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付沫兮没有松嘴，但也没继续咬他。
楚莫也无法察觉到是否还在咬，因为大脑已经被疼麻木了。
只有手心，怀中，像抱着软绵绵的抱枕一样有感觉，舒服。
“沫兮……”
付沫兮松嘴，小小下巴抵住脖颈窝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楚莫不知如何作答。
付沫兮继续说：“你说你喜欢我，到底是骗人的。”
楚莫细声道：“是真的。”
付沫兮抓紧他背后的衣服，难受说：“你说你有了林小芝，还有……”说着，她双手指甲几乎渗入楚莫肉里。
付沫兮双眼充满狠辣与愤怒，道：“还有我表姐。”
“楚莫，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
楚莫答道：“不要对你表姐有企图。”
付沫兮再咬他锁骨，嘴里含糊不清：“你好令人恨啊！”
楚莫轻轻抚摸给自己足够疼痛的女孩，“唉~”
虽然早已预料会是这种结果，但总要表明出来，承受她一切怒火。
“咬吧，咬够了就好。”
“咬不够的！”
楚莫下意识问：“怎样才够？”
她晃着头发，“怎么都不够啊！”
“要我不对李小晓有想法，才行吗？”
付沫兮没回答。
假装她已点头，楚莫百分百否定：“那是不可能的，想法不会变的。”
受不了他回答，付沫兮推开怀抱，脑袋什么都不想，就一个目的，直接奔向马路中央。
楚莫瞪大双眼。
真忘了沫兮心底承受能力并不如苏玲好。
这一刻，她真不想活了。
一辆货车通天彻地的喇叭声响起，付沫兮就站在货车必经之路上。
“滴滴！”
随着喇叭声响，货车紧急刹车，干净的混凝土路刹出两轮胶黑色平行痕迹。
但尽管刹车，货车已经距离沫兮不到一米。
毫不犹豫，楚莫迈出大步奔向她，然后紧紧把她抱进自己怀里。
就这么，楚莫试图用身躯来抵挡货车摩擦路面，随之冲向而来的巨大力量。
这很可笑。
但没办法，任何人都无法在危险时保持该有的理智，比如沫兮要被车撞死，他判断不了，身体自己动了。
楚莫甚至忘了还可以使用弥补遗憾。
如果被车撞上，毫无挽留余地，双双倒下，再无法见明天太阳。
货车刹住了。
幸运只离楚莫后背厘米之遥。
“******！”货车老司机从窗探出个头，不停咒骂。
至于骂的什么，楚莫根本听不见。
“死没？”
“要死了吗？”
“哎哎，死了也好，还有沫兮作陪，不孤单的。”
“如果yin间呢，就好好待她沫兮一人，生孩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好了。”
死亡的那一刻，大脑会想很多事情，想着想着，死亡那一刻，露出了微笑，洋溢着幸福与‘洒’脱。
付沫兮早已楞得血液停止循环，当血液再度循环时，才发现有人抱住自己，用身躯抵挡后面的货车。
付沫兮心快疼坏了，或许只有真正停止呼吸，心脏才不会疼。
她问这个差点跟自己一起凉凉的人，“为什么？”
耳边有她磁性又温柔的声音环绕，楚莫这才发现原来没有si，嘴角噙起庆幸笑容。
楚莫沙哑说：“走走走，不要在马路中央，你真是太危险了。”说着把她抱起，脚心离地，往路旁走去。
货车司机的咒骂声还没停止，“******！”
大概毕生所学都用上了。
周围路人震惊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她俩，纷纷交头接耳，说着好与坏的话。
受着他们议论与目光，他硬牵着她的手腕，离开这里。
直到没有人群，没有货车行驶滴滴声，才停下脚步。
他转身，换成另一只手牵她。
她此刻，已经不能用哭来形容了。
好像从中午到现在一直没吃饭，楚莫问：“饿不饿？”
她仿佛没听见。
楚莫拽动手，沫兮踉跄撞他，脸撞脸，膝盖撞膝盖，身体撞着身体。
对女孩动作粗bao，语气却柔和，再问：“饿不饿？”
付沫兮注视没有怪她一丝的瞳孔，抿着嘴正想要开口。
他警告说：“不要说其他话，回答我的问题，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付沫兮会听他的么，当然抿嘴说心底话：“嗯，你为什么……”
毫不犹豫，楚莫弯身，女孩被扛在肩上。
像打女儿一样，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屁股，啪一声，问：“饿不饿？”
“只能回答饿与不饿，不然我就用你臀部回复你。”
付沫兮掉眼泪道：“放……”
啪！
“放我……”
啪！
“放我下……”
啪！
清脆声响，屁股被打麻，下手挺重。
付沫兮只能乖乖一声：“不饿。”
楚莫弯膝把她放下，然后牵着她手腕，指向前方店铺道：“那里有家火锅店，我们去那里吃。”
不给她说任何有关‘车祸’的机会。
但牵手腕走向火锅店时，她嘴巴无论如何都封不住，不停问：“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过来？”
楚莫心底其实好生气，根本不想回复，可她一直问，烦躁无比。
“你啊，从来没有对感情理智过，为一个外人，值得？”
付沫兮已经哭的没有泪水，低下眼帘，只需跟随他走，“我问你为什么，不是这个。”
如哭够了般，轻轻哽咽。
心底已经吼他一百遍，但嘴上对沫兮吼不起来，只是无奈说道：“哪里有什么理由，你要凉了，我以后差不多也凉了。”
她又问：“为什么？”
“别问，问就过去了，别再做这种事情，不值得，傻瓜。”
付沫兮抬起头，晃动凌乱发丝，再问：“我还要做呢？”
楚莫握紧她手腕，手腕肌肤软到凹陷最深为止。
付沫兮有些疼，“你弄疼我啦！”
楚莫松了些，停止脚步转身道：“沫兮，我告诉你，你不用自己去找货车撞，你只需把我推去撞飞就好。”
“这样你还可以爽，还能活在世上。”
“你呢，自己去被撞si了，我反正肯定不会有任何心理上影响，最多承受几年小黑屋罢了。”
付沫兮注视道：“那你为什么还来跟我一起si？”
当时只要货车再刹近一点，两人就可以安详倒飞。
楚莫不躲开视线，也注视，“所以，你想我给你什么答案？是奋不顾身？还是没你我会承受不了？还是想知道你在我心底什么位置？”
付沫兮躲开视线，“就是问为什么……”
好笑又好气，楚莫将她手抬起，抵住自己胸口，“看着我。”
付沫兮转过脑袋，微微抬眸。
他摇晃付沫兮手腕，手掌揉动自己胸口，楚莫说：“很重要啊。”
心脏热乎乎跳动，付沫兮不问为什么，为什么很重要了，只撇过视线，喊道：“你好渣啊，有女朋友，还对我表姐有意思，现在对我说好重要！”
到了火锅店门口，楚莫大方承认道：“嗯，我同时喜欢着她们，也喜欢你。”
付沫兮眼神复杂，“你好花心啊！”
“我也不想。”
谁叫有个系统，让你我相遇呢？
“所以要放手曾早，还有别在做这种为个外人死去活来的事情，那真傻子行为。”
楚莫不求能开后宫，不用她们喜欢，只需他一个人独自喜欢她们就够了。
‘你好，我便好。’
从来只是想看到喜欢的女孩开心，不是喜欢便要在一起。
楚莫放手，独自进入火锅店门口。
“好久没吃火锅了。”
火辣香味，让一切情绪都放空，忍不住流口水。
他点了足有两人分量的菜，然后独自一个人吃着。
吃完，摸摸兜里，才发现只有五块钱。
楚莫心慌脸不慌道：“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