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其实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自我认知的迷茫也没有出现。
那个时候我作为协助者的记忆占据了我的大部分记忆,毕竟四岁的小孩子能有的记忆本就不多。
但是那个协助者的记忆也十分模糊不清,除了记得我的身份以外,对于其他的记忆一直处于更朦胧的状态。
但是在意识觉醒那天,我所见到的那两个在公园里告别的小孩子,以及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另外两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影子,一直占据在我的脑海中。
每当想起那两个人,我感觉心中有种冲动驱使着我,我觉得那一定就是我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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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或者更早之前,变化就已经发生了。
当我看着名叫天花板的东西,从叫做病床的寝具上坐起身来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
或许是精神还处在恍惚状态,但我在被别人告知现状之前自己先一步擅自做出了解释。
这个解释倒不是根据周围环境推论出来的,而是靠着最明显的那部分记忆回想到的。
首先是,我的身份,协助者。
然后是,我来到这里,有事情要做。
……
实际上回想起来的事情只有这两件,但是对于仅此就能接受现状并表示理解的我,当时我却并不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仍然存在着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是哪里?
尽管对于自我的认知先一步被我接受,对于周围环境的认知却随着能回想起的东西有限而感到越来越无法理解。
我在这里,是有事情要做。
可这里是哪里?
我又能明确感觉到这里虽然是我想来的地方,而想做的事也的确在这里,但是却感觉有微妙的偏差。
先被回想起的是身为协助者的记忆,于是我去回想的也是身为协助者的记忆,我来这里的理由——是的,就连这个都不清楚,只是有种我有要做的事情的感觉。
我的认知是协助者,但是对其相关的信息却几乎不了解,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实际上我当时真的没有什么感想,除了去思考我要做什么之外没有去想任何事。
为何会来医院,想不起来要怎么办,趴在床边的人是谁?我都没有去想。
那两个人。
这是我思考了好一阵后决定的。
似乎是擅自就认定了他们是我来这的理由,我随后就很自然的想去找他们。
我要行动起来。
于是我爬下了病床,没有把趴在我床边的两个人叫醒。
我走出的房间,在走道里边看边走。
四周的东西都很陌生,我很自然的在收集情报,因为我觉得我似乎要这么做,为了搞清楚这里是哪里。
而出了医院门口之后,我才知道到这里是医院。
“医院吗,嗯,我知道。”
而在知道了之后,我关于医院方面的记忆便出现了。
“人类会生病,这是给人治病的地方。”
脑海中的记忆是这么告诉我的。
但是随着这部分的记忆复苏也有异样的感觉传了过来。
“印象中……我的视线是不是应该更高一点才对?”
我太高手比划着差不多要多高才能有记忆中的那种视线。
“……医院也不一样,印象的记忆也不够可信。”
我放下了手,打算继续寻找那两个人的身影。
奇怪的是,我到底为什么如此确信我能找到他们呢?
明明我记得他们应该在第二天就搬走了,我醒来的时候到底是距离那一夜有多久了我也不知道。
而其实我当时并没有去想过能否找到他们,我只是遵循着要找到他们的想法行动。
该说是年龄或许年幼了吗?作为协助者的觉醒也是慢慢出现的。
在我朝着不知道是哪边行走了一段时间后,我才发觉靠走路不可能找到他们。
于是我停了下来,刚好到了叫做公园的某个地方。
“我知道,休息的地方,小孩子玩耍的地方。”
我的记忆是这么告诉我的。
于是我走了进去,公园里没有很热闹,零零散散几个人在聊天。
我左顾右盼,想找一个地方坐下方便我继续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我看到了一片沙地。
没有记错,那一晚他们两个就是躺在沙地旁边的那片草地上做告别的。
于是我走了过去,没注意到旁边有什么突然飞过我的头顶,我突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脚发软的站不起来了。
飞过我头顶的东西又飞了回来,我看到上面坐着一个小孩子。
我一直看着他,他不知怎么的突然从那东西上跳了下来,然后跑远了,眼睛里还有泪水。
等他走了之后,我看到了那个不明飞行物的正体——秋千。
“我知道,小孩子玩的东西。”
记忆是这么告诉我的。
“但是比记忆力要更大……”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一边走向秋千一边为刚才突然跌倒做出解释。
“因为人类是很脆弱的,被秋千撞到很危险。”
我坐上秋千,按照记忆里的方式摇晃了起来。
“特别是小孩子,一定会出大事的,所以刚才是下意识的紧急规避措施。”
我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秋千。
……小孩子?
那是我才突然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四岁的小孩子,同时也注意到了秋千已经被我摇的太高,到达了危险范围,所以下意识的紧急规避措施又出现了,我停止了摇晃,直到它停下来之前,脑袋都空空的想不到东西。
连思想都会停止,这种规避是不是多余了?又或者是所谓的心理承受能力到达上限了呢?
我对这些疑问摇了摇头,现在不该思考这些。
我看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其他部位,这样后知后觉得察觉到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让我没有想到原因。
能记得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会不记得自己是小孩子?而且为什么是小孩子?明明为了能够完成工作,都是会变成和任务目标一样的年龄……
这时候,关于任务和任务目标的记忆突然涌入脑海了。
协助者是恋爱协助者,的任务是帮助人的恋爱,而任务目标是应该在一起的却因为某些错误导致分开的两个人。
“这样啊,那要做的事就是这个?所以那两个人就是目标?我是为了这个来这里的吗?来这个世界……”
关于“世界”的概念涌进我的脑海,在我原来的世界里,现在我所处的世界是保管在书里的,而我是在不同的书里都有要帮助的对象。
书的话……似乎是有意识的。
“世界书的意识?你在吗?”
我轻轻喊着,然后我突然听到一种懒散的声音仿佛从脑海中直接出现,并伴随着一些文字。
……睡觉时间禁止打扰。
我感觉这声音似乎离我而去了。
是在的,可是睡觉?那最初感觉到的一直持续着的文字是怎么回事?难道意识是有两个吗?
我摇了摇头,这也无关紧要。
为什么我会是小孩子呢?
异变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混乱开始了。
一开始就被协助者的记忆占据了脑海,我回想记忆也都是回想关于协助者的,所以对当时自我的认知就是协助者,没有发现存在我身体里的另一份记忆。
在思考这个问题之后,那份记忆开始逐渐复苏,然后我的自我认知开始产生了动摇。
我回想起了那个晚上,身为协助者的我,其实是完全不明所以的状态的这件事,就仿佛我没有协助者这个身份存在一样。
这真是奇怪,因为作为协助者的来工作的时候,我是这个书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所以等工作结束之后出去也不会对这世界产生影响,但我现在的情况却像是被禁止的协助者的行为——我像是附身到了某个人类小孩子的身上。
……
不,我感觉这就是我。
感觉是不会错的,因为作为协助者的我能分辨出来身体里并没有两个灵魂。
没错,我的确是我。
可是,一直以为不是问题的问题却棘手的出现了——我是谁?
协助者?为什么会有小孩子的记忆?就算是变成小孩子了,那也是这个世界突然凭空多出来的一个小孩子,为什么会有在这之前的记忆?
越是思考,小孩子的记忆越是涌现。
我想起了在医院趴在我床头的两个人是我的父母,想起了我有许多像是欢笑和哭泣的表情,还有一些经常在一起玩的朋友,而那些朋友之间有一位我最喜欢待在一起的人——这些不是协助者会有的东西,那我其实不是协助者吗?
我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后捏了捏自己的脸。
“刚才的紧急回避措施,大概就是人类的恐惧感,这一点作为协助者为了更接近人类是能够模仿的,但是小孩子的恐惧一般都伴随着哭泣,我即使被吓到跌倒也没有哭,所以我并不具备那种感情。”
果然,我应该是协助者……
可是……
不同的记忆之间产生的矛盾让我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好奇。
好奇……协助者也会拥有的感情,当这一感情出现我知道我必须要搞清楚自己是谁了,因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有时候会比执行任务更重要。
于是我开始思考自己作为小孩子的记忆,和朋友玩,在家里玩,和最喜欢的朋友一起玩……一直都在玩,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和同一个人玩,小孩子的记忆基本都是这样。
之后我开始思考作为协助者的我的记忆。
……工作,除了任务目标的两个人以外,还有两个熟悉的影子,似乎是认识的,同样也是协助者吗?
协助者的记忆真要回想起来其实也少的可怜,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做工作,工作以外并没什么记忆。
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记忆中的人也完全不同,那我是哪边呢?是哪边……又或者哪边都不是?
我突然产生了这种想法,我想原因是因为目前我无法确定以及到底是属于哪边,也就是不信任这样的两个自己,所以开始编造第三个自己。
虽然现在知道是编造,不过当时可认为是真的存在的。
之后,不知为什么,我开始相信自己的真正身份一直处于混乱中、并未揭开真面目,不论是协助者还是这个小孩子都不是我。
……
所以为了找到真正的我,我应该将协助者的任务完成,或许这样协助者的记忆说不定会随着一起消失,说不定真的是附身,而并不是协助者的我并不能发现异常。
可这样就产生了悖论,因为我是在发现了异常的情况下有的这一番思考。
于是我放弃了思考协助者的事。
那么首先就从小孩子的我身上下手吧。
作为小孩子的我……
作为人类的小孩子,我用以区别自己和他人所拥有的父母传授的东西——名字,是什么呢?刚才在协助者思想影响下的一直没有注意。
现在去思考应该很快就能想起来,我是……
“秦空!”
秦空……对,是这个名字。
是身后有人在叫这个名字。
于是我转过身去,却突然眼前一黑,感觉周围的声音渐渐消失,仿佛世界离我而去了一样。
这是晕倒了,应该是吧,我记得应该是……就好像那个夜晚晕倒时一样……
后面醒来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父母担心的表情,询问我的状况,然后还有问责的话。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到处乱跑?”“为什么晚上偷偷溜出去!”这些话带着他们伤心难过的语气说出来钻进我的耳朵里,可是我却没什么感觉。
……又忘了点事情。
我记得晕倒前应该是决定要做些什么才对,可是现在我记得的只有自己不仅是协助者,还是一个名叫“秦空”的这个世界的原住民。
这是不可能的,身为协助者的我不可能是这里的原住民。
小孩子的记忆真是不靠谱,我之前在想的是什么呢?
虽然我想着在去思考这些事,但是似乎是见我一直没有说话,父母的表情变得慌张起来,甚至喊来了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人。
叫医生来着,为人类治病的。
之后他问了我一些问题,那些问题的重点在我经过简短的思考后可以推断出是询问有关我是否失忆了的事情的。
我不能讲出来,虽然协助者的身体其实暴露了大概也不会有人信,但是如果我真的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的话,那么造成这个局面的我无疑就像那些任性的神一样在对这个世界进行破坏。
于是我搜索出秦空的记忆,回答了医生的问题开证明自己没有失忆。
幸亏问题都是很简单的父母的名字和自己的名字,家住在哪儿,如果父母的话可能会问更深入的我暂时无法想起的记忆吧,以后可能会问,但现在应该能有时间让我回想起来。
这么想着,我决定先把“秦空”这个角色扮演好,至少不要让周围的人对我感到异常,关于协助者的事就等稳定下来之后再说。
我突然觉得这个想法大概是我在昏迷前想过的,但是又有些不同。
感觉心里痒痒的,又有些压抑,
这种心情,大概是叫不安来着,虽然协助者的我没有这种感情,但是相关知识倒还是知道的。
是因为我是“秦空”吗……
没有比这更能让我有自己的确也是人类的实感了。
但是……
我躺在床上,转头看向镜子,在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后,我毫不意外的转过头去。
完全不能把这种感情表现出来,心里就算有那种感情也不能感同身受,这真的可以证明我是人类吗?不如说这应该是协助者的样子吧……
两边都是……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是附身……
我正这么想着,打算验证一下身体里是否有第二个灵魂时,突然脑海里闪出一个声音。
(秦空!)
协助者的事一直都没有眉目,关于“秦空”的记忆,却不断涌现……虽然是我主动先回想秦空的事,但是感觉这比去想关于协助者的事更让我轻松。
看来意识方面的话,和人类方面倒是更加接近。
那个声音……没错的话我晕倒前也听到了,应该说就是那个声音让我晕倒的,总觉得我在晕倒前的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在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全身就放松了下来。
她……是谁呢?
好奇心在我心里萌芽了。
说不定去找她的话能让和“秦空”有关的记忆更加快速的复苏,就能有时间去思考协助者的事了。
在第二天,她就来了。
因为尚未查明原因,我在医院暂时居住,就是住院,我想起的记忆是这么告诉我的。
然后她就来找我“探病”了。
探病就是看望生病的人。
“身体好点了吗?我听阿姨他们说你好像晕倒了。”
过了一天的时间,关于她的记忆也想起来了不少。
名字叫弥音,和我从小就一直在一起,关于大部分的记忆都是跟在她身后,这种记忆感觉像是家人……也的确可以说是那样,从身体传来的感觉让我觉得自己很依赖她。
这种依赖性就是定义为家人的人之间才会有的吧。
“哈!失忆了吗!像是电视机里那样!阿姨好像说过这样的话!”
她突然大喊起来,拍着床边,把头伸过来……我才发现自己一直低着头,她从下面抬头看着我。
“还记得我是谁吗?是弥音哦!和秦空是朋友哦!”
下意识的……
心情很复杂啊,我控制不住的抬起头把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就和刚才低头一样,感觉是不可抗力,心里有种情绪控制着我的动作,该怎么形容呢?据我迄今为止所理解的知识,从协助者的身份中回想起的记忆来说的话……
害羞?
会这么觉得是因为感觉到脸上在发烫,但是真的会是那种感情吗?害羞的原因怎么也想不到……
也不是完全想不到,身为恋爱协助者的我很明白用什么形容这种心情……但这么小的小孩子是不可能的吧?
而且协助者的我是能察觉到的,如果有恋爱气息的话……嗯,没有。
嗯?
正当我觉得没问题的时候,发现叫弥音的那个小孩子一副很伤心的表情睁大眼睛看着我。
“真的……不记得弥音了吗?秦空……把我忘了吗?”
遭了,忘了我现在应该把秦空这个身份扮演好,如果让其他人察觉到异样的话,就会影响到这个世界——之类的这些事情在我脑海里出现时,心中涌起的情绪却渐渐影响了自己的思维,把本来想着的话遗忘掉,而代替那些事情的是另一句话。
“我……我记得!弥音是我最好的朋友!”
像是要哭出来一样的尽力的喊声……把我吓了一跳,虽然想过要扮演好秦空,但是我是想这么尽力的说出这句话吗?
……
看到她露出那种表情对我说出那番话,我感觉也伤心了起来,这可以用小孩子之间容易感染情绪解释过去吗?
她眼框里打转的泪水让她因喜悦而睁大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她兴奋的拍着床,把脸凑近冲我大声说话。
“是吗是吗?果然秦空没有忘记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而我刚才那股围绕在我心中的悲伤的情绪也转化成了和她一样的喜悦……应该是吧,感觉身体比刚才轻多了,这应该是所谓的安心下来了,喜悦……
我转头看向一旁的镜子。
……
喜悦啊……因为微笑,一下子就露出来了。
不过这个笑容之后在这种喜悦的心情渐渐减弱时渐渐无法维持了。
弥音回去以后,我不禁想到那应该是能让人控制不住笑起来的喜悦,连以自己的意识控制都做不到的笑容却由他人的原因出现了……
我想我该以协助者的身份去说明给自己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应该对于秦空来说,是有着特殊性的存在的人。
特殊性啊……
这种特殊性主要表现在笑容——还有,与她待在一起,我甚至没办法去思考协助者的事,虽然能很轻松的回想起关于秦空的过去,甚至是人类的各种感情也能轻易的感受到。
关于人类一面的我,在不断的完善着,想比之下,关于协助者的我却没多少进展。
虽说有不少时间给我去思考协助者的事,但是每当去想协助者的事的时候,我的思绪总会回到另一个问题上——我是谁?
有人类的情感,人类的样貌,人类的身份……却有着协助者的记忆,以及协助者拥有的与使命感相同的无法违抗的好奇心——大概也是这种好奇心才让我无法对自己的身份不在意。
我想起来在昏迷前所思考过的这个问题,并且得出的结论。
我可能既不是协助者也不是秦空,而是别的什么……或者说就是秦空,是被协助者附身着拥有了他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是他,但是无法使用他的能力所以无法感知身体里是否存在第二个灵魂。
听起来第二个可能性假设的太多了根本不可能啊……而且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无法行动了,毕竟那样我就没必要去做关于协助者的事了。
不可思议的是我的心情却是更乐意第二种可能性……
果然是因为小孩子的原因,这敏感性格多变又感情丰富的年纪……和协助者所拥有的相同点只有好奇心,其他的则完全相反,或许在度过这样的年纪之前,我会一直想作为秦空存在下去。
若果我真是协助者的话,这岂不是最遭的状态了吗?
……小孩子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对睡欲远远高于其他时间,真是不便的……
是从那之后吧,我就以秦空的身份生活着,闲暇之中会思考关于协助者的事,不过因为待在弥音身边,我的闲暇时光却很少,所以一直没能让自己协助者的身份得到完善。
后来因为和弥音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非旦没能跟着长大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更专注于协助者的事,反而更想作为秦空生活在这里了,我想那一定是因为作为秦空的我对弥音产生了那种感情,小时候的特殊性聊聊变成了那样,我想我也有预料到……只是没想到真的出现时,我却会感觉重生了一样。
不过,这都从初二的时候开始改变了,那天从梦里突然看到了那些事情。
在这个世界会被称为“预知梦”的东西,总之通过那个梦,我决定了今后一段时间要作为协助者而非秦空生活,所以就和弥音保持了距离,专心思考关于协助者的事。
那个梦就是……
“你们会出现的梦,一号。”
我看着眼前坐在长椅上双手插着兜听我讲话的少年说。
“我现在是叫中二病来着,不要用一号叫我了。”
他摆摆手,脸上的表情很不情愿。
“而且,你也不是我要找的上任,没理由这么叫我吧。”
“说的也是。”
我此时也坐在长椅上,于是伸了个懒腰,看着天空呆滞了一会儿。
“但是中二病这种名字实在太蠢了,我叫不来。”
“不用叫也没事,本来我们就没有名字……比起这个,赶紧继续说明你的经历给我听。”
……
我无不感觉麻烦的挠了挠头。
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自己要走了,最后来问清楚什么的,只会让人困扰而已啊。
“你真的觉得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开始给你讲完我的经历你就能明白了吗?”
“是的。”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迟疑。
“那让那个什么……世界书的意识讲给你听怎么样。”
“她们两个一个专注工作没可能和我们说话,另一个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
啊呀……神的造物果然靠不住。
我深深叹了口气。
这个自称中二病的人从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就一直对我纠缠不休,还有另外一个叫祁云的二号明明第一次见过面之后都挺安分的,知道这家伙出现就也开始纠缠我起来了……算了,从那时候做了那个梦之后我就知道自己的生活会被他们骚扰。
和这个家伙待在一起我就会很不爽,因为他总是在让我回想关于协助者的事,仿佛要教育我应该做“真正的自己”一样……
真正的自己……啊。
“说起来你不是已经接受了我并不是你找的那个上任了吗?为什么还要从我这里得到关于你上任的事情。”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在我的几番解释下,他也接受了我不是他找的那个上任的事实,现在也不想让我叫他一号,但是却还是不肯放弃从我这里得到关于那个上任的事。
……就算理解了,心里也没办法接受?协助者也会有这种心情吗?
“和你是没关系的,不管你现在到底是谁,即使是由上任的灵魂诞生的新生的意识而非上任原本的意识在操控这幅身体,你也是上任的灵魂碎片,这一片灵魂在你这里,所以我只是在询问这片灵魂,上任为什么要离开的原因。”
“原来如此,你也是个很会说话的怪人啊。”
我低下头。
意思就是,不管我是谁,我都是属于那个上任的一个碎片,所以我会怎么想不重要,现在他在问的是作为协助者的我吗?
“即使我本人如今已经完全不在乎自己拥有关于协助者的事了?”
“是的,你放弃思考的那部分,由我来思考。”
仍然是毫不迟疑的回答,协助者就是这样的吗,目标明确……这么说来,当初开始疑惑身份时我就已经不算是协助者了吗?
“你来思考吗……”
我才摆弄着额头的刘海自言自语。
“那,你就要思考吧。”
我拍了下他的肩膀说。
“我会把事情都说清楚,但我提前说好,现在的你是无法理解的,因为你还是协助者。”
“不,我会搞清楚。”
坚定的立场,完全是不对自己怀疑的态度。
“至少那个上任……是不希望面前的这个家伙一直保持现状的吧。”
看着他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表情,我感到心中有股不忍的情绪略过,不自禁轻声的自言自语。
“好吧,不过我这边就相应的想提出些条件了。”
他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哈?意料之外?呵呵,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我是放弃了去思考协助者身份的人,所以关于协助者的事都不怎么清楚……”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理解了,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下巴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是造成这次任务目标的尤桐和司青两个人记忆缺失的原因吗……”
他耸了耸肩。
“既然不是协助者,这么在意他们的事干什么呢?”
“说话真过分啊,正因为不是协助者,作为朋友的我才会更担心啊。”
“你不也是罪魁祸首吗?”
一针见血,这家伙真的很容易就能捅到别人的痛处,还摆着一副面无表情的脸。
“说的是啊,用朋友打掩护也挺不对……那原因的话,最开始我就说了,是我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将他们改变了,所以让他们回归原本的自己,让他们正视自己的问题,不就已经成为我的责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