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是见过一次许云的能力——修复。
那并不是单纯的治愈能力,而是将一个事物从异常状态之中解除并修复为最初的状态。这也是许云在之后发觉到自己那不单纯的能力所带来的成效。
“你有试过修复一个坏掉的工具或者是像这样……”
“没……一次都没有过。”
的确是这么说着的,许云没有做过这样的实验。因为没有那个必要,也根本不需要。
无疑耗费的体力是不跟自己恢复成正比的,那么为什么自己必须要去做这种一点实际用途也没有的事情呢?
“你可以尝试一下……”
“算了吧……”
许云将手中的白色棒状物体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侧着身子躺了下去。
“你……”
爱莲有些不明白了,她不清楚为什么许云会这么冷淡,以至于连试都不愿意试一下。换做以前的话,他可能是第一个最热心肠地去干这种事的。
“许云你……”
连赫莎也不愿意相信面前的这个男人会是她一直寄予希望的对象。
“你不是还要帮我……”
“那是之前的事了,实际上我也去帮过你不是么……只是失败了……”许云搂紧了被子缩成了一团,“我也说过抱歉了……真的很抱歉,我没有能力去管这件事了。”
充什么好汉,现在看来就是一个窝囊废,因为一点点的失败就开始逃避现实,放弃所有手头正在做的事,远离麻烦。
“你这家伙……”
“算了,爱莲。”
眼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一开始那般的底气与斗志,赫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时间到了,走吧。现在‘reality’那边的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再呆在这也只会惹出麻烦。”
赫莎搂起了袖子,张开左手先让爱莲进入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啊,好吧好吧,我走就是了。”
望着面前这个表面平静实际上比自己还要气氛的赫莎姐,爱莲转过了身去,再没有与许云搭话便消失在了许云的视线前。
“我对你很失望,许云先生。”接着,赫莎转过了头去,步入了黑暗之中,消失在了许云面前,“再见了。”
接着整个屋子里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鸦雀无声了。
简直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等到许云回过神来的时候,整间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仓促了,他还没有好好地跟道个别,她们两个就只丢下了一声怨言,离开了……
黑漆漆的颜色充斥着自己眼球内,仿佛就如同自己就处于深渊之中一般的。
是的,这样就好了……这样就好了……
努力地抱住了自己的头,许云闷声哽咽了起来。
什么事都被被人寄予在自己的身上,重任都压在自己的身上,换做别人也会这么做啊。为什么不去找别人呢,为什么选中了自己呢?
是啊,为什么选中了自己呢……自己犯了什么错误么?还是到底招惹了谁?
“啧……”
咬紧了牙齿,许云使劲地使出拳头猛地锤了一下床板。接着,他一个鲤鱼打挺弹起身来,下床去触摸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再检查了两下门口的情况。最终,确定赫莎与爱莲两人已经离开了后,他伸出手去抓住了那放在桌子上的两根银色的棒状物体,开始发动起自己的能力来。
接着,从未有过的景象发生了。
先是从手上传出如微风拂过的感觉直线传到了自己的脑海里,紧接着便是那奇异的白色光芒于这黑暗的病房之中闪耀了起来。
犹如划破黑夜的极光一般交替在银色物体的上方的,是那与之同一颜色的光晕。像是表演魔术一样,手中的棒状物体漂浮了起来,悬在空中。断裂的地方开始迅速拼接了起来,缝隙之中夹杂着不可言状的乳白色液体。
再接着,最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两根棒状物体相接后的另一层断壁处,一束光芒取代了其空间的位置,迅速向前段直线延伸了起来。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尖端被明亮的白光所包围着,不一会便被塑造成形。
最后,光芒褪去,所显现出来的,便是一把重重地掉落在了许云手里的通体银白的长枪。
“好重……”
放在手里掂量了两下,这是给许云最直接的触感,但说到底也只是用一个枪应有的重量来衡量,这杆枪的确是有些沉重了。
“那家伙一直在挥舞着这么重的家伙么……”
有些好奇地望着手里的这杆长枪,许云四处张望了两下——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将它安放好,但放到地上却也有些于心不忍。
“哎……”
再次叹息了一声,许云还是软下了心来,将它放到了床上。在确定它不会掉到地上去之后,许云侧过了身去,再也不想看到这杆银色的长枪了。
因为看到它,便想起了许白茗,接着,不好的记忆会一直涌现于脑海之中,直至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
但唯一得到了的一点收获,便是知道了自己的能力,除去活着的物体,这类破损的物体,或者是坏掉的物体,自己貌似都可以完全修复。而且也并不是简简单单地“修复”,而是一定意义上的还原了。也难怪自己在那个时候能够突破拉斐尔的“屏蔽”能力范围,从而接近他。
但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的,拉斐尔也好,“实践者”也好,“组织”也好,“影子特别对策局”也好,都已经对自己没有意义了。
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再也不想去管了。不想再去管了……不想再去自找麻烦了。
“晚安了,rain,算是我对你的主人的一些歉意吧……”
许云捏紧了被窝,如往常一样,将头深深地埋入其中,双眼闭合,放空思想。
雾霭消散了,银色的月光如同丝绸一般透过窗户潵进了病房内。聆听着窗外那窸窣着的昆虫们所演奏的合奏曲,如风铃一般轻轻响起,回荡在心头,抚慰着灵魂;感受着微微徐来的夏风,将身置于这如天堂一般的寂静之中,许云深深地睡了下去,除了那微弱得可以忽略的呼吸声外,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了。
接着,夏夜之中,蝉的鸣叫声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