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的声音来自场中的月轮日,铁锤掉在身边,右臂齐肩而断,此时的月轮日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不过此时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关注这个罪魁祸首了。
看着抛飞在地,滚了几圈,宛如破娃娃的两位瘦小的老人身影,一股悔恨顿时从内心深处升起,自己的箭还是晚了一分,没能在对方下手之前,射断对方执武器的手臂。要是自己再快那么一点就好了。
自责的同时,我的脚步不停的赶到了离自己最近的老人身边,看着老人那过度凸出的前胸,蹲下来的我迟疑了,头一次不敢去试探鼻息,恐惧那个自己可能接受不了的结果。
“小…悠,别…试探了,老头子…还在半空的时候就…走了。不过,你…放心,老头子…走前看到了…小悠的身影,走的很…安稳。”
“奶奶,你还活着!!太好了,奶奶,你别动,我马上就给你治疗。”
身后的声音,宛如天音,干奶奶那熟悉的声音,在耳朵中是那么的悦耳,手脚并用的爬到老人的身边,看着老人那还有神采的眼睛,我不由的喜极而泣。
“小悠,你…在干什么?”
看着被老人一把握住的手腕。我不由的示意老人放松。
“干奶奶,我的血液含有一定的药性,之前月前辈喝了之后,伤情就已经稳住了。干奶奶,你也喝点,一点会更好的好起来的。”
“小…悠,果然就算出去…这么久,你那颗善良的心还是没有变…过,奶奶很…欣慰。不过奶奶的伤情…奶奶自己知…道,老头子用…他的命为我争…取了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我…只能陪小悠说说…话了。”
“怎么会呢。”
闻言我不由的一呆,心中下意识的想否决那种不想看到的未来,却在下一刻被老人抓住了双手。
“不要…逃避,小悠!这不是…你的错。奶奶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奶奶…也不知道自己的时间够…不够,所以奶奶希望你是…是一个合格的听…听众。”
对上奶奶那双哀求的双眼,我不由的一呆,自己差点再次自以为是。
“我知道了,奶奶你说吧。”
轻轻点了点头,我不由的对上了奶奶的眼睛,这次,不再逃避。
“这才…是奶奶的…小悠。自…从小悠为…了治病离开村子以…后啊,我和老伴就…好像失了魂一样,想天天看…到小悠,却…却又怕因为自己自私的把…小悠留在身边导致小悠的病再…也治不好了,很是矛盾了一…一阵子。不过现…在看起来小悠这…么精神,那…那病一定是治…好了。”
“没错,奶奶,我的病已经治好了。”
捂住奶奶有些冰冷的手,感受着奶奶那种温暖的关怀,只能强忍住泪水,怕让此刻虚弱的老人再次为自己担心。
“是…吗,那奶奶就真的放心了。不过奶奶还…是放心不下小悠啊,我的小悠太…善良了,现在的天星村啊,虽…说更…加强大了,但是却…越发的不…让人放心了,小悠,你…你一定要小…心啊。”
天星村?闻言我不由的看了一眼不远处还在哼哼唧唧的月轮日,以及周围不怀好意围过来的武士,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气。
“放心!奶奶,以前是我不在天星村,现在我回来了,我一定会把天星村再次变成奶奶所熟悉的那个天星村的。”
“真…的吗,那就…太好了,小悠啊,你…果…然长大了呢,都有男子汉的担…担当了呢。如果小悠真…真的要…要做大…事,星…月…夜…那…那三姐妹奶…奶向你保…证,她…她们会是很…很好的帮…手,小…草如…如果还…长大一点,倒…倒也…是一个值…值得信赖的同…伴。”
“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操心这些,小悠我自己会处理好的”
看着眼睛开始慢慢失去光泽却还在为自己着想的老人,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流下了脸庞。
“说…的也是,是…奶奶瞎…瞎操心了。不…不过小…悠你…你在哭…吗,男…子…汉不…不可以哭…哭的。”
“怎么会呢,奶奶我在听你说话呢,怎么会哭呢。”
擦干泪水握住老人的双手,已经失去了视线的老人,还能感知外界的就只有这微弱的触感了。自己不想让老人走的孤单。
“别…别骗我啊,小…悠,奶…奶眼睛虽…虽然看…看不见了,但…但是心…心里透…透亮着呢。如今和小…悠不仅见…见了面,而且还…还说了话,奶奶已经知…足…了,就…就是有…有一点,恐…恐怕奶…奶要…要留遗…遗憾了。”
“遗憾?奶奶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情,我绝对帮奶奶把这个遗憾去掉。”
擦干眼中的泪水,坚定自己的心,哪怕老人想要完成的心愿极度困难,自己也决定要把它完成。
“那…那奶…奶就…就说了,小…悠你…你是…是一个坚…坚强的孩…孩子,奶…奶看…看得出来小…悠已…已经有…有了自己一个宏…宏大的目标,但…但是有…有一点,小…悠,哪…哪怕你再…再坚强,完…完成目标的路上总…总会有…有悲伤痛…苦,你…你需…需要一…个悲伤时可…可以随…随意哭泣的温…温暖的怀…抱,我…我不…不希望…小…小悠是…是…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艰…艰难的前…前行。懂…懂吗?”
“奶奶,你别说了,小悠都懂。小悠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一起前行的同伴,她的名字叫妙子,是一个很活泼可爱却又在心底埋藏了深深忧伤的小女孩,只是可惜不能带她来看你了,奶奶!小悠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奶奶!!!”
悲伤的声音在村子的上空飘荡,不少村民都不忍的低下了头,天堂老爷子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一股浓浓忧伤环绕在朝阳初升的垓下村。老人嘴角含笑,面容永远的定格在了那里,好似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话,安心离去。又好似了却了人生遗憾,平静的迎接下一个轮回。蒙上了一层雾气的朝阳,朝阳下静默忧伤的身影,身影怀中安详逝去的老人。这一刻仿佛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