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睡夢中醒來,映入眼中的不是熟悉的監控室,而是純白的空間。
而面前...乃是已經死去的詭形獸。
"喔...我這是死了?"
"還沒有喔。"
詭形獸面無表情地說著。
站起身來,並漫步於純白空間中,愛麗杏仁隨口向詭形獸問到:
"小詭形,這裡是哪裡?"
"系統的空間喔,估計是系統擅自把你拉進來的,放心吧,你還活得好好的。"
聽到詭形獸的解釋,愛麗杏仁面露苦笑。
既然是系統的空間...代表這裡是儲存廢棄模擬人格的垃圾場嗎?看來那個系統還真是個二五仔,背著夢魘做這些事情。
"過得如何?"
"很好。"
"真是意外,我以為你會因無聊而發瘋。"
"我不會總待在這裡,只不過系統暫時性把我帶過來罷了。"
跟隨著愛麗杏仁的腳步,詭形獸一邊問到:
"那你呢?"
"糟透了,不過估計很快就能跟你見面了。"
"魯道夫呢?"
"蠢樣依舊,雖然消沉過一段時間,但我稍微有點喜歡她了。"
"有夥伴嗎?"
"特雷森是我的家,那裡有我的家人,魯道夫也算一個。"
"該說是令人羨慕還是可憐呢?"
畢竟擁有的越多,離別時越會不捨,愛麗杏仁擁有的太多了,正因如此離別時刻來臨之時,愛麗杏仁才會露出如此疲憊的面容。
放不下心,也放不了手。
她想緊緊纂著她有的一切,但夢魘卻會將她的手砍下,將一切奪走。
"我個人是覺得你不用太擔心,你知道的...我們總是溫柔的。"
"是啊,就像我們總是喜歡看著敗者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樣,就算不承認但的確如此。"
"那隻不過是你認為罷了。"
"別說笑了,不然夢魘為何要搞出這麼大的一副陣仗?她只是想要支配一切,將一切化為自己的玩物,看他們被他壓得喘不過氣的模樣!"
聲音開始逐漸提高,平和的語氣帶上了憤怒,愛麗杏仁原本疲憊的笑容也變成了扭曲的怒臉。
"她只不過是個愉悅犯!跟麻婆神父和雜種王是同樣的物種...不!她只是個膽小鬼沒有被支配的事物她會膽怯、恐懼、害怕,她只不過是個膽小蠢鬼!"
"你對她有些誤會..."
"誤會?沒什比我們這些馬甲更了解她,自私、膽小、惡劣、冷漠,這些都是能掛在我們身上最佳的形容詞,我們都一樣,渴望著溫暖...還有支配,你是如此,我也如此,夢魘更是如此!喜歡他人的陪伴,卻必須保證那些人不會超出自己的掌控。"
露出許久未見的惡劣笑容,愛麗杏仁繼續述說著:
"我敢肯定她正謀畫著如何將我處理掉...以不花費珍貴的知名點為前提下!"
"..."
無法辯解,因為夢魘、詭形獸、愛麗杏仁都是如此的人,但是...
"有一點你說錯了。"
詭形獸做出如此回應。
"我們很溫柔。"
"喔~就算被夢魘殺死也能做出如此回應嗎~?"
用那奇異的語調開始對談,這代表著愛麗杏仁已經怒火中燒了。
"我還活著。"
"蛤~這種半死不活的狀態~?"
愛麗杏仁恥笑著,笑得她肚子有點痛。
"不相信嗎?"
"喔吼~那你現在怎麼樣~?"
"我現在的名字...叫奔馳災厄。"
聽到詭形獸的話,愛麗杏仁的怒氣直接被引爆。
"你是奔馳災厄的話就去安慰那頭蠢馬啊!!!他可是日日夜夜都想著你啊!!!!你知道他為了你流乾了多少眼淚嗎?"
連愛麗杏仁都預料不到她會如此憤怒,此刻的她完全失態,整個臉全部皺在一起,並直接捉住了詭形獸的衣領,雙眸之中是掩飾不了的怒火。
她討厭魯道夫...但她更厭惡拋棄魯道夫的詭形獸!
"你知道那傢伙多可憐嗎?!!!!她什麼都沒有啊!!!!!她連祖母都過世了!!!!能依靠的只有你一人啊!!!!她現在連賽馬娘都不是,只是個奔跑機器!!!!!!"
"這種事情我也知道啊!!!!!!"
與之相對的詭形獸也露出了憤怒的神情,將愛麗杏仁的手掰開,詭形獸也回應道:
"你以為我不想嗎?!!"
"那你說說看你的苦衷啊!!!!"
愛麗杏仁很憤怒。
從以前...魯道夫只剩下了詭形獸這個訓練員能依賴,因為他人的家人早已辭世,在這樣的環境下,是詭形獸奔跑的身姿讓魯道夫振作,讓她夢想著有朝一日能站上那個賽場上。
但是!!!現在的魯道夫根本不是賽馬娘,既沒有友情也沒有夢想,她只不過是為了回應期待的跑步機器,沒有目標就會停擺的機器。
那樣的蠢馬...不是愛麗杏仁厭惡的那個蠢馬啊!!!
正當詭形獸開口想辯解時,空間突然崩塌,讓兩人的聲音都歸為虛無。
兩人的身軀於坑間之中消逝,回神過來之時,愛麗杏仁不知何時握壞了電腦螢幕的一角。
"夢嗎...?"
真是糟糕透頂。
殘留於心中的怒火仍未消散,這讓愛麗杏仁繃著一張臉。
"溫柔...那個夢魘?"
將奇怪的想法扔出腦外,愛麗杏仁嘆了口氣,再次回復那疲憊溫和的笑容,用咖啡包泡了杯咖啡,期望這個東西能讓她稍微冷靜下來。
"魯道夫...你可是小帝王的目標啊,拜託你...請振作起來啊。"
看著監控,一顆淚珠從臉頰滑下。
祈求著、祈禱著,愛麗杏仁棋外在她死去以後,魯道夫能夠振作,而非消沉,但她清楚在那堅硬的外殼之下,只是一顆脆弱的心。
賽馬娘是帶來夢想與希望的使者,但魯道夫不是,她只是個回應願望的機械。
愛麗杏仁想要的從來不是跑步機器,她想要的...是那個笑得很蠢、想法很單純天真的魯道夫。
不然...那太可憐了。
無意義的跑著,就算登上了頂峰,也只能得到空虛,那便是魯道夫的未來,是愛麗杏仁所恐懼的未來。 。
求你了...小帝王,拯救魯道夫吧。
雙手合十,愛麗杏仁垂下頭顱,默默地祈禱著。
以此身性命為誓,祈求您...
嘴中呢喃著,面對無法改變的命運,她僅能祈禱著,儘管這沒有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