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本吧……”
龙之凪翻找教材的同时，还力所能及地帮忙整理了下，让它们摆放的没这么乱。
最后，他拿了一本《Listen To This》走出房间，回到客厅坐下。
龙之凪看着一脸傲气的神无清婉，问道：“神无小姐，你英语水平如何？”
“你教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单词掌握了多少，语法呢？”
“一个不记得！”说这话时，神无清婉甚至还理直气壮的。
“ok……”龙之凪拿起教材，“ok是好的意思，接下来从单词和语法方面开始教你。”
“别把本小姐当笨蛋了！ok我还是知道的！”
神无清婉顿时炸毛，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首先背单词。从早中晚招呼、同学的名字、喜欢的东西、讨厌的东西开始。”
“又是背，能不能不要背？本小姐不喜欢动嘴，太吵了。”
“那就写吧，我去给你拿纸笔……”
说着，龙之凪就站起身来，就欲再进入房间，拿纸笔出来。
“诶诶诶，等一下。本小姐也不喜欢写，那会很累！”神无清婉连忙拦住他道。
“……”龙之凪停止脚步，深吸了口气，随即侧过头问道：“神无小姐，不背不写，您想怎么办？”
神无清婉瞪着眼，娇喝道：“哈？怎么办？你是家教，你问我？”
“我是家教没错，但我不是神，不能让你什么也不做就学会英语。”
龙之凪露出一个微笑，只是笑容里没有丝毫笑意，反而还很冷淡。
要不是缺钱，怕违约，他真的不想伺候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了。
即便前几天自己有错，那自己也诚恳道歉了很多次了吧？
隔着衣袖拉住手臂，是那么一件不可接受的事吗？
如果是，他宁愿她讲出来，这样自己也会下定决心违约。
“你不是号称掌握四门外语吗？怎么学的？我就按那样学。”
神无清婉一手撑着脸，看向落地窗外的一番町，话语里充满了轻淡。
龙之凪点点头，道：“好，我早上去上学，会在教室早读半小时，午休去图书馆一小时，晚上写完作业看完书，再背两小时，你就按那样学吧。”
“骗人的吧？你一天什么也不干，就读书了？不玩游戏不跟朋友聊天？”
这时，神无清婉将头扭过，错愕地看着龙之凪，心里满是质疑。
她不信有人能学到这种地步，那简直就不是人了！
“我没有撒谎的必要，我用的是翻盖机，家里没电视没电脑，只有书。”
龙之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她眼前晃了晃，以此向她证明。
“信了么？我没有对你撒谎的理由。”
神无清婉眨巴着那双大眼睛，仍有些楞神……震撼。
“如果你想不劳而获，那么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能力，只能说声抱歉。”
留下一句话后，龙之凪走进房间，找寻起纸笔来。
好在这里杂物很多，就连毛绒玩偶什么的都有，他顺利地找到纸笔。
“如果你想学，那就学。如果学不了，或者是因为我个人原因，我明天会去辞职，我不白拿你们的钱。”
龙之凪坐在沙发上，凝视着神无清婉，等待她的回答。
“我……”神无清婉张了张口，眼里不断闪过挣扎与迟疑。
她在想，到底要不要乖乖学？学了不是很没面子吗？
之前都是一副任性、不想学的样子，最后却被他的一番话给说服。
……这种事，绝对不要。
“我学不了，因为我没法信任一个骚扰我的人。”
最终，还是那股刁蛮、不甘占据上风，将迟疑消去。
反正没了他，还有下一个家教。
再说了，就算学不会英语，成绩到毕业时都很差，她也一样能过得自在。
“好，那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龙之凪平静地点点头，站起身来，“代我跟神无先生说声抱歉，是我能力不足。”
说罢，他提起一路带着的书袋，头也不回地走到玄关处换鞋，开门离去。
这一过程，脚步没顿、身姿挺拔，不带一丝犹豫和不舍。
他龙之凪是需要钱没错，但不会去强求任何一个人，亦或是跪舔谁。
况且，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对于神无清婉的人生态度、言行举止，感到不合。
再相处下去，也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哼……”
神无清婉哼了一声，也只是冷眼看着龙之凪离去，身影消失在门后。
“拽什么拽嘛，不就掌握四门外语，考试满分嘛，要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吗？”
“凭什么我要被说教？凭什么我花钱雇你，你却不对我好生好气的？”
“哼，果然就是个只会读书的呆子，流氓！”
客厅里，不断回响不满的碎碎念，一声接着一声，余音绕梁，经久不散。
离开后的龙之凪，打了个电话给青江先生，向他说明情况。
好在最后，青江先生没算他违约，而是说另找一份家教工作给他。
这让龙之凪松了口气，也对青江先生的印象改变了一些，觉得他意外的通情达理嘛。
‘不对，这就是所谓的大人吗？先给你个下马威，再给你颗糖，让你觉得他其实还不错？’
心生这种想法时，龙之凪都不禁觉得好笑。
因为他算起来，也是个心理年龄42岁的大叔了，根本就不是15岁的帅气男高！
而当回到家的时候，家门口却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
“龙之同学，怎么电话打不通，人也不在家，去哪了？”
宫樱子站在门口，瞪了眼缓步走来的龙之凪。
“去买书，给人当家教赚钱了，可惜被解雇了。”龙之凪笑了笑，拿出钥匙将门打开，“进去说？”
想来，老师找他，肯定是有什么事的。
“嗯，先进去说吧。”宫樱子点了点头，跟随着他入内，四下巡视了一番。
“抱歉老师，没有什么能招待你的，请在那边的沙发上坐吧。”
“少跟我来这套，我还要你招待吗？”宫樱子笑骂了一声。
“老师是客。”龙之凪坐在沙发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少卖弄学识了，说正事。”宫樱子面露无奈，接着道：“其实老师来这也没什么事，就是下下周有个月考检测。学校让我们调查下学生的知识层面，针对出题。”
“所以想问问我？”龙之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是老师，你找错人了。因为按我的想法来出题，百分之八十…不，甚至九十的人要不及格！”
明圣高校是个贵族学校，但也鱼龙混杂，毕竟可以花钱买入。
据统计，买入和考入的学生比例是7比3，很恐怖的数值。
……也不知道校方是怎么想的。
“只是调查一下好学生的想法，并不是全让你们出题。”宫樱子解释道。
“行，老师的忙我怎么可能不帮呢？下周一我会交一份试题给老师的。”
龙之凪笑了笑，为自己倒上一杯白开水，仰头喝了进去。
说起来，他也有两三个小时没喝水了。如今一碰水，就感觉嗓子干旱无比。
“嗯，那来说说你当家教的事？”宫樱子也露出一个微笑，并架起了双腿。
她本来就身材高挑，带着半框眼镜，那双裹在开叉裙下的修长双腿，一旦架起来，就莫名有种压迫感。
……奇怪，我怎么越来越渴了呢？一定是错觉。
龙之凪看着宫樱子的这般姿态，心里不免起了嘀咕。
“老师也知道我的情况，想打工赚些钱，缓解下父母的压力，于情于理吧？”
“你可以跟……”
宫樱子还没说完，却见龙之凪摇头，打断道：“老师，你可能不太了解我这个人，但你知道我性格很坚毅吧？”
“……”宫樱子沉默了，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我坚信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别人的帮助只是顺带，但不能当作必要。”
“如果我一直依赖老师，那渐渐的有事就会找您。那样，您还会觉得我这样的人，难能可贵吗？”
龙之凪觉得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找房、省租，在陌生的环境下一直帮助着他。
“真是的，你真是厉害了啊，都对老师说教了。”宫樱子瞪了他一眼，无奈道。
“我只是阐述自己的想法，并没有说教。”
龙之凪露出和煦微笑，就如外边那绚烂的春日阳光般美好温柔。
“对了，你说被解雇，是因为什么？”宫樱子突然想起进门时，他所说的话，不免有些奇异了。
如果是因为能力方面，那绝不可能。
因为龙之凪的知识层面，早已超出了高中水平。虽然有没有教师水准还有待商榷，但教些高中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事情是这样的……”
龙之凪把他和神无清婉的相遇相知大致说出，没有丝毫隐瞒、修改和诋毁。
“那个女生是有点刁蛮，你好心拦住她，让她别冒险，她还这样对你。”宫樱子听完，也不由皱起了眉头。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心理想法，但从正常角度来讲，确实是她错了。
龙之凪再三诚恳道歉，还是于事无补，那还能让他跪下认错不成？
那未免有些过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