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朝阳慢慢从东边升起,耀眼的阳光洒在了垓下村的结界之上。对于妖怪来说这是很讨厌的光,而对于经历过一次大战,被迫从天星村撤到垓下村的村民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悠闲时光。
经过分裂经过洗礼,从新迎来光明,对于每一个还活着的天星村民来说都是一声感叹。但是光明的背后永远不会缺少黑暗。对于生活在光明中的人来说,黑暗几乎不见。但是,那不是因为身边没有黑暗,而是因为光明太过强烈,黑暗被迫隐藏的更深。
“你来了,星前辈。”
听着背后那熟悉的脚步声,我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交流是人与人之间能最大程度化除误解的方法,自己最怕的是对方连给自己一次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不过还好,转过身看着背对阳光慢慢走来的身影,这种让自己害怕的可能性不存在了,至少星前辈如约而来了。
“啪!”
清脆的声音惊起了岩壁上一群栖息的飞鸟,感受着右脸颊上那火辣火辣的灼痛,我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扇了一个耳光。
“星…前辈?”
不明白,不理解。看着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的星,我有些茫然。从来不会说一句重话的星前辈竟然动手打人了,对象还是自己。
“天堂悠,不要叫的那么亲热,这一巴掌是教训你不要擅自用你那双占满血腥的手触碰我的大姐。”
低沉的声音从星的口中发出,听在心里却是那么让人难受。明白这一巴掌的缘由,我的心不由的开始焦急。
“我只是想让月前辈快点好而已,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后续治疗,也可以由夜代替,星前辈你误会了。”
“哼!误会。天堂悠,你变了,不再是我原来认识的那个小悠了。小悠虽然不强,但是小悠却非常的善良,常常把村民挂在嘴边,把自己的姐姐视为榜样,更是做出了收留半妖这样的善举。更是会拯救小草,这样陷入困境的村子。”
说到这里,星不由的抬起了头,饱含泪水的眼眶之中却是仿佛看待陌生人的眼光。这一刻,自己不曾在大妖怪面前失去冷静的心,却因为这一道浅淡的视线,失去了平衡。
“不是的,星前辈,你听我解释…”
“解释?哼!我不知道你这一年多出去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一些什么改变。但是我的小悠是绝对不会把屠刀朝向自己的同胞的,更不可能连我的劝说都置若罔闻,死去的人里面可是还有老人小孩,小悠话,不会那么冷血无情,更不会变成一个刽子手。听听外面村民的声音吧,天堂悠,血腥巫女这是暗地里大家给你的外号,你知道吗,大家害怕你甚至都超过了妖怪。小悠从来都是被大家爱戴的存在,而你绝对不再是小悠。醒醒吧,天堂悠!”
泪水从星的眼角慢慢滑落,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遗憾的神情随着泪水的滴落慢慢被漠视所取代。仿佛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无法再挽回。这世间有一种纯真而珍贵的感情,然而正是因为这种情感非常的珍贵,所以它更容不得半粒沙子。
‘奉献和牺牲是对巫女最大的考验,也是一个巫女是否能独当一面的标志。但是那个过程需要的觉悟太沉重。就如你现在所做的一样,在误会中默默守护天星村,得不到理解,也更不可能自己出去坦白一切。’
看着面前脸角挂着泪珠,眼中仿佛看陌生人的星,脑海中不由的回想起了不久前爷爷眼含怜惜所说的那一番话。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这句话中所含的分量。那是足以让人发狂的沉重。
手慢慢摸到了腰间的烈火之上,慢慢闭上眼睛,沉默了片刻,下一刻仿佛决定了什么,睁开眼的一瞬间,搭在烈火之上的手猛地的出力,下一刻一道寒光闪过,利刃出鞘。烈火的寒芒划过一抹弧度,蹭的一声,落在地上,深深的插在了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的星面前,刀柄的震动就如两人的心一般波动起伏。
“接下来的事,很重要,我希望星前辈能够完完整整听完,当然为了证明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这把跟随我身边的烈火,我特意交到星前辈的手中,星前辈可以盯着我的眼睛,我绝不逃避,如果星前辈在我解释的时候认为我撒谎了或是我说完了,依然不能让星前辈平息怒火,你大可以一刀杀了我,为那些死在我手中的冤魂所报仇,我绝不反抗,我希望的只是星前辈再相信我一次。”
“这…”
似乎没有料到事情会突然发展成这样,星的眼神迟疑的在对面的天堂悠和面前的烈火之间来回的打量着。
“撒,星前辈,现在选择权在你手中了。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看着迟疑的星,我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虽然很害怕星直接转身离开。但是以自己对星前辈的了解,如果对方真的无比在意自己或说是曾经的自己,那么星前辈就一定会选择那个自己所希望的选择。
动了。看着星在矛盾的眼神之中,向前踏了一步,我的心不由的颤抖了一下,没有转身离开,太好了。
又是一小步,看着离烈火又近了一点的身影。我不由的屏住了呼吸。星在迟疑之中移动的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要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只有五六步的距离愣是已经耗费了好几分钟。看着星离烈火还剩的一步距离,一时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心中噗噗的不停的跳动。也许下一刻自己就会得到星前辈的谅解,这样的想法不停的环绕在脑海之中。
啪叽。
虽然是很轻的一步落脚声,但是听在我的耳中却是那么悦耳。急速的心脏到了一个临界点,下一刻世界一片宁静。
噹…噹…噹…噹。
突然响彻整个村子的警钟声,使得星握向烈火刀柄的手不由的一愣。
“不好,有妖潮。天堂悠,不好意思,这次不能给你答案了。”
看了一眼有些呆滞的天堂悠一眼,星转身飞快的奔向了神社。
差一点吗,回想着星的手离刀柄的那一厘米距离,我不由的露出了苦笑,人算不如天算吗,没想到关键时候,妖怪也会来捣乱。抬眼看向远方宛如一团黑云的妖群,拔起地上的烈火,也许自己需要好好发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