莫，疼到想锤胸口，可楚莫在眼前，能抱住心疼。
“那时有没有人照顾你？”
楚莫推开付沫兮，付沫兮红着眼眶。
楚莫抿下卡在喉咙的一句话，换成另一句回答女孩，“当然有，医生护士，那时早中晚餐都是他们喂我吃的，不得不说很尽责，不然我就离开世界洛。”
说的非常轻巧。
可付沫兮眉梢竖立，懊恼得不成样子，脸花得不成样子，那下巴全是凝聚的泪滴，泪滴滴落，滴湿胸口。
“楚莫……”付沫兮手臂张开，又要抱上去心疼楚莫。
才不需要过时的心疼，楚莫伸手挡住，虽然很想问自己住个院，能让沫兮哭的这么伤心？
但想问，永远最不主要。
楚莫问道：“你是不是没抓住重点？”
付沫兮自己揉揉眼，却越揉视线越模糊，看不清他，“什么重点啊？”
“重点，你老妈。”
“我老妈给了你一百万，嗯，我知道了啊。”
敢情真没抓住重点，楚莫无奈，说道：“你老妈不喜欢我的，我不过随口一百万，她都爽快答应了。”
“嗯，我老妈人很好的。”
还是没抓住重点。
“你妈让我远离你，不让我跟你说一句话。”
“嫁妆都给你了，你肯定听错了。”
原来假装不知道重点。
“沫兮，我目前还不上这一百万的，其实我现在已经违约了，后果严重。”
付沫兮说了三个字：“我担着。”
原来，原来，真没抓住重点。
“不用，我会还上这一百万的。”
楚莫又把手机给她。
是一连串聊天记录。
“楚莫楚莫，吻我。”
“怎么吻？”
“mua一下。”
“现在在上课，而且这有啥好mua的？”
“上课怎么啦，一下下声音小点也行，你不每天mua我，不然没怎么有动力呢，好寂寞的……”
“mua~”
“mua~”
剩下，全是mua语音。
然后，全是通话记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