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哥哥？”刘琉歪过头，单纯而可爱的脸庞上写满了不解。
刘黎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给掐住了。
确实，他没有任何证据来质疑刘琉就是那个犯人，但过去的经历，让刘黎不得不怀疑刘琉。
“妹妹”
恍然间，刘黎似乎看到了刘琉身上的白色连衣裙已是沾满鲜血，眼神犹如黑洞，几乎要将自己吞噬。
“哥哥？”
亲昵的呼唤声让刘黎身体一颤，眼前还是那个身穿一袭白裙的妹妹，一尘不染。
“没事，走神了，”刘黎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之前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嗯嗯，毕竟哥哥很累了嘛，来，先吃药吧。”妹妹将一小瓶装有白色药片的药瓶推到了刘黎的面前。
刘黎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那瓶药。
那是因为失眠去找医生开的安神药，虽然吃完容易有些依赖性，但就效果而言，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之前刘黎倒是想去药店再买点，但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个药叫什么，只记得“氯丙”两个字。
吃下药片，眼前的世界仿佛变得更为清晰了一些，脑海中的杂念也随之消散。
“哥哥，今天学校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吗？”刘琉躺在刘黎的怀里，枕着刘黎的大腿问道。
“没什么，只是有人搞恶作剧而已。”刘黎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那个莉华，和哥哥是什么关系？”刘琉的声音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一个小组的同学而已，没什么关系。”
刘琉抽了抽小鼻子，像是在细嗅刘黎身上的猫腥味。
“那程莉莉呢？”
此话一出，刘黎顿时感到指尖发凉，手中的小笼包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样。
刘黎虽然和程莉莉说过刘琉的存在，但从未告诉过刘琉关于程莉莉的任何事情。
更何况刘琉不可能离开这间房屋，她是怎么知道程莉莉的？
像是看透了刘黎的内心一般，刘琉诡异的笑了。
“我就喜欢你这副表情。”
吃过早餐，刘琉不断的以各种姿势在刘黎的身上蠕动着，像是在找哪个姿势更舒服一样。
“哥哥，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骑在刘黎脖子上的刘琉玩弄着那黑色的头发问道。
“等你能出去的时候。”
“小气鬼。”
叮咚。
手机震了震，一条消息浮于眼前。
“教室已经清理干净了，下午要上课的。”程莉莉的白兔子头像摇晃着。
“知道了。”
或许整个班上，能让程莉莉这样单独通知的也就刘黎一人而已了。
在僧多粥少的这个专业里，程莉莉这样难得的女生再加上那优秀的性格及外貌，任何一点和异性的交流都会引起男生的关注。
之前的一年半里，程莉莉还是一个完美的大众情人形象，只不过近期刘黎已经成了她的绯闻男友了。
无论是上课时一定会坐在一起的两人，还是过高频率的双人行，都让刘黎洗不清身份了。
“哈，简直像是女朋友一样的殷勤。”看到了消息的刘琉发出了阴阳怪气的笑声。
刘黎虽然很想否认，但即便是瞎子也能看得出程莉莉的此番意图。
但刘黎就是想断绝这样的关系。
为了安抚那看不见的噩梦。
“我还有事，你好好的呆在家里。”
“去约会？”刘琉也是回到了房间门口，背对着刘黎。
“不是，只是想去……确认点事情。”
在将两扇门都上了锁，在门口站了三分钟后，刘黎才走进了漆黑的楼道。
身后，仿佛有诡异的笑声如影随形。
“一杯奶茶，不用封口。”
来到校门口的奶茶店，刘黎坐在了上次莉华坐着的位置。
这是个很好的位置，能晒到太阳，但不会很难受，空调的凉风正好能吹打到身上。
莉华和刘黎之间的事情，一只手都能数完，刘黎很清楚，但坐在这里，是因为刘黎想起了之前莉华和自己说过的一段话。
“刘黎同学，你相信命运吗？”
恰好在无人的教室里遇到莉华后，她对自己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但很遗憾的，刘黎当初并未放在心上，而是脑抽的说了句。
“我相信引力。”
上次看见莉华坐在这里的时候，她的身边和对面没有任何人，但刘黎记得自己当时看到莉华当初是在说话的状态。
是在和谁说话？
“您的奶茶。”
一杯普通的奶茶被端了上来，但却并未放在刘黎的面前，而是放在了这张桌子的中间。
像是给情侣专用的双人奶茶一样。
刘黎疑惑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一个快速消失在了人群中的背影。
也许，只是失误？
刘黎没多想，伸手想将奶茶拉到嘴边。
但在触碰到那杯奶茶的瞬间，那些原本沉在底部的珍珠突然接二连三的浮了起来。
过期了？
刘黎刚想叫服务员过来质问一下时，他突然注意到有些奇怪的地方。
这些珍珠……怎么越看越像是眼球？
是的，不是错觉，那些珍珠翻滚着，将潜藏着的眼球部分显露了出来。
看着那些眼睛，刘黎感到有些眼熟。
就像是……莉华在看着自己一样。
那是自己离开教室前的一刻，和莉华对上眼神的感觉。
“你相信命运吗？”
刘黎下意识的后推了一下椅子，那些眼球立即锁定了刘黎，奶茶中也不知何时充满了血色。
咔嚓咔嚓。
伴随着一阵颤抖，那些眼球周围生出了细长的蛛腿，挣扎着，像是要从杯中爬出来一样。
“刘黎。”一声轻念，让刘黎抬起头，看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莉华。
只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莉华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礼服，看上去像是刚参加完葬礼。
“你！？”刘黎环顾四周，却发现整个奶茶店里现如今只有自己一个人而已，外面的天空也变成了血色的圆月。
“这都是命运。”莉华的面部被黑纱遮住，让刘黎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在她说话的时候，刘黎闻到了强烈的腐臭味。
莉华缓缓的拿起了桌上那杯装满了眼球的奶茶，朝着自己嘴边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