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幼的时候,物部香一直想着当个警察。因为自己的父亲也是个警察,经常望着自己父亲的身影,伟岸而那么让人有安全感。
她想做个这样的人,更加让人依靠她,给人带来安全感。这是她在很小的时候受到的父亲与母亲的启蒙教育,帮助他人。
“香以后也想当个警察么?好啊!爸爸支持你!“
“嗯,我一定会努力当上一个警察的!”
物部香天真而幼稚地答应着自己的父亲,却不知当警察的路途是有多么的艰难,以及这种职业的危险性与不稳定性。
人的一生中充满着意外。也就是这一次意外,自己的父亲,在自己的眼前,被一个奇怪的人杀害了。
“爸爸!!!”
“香,你听好了,别回头,爸爸一会就来找你好么?没事的,就是一小点擦伤。“
望着一脸祈求自己的父亲,还未到十岁的物部香懂事地点了点头,开始放开了爸爸的手,往家的方向跑了起来。
与此同时,又一团液体喷了出来,滴落到了她的头发上。本该是乌黑亮丽的头发,就这么被自己父亲的鲜血活生生染成了红色。感受到了这些液体的温度,本该逃跑的她停了下来,有些颤抖地转过头去,自己的父亲肚子早就被枪给穿了好几个洞,直直地躺在了小巷的垃圾箱旁,一动也不动了。
“为什么……”物部香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就像之前所注意到的,她面前的这个人,现在在她看起来,已经不能算是为人了。
怪物
我该怎么救爸爸
对了
只要我也变成怪物
就好了
“死吧。”从物部香的影子里突然出现了一枚戒指,直直地漂浮了起来,落到了她的手里。就像是早就明白这是什么的,物部香没有多想,直接拿起了那枚戒指,无名指从中穿过,戴了上去。
在那一瞬间,自己的周围突然出现了无数的小口径手枪,这是唯一的一把她的父亲给她见到过的手枪,也是她在现在唯一可以想出的武器。
“去死吧!”一道光消逝过后,物部香头发变成了与她父亲血液一般的,鲜红的血色,伴随她手部的动作,所有的枪支开始上膛,并对准了面前这个被她视为怪物的家伙。
她杀了他。无情,没有一丝同情地杀了他,作为一个还没有到十岁的孩子,擅自将面前的这个杀人犯给处死了。或许他本来就该去死,物部香只是选择了一条更加有效率的一种手段罢了,以她的见解。
在那之后,自己就失去了那之后的记忆,保留下来的,只有自己那怪物般的能力。
而现在,就像那时的父亲一样,自己的生命也差不多该走到了尽头,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这可能也是对她的一些惩罚吧,因为曾经的梦想是当个警察,自己却亲手杀过人。
至少能够让她做些补偿,保证许云他们的安全……
“metal……”戒指直接出现在了她的无名指处,她开始用自己残留的一些力气挣扎着,在一个那人所看不到的角度召唤出了一小口径手枪。
这是她最后能够使出的全部力气了,虽说是胸部被穿过,但是并没有刺到心脏,所以不至于在一瞬间造成所有的意识丧失,也不会在这么一会儿时间内因失血过多而失掉生命。
那么在使用了自己的能力之后呢?谁也说不准,或许只是这么一枪,就会立刻要了她的命。但如果不阻止面前这个人的话,剩下的许云与诺亚都会有危险。
“weapon type gun……”
她已经做好了觉悟,随时都准备牺牲掉自己,即使是在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认识的人,她也都有义务去保护他们,因为自己是个警察,更是特别对策局的局长。
那么,在一下秒,同归于尽吧。
“喂!稍等一下!”
这一声呼喊直接让快要失去意识的物部香抬起了头来,也让一旁无法动弹的伊丽莎白向四周张望了起来,更是让面前这个人收起了那扭曲的空间。
“这个声音……”三人同时意识到了这个声音的来源。
“啊……终于……赶上了……哎哟……跑死我了……你们跑那么快干嘛啊……这说是个废墟,简直大的离谱啊……哎哟……不行,让我先喘会气……”面前的这个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扶着一旁的板凳在那难受地说着台词的男人,看上去就像是个刚马戏团里跑出来的小丑一般,让人发笑。
“许云先生,有什么事么?不是叫你们老老实实呆在车上的么?”
一只手拿着资料,眼神变得空洞起来的冯心怡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过身去望着许云问道。在这个时候出现的许云在她眼里变得相当碍事起来,“本来还不想跟你计较的,非要掺和的话我也没办法了。”说着,她又慢慢抬起了手,试着再用扭曲的空间现将面前这个让人恼火的男人干掉。
“哎呀,那我要是把这事说出去了怎么办啊?”
“你不会有机会的,就算她们被发现了,也只是她与歹徒顽强抗争而因公殉职,一般市民也被牵扯进来,导致无辜者被杀,这样一类的新闻被报道而已。”
“算计地真是仔细啊冯心怡小姐,先是装作意外把我们牵扯进来,然后放走伊丽莎**,后因为我意外地顽强活了下来而再次想杀我一次,接着由于最大的麻烦——物部香局长在旁边,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先除掉她然后再返回来找我们。“许云拍着自己的胸口,一板一眼地强调道,字里行间无不透露出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事实。
这也算是所有智商高的家伙的一个坏毛病,总喜欢在那废话个半天,但正因为如此,才有了话多的反派与话多的正派,才有了能被一拖再拖的情节。
“那么首先强调一点吧,我清楚你的能力,冯心怡小姐,所以不要妄图来争取时间制造空间,否则的话。”许云的手上出现了一把小口径的自动手枪,没有半点警觉的,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许云调皮地晃了晃手中的手枪“否则的话你是知道的。”
再回过头去,冯心怡发现身旁的物部香正一脸惨色地躺在地上竖起了自己右手的大拇指,还在笑着。
“啧,只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你这就算是袭警了啊,许云先生,后果是什么你知道吧?”
冯心怡收起了自己手中的资料,现在开始释放能力也来不及了,不如装装样子,等到一有空隙就趁机让面前这个可恶的男人脑袋搬家。
可能她还是有些不太了解现在的情况。
许云一脸游刃有余的模样站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预警地,朝着她的大腿根部开了一枪。
“呜啊!”由于突如袭来的疼痛感,冯心怡痛苦地摔倒在了地上,自己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用能力来防御子弹,就这么大腿中了一枪。
“你还没搞清楚啊……”
“你这家伙……”冯心怡满头大汗地望着面前这副令人憎恨的嘴脸说道,“你……”
“你就不能理解我为什么第一时间知道你的能力要经过准备才能释放么?来我慢慢告诉你,希望你两只手把大腿那的伤口捂着,不然的话可能真的会很疼的。”
这可能算是另一种让犯人把双手放在其他地方的方式了,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来做事的话任任何学警的警察看了都会忍不住谴责他。但这是非常时刻,也是不能与犯人讲究的时候。
望着冯心怡乖乖照办了,许云收起了那把由物部香的能力所制造出来的手枪,将其放在了风衣的上口袋里。这时的物部香仍保持着比较清醒的意识,不知道是因为看到了生的希望,还是被许云这突然的到来而让大脑暂时清醒了过来。所以那把手枪暂时还是不会消失的,这也是现在唯一能对冯心怡产生威胁的武器了。
“你得知道,如果你单纯地说能够查得到我的资料就算了,你是怎么查得到诺亚的资料的?明明没有注册。”
“…………这都被你注意到了…………”
“诺亚跟你们到外面去的时候物部香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名字,明明身为局长的她都不知道这个名字,是你故意掩瞒还是另有心思呢?这个大概一看就出来了。”
许云打了声响指,不知是向何处传去消息,在这空旷的教堂内回响着。稍微能够注意到的周围异样的人都知道,这里还是少了个人——诺亚。那么诺亚干什么去了呢?
“你这家伙难道是在我们出去的时候……”
“对啊,给手机充电了啊,顺便干了点其他的事,比如打开接受功能或者是发个短信给其他人什么的,顺便一提你刚刚的那些话都被我录进去了。还有我的录音笔能够直接发文件到我的手机上。”
“但是你没有数据线……而且房间里也没有那种插头一类的……”
“这年代了手机充电的技术再不变一下,说不过去啊,我手机太阳能电池的,有阳光的地方就能充电,而且是迅速充电的那种。”
许云调侃着面前倒在地上脸色铁青的冯心怡,慢慢地走到了她面前蹲了下来。
“大概还有几十分钟你们的同事就回来了,所以最好别有多余的动作,不然之后我可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接着,他又站了起来。没有第一时间触碰物部香,而是径直朝伊丽莎白走了过去。
茫然而无所知,无法想到的剧情发展。
“已经没事了。”像抚摸着诺亚那般,对着面前无法动弹的少女,许云无异地伸出了手去,抚摸起伊丽莎白的头来,熟练得不能再熟练的手法,让伊丽莎白警惕的眼神渐渐舒缓了下去。
她抬起布满了伤痕而丑陋的手,想要触碰到面前的这个安慰自己的男人的脸颊。
没有人知道她收了多少的折磨,没有人关心过她,她的身世,她的名字,她的生活,所有的关于她的一切,都不曾被人们所知。就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被迫走上了这条道路,在将希望寄予最后的一个人的时候,奇迹出现了。
“已经,不想再看见人死去了啊……”她默默地流下了泪水,将抬起的手向地上砸了下去。
“许云!”诺亚慌张地从一旁跑了出来,拼命地对许云大声吼道。
冯心怡忍住剧痛猛得举起了一只手,使一旁的空间扭曲成刺状向许云猛得刺去。她的确没有办法在一瞬间制造出能够变换的空间,但进入了她早已布置好的空间里,做到这种程度完全就是不足一提的事。心想着,终于可以把这装模作样的混蛋干掉了,冯心怡放声,扬天长笑了起来。她清楚而明白地知道,现在以普通人的反应速度,想要躲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而刚刚许云说的那些微不足道,狐假虎威的言语更是不值得她听进去分毫。
一个连异能也没有的“影宿”是不可能赢得过自己的。如此简单的道理,是个正常人都能明白。
从许云的周围延伸出的,无数的冰块,覆盖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一层又一层的生命所制造的束茧纠缠于蚕的外部一般。
在下一秒,伊丽莎白带着笑容地,在她那充满着脓疱与伤痕的脸上烙下了幸福的表情后,毫无知觉地,扑倒在了地上。带着欣慰与舒心,就这么在许云的跟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从许云的身后传来冰层因挤压而碎裂的声音,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周围的温度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
“谢谢你……”
慢慢地从伊丽莎白的眼睛里渗出的,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的眼泪,滴落在这空旷而又嘈杂的教堂内,不可视见的涟漪悠悠地泛开,宣告着死亡的到来。
时间2450年6月,于枫叶市距离三十公里左右处的废墟,许云亲自见识到了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所消逝,并在这种情况下,产生了从所未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