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夜晚来得总是比平时早了些许,时光不紧不慢地向前迈步,既不等着你,也不催促你,只是冷冷地看着你。
也不知道是有多少人在这冷冷的目光下,直到最后才幡然醒悟,明白了一寸光阴一寸金这句话的沉重。
当众人从荆棘花号下来,双腿站在地面时第一感觉就是无比飘忽。好似自己踩的不是大理石地板,而是由什么棉花构建的地面,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也只有织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微笑的注视着众人,好似一天的奔波对她毫无影响。已经是疲软得全身骨头架子都快散架的四糸乃,正把自己全部重量倚靠在了织身上。
织相信如果自己松手,那四糸乃绝对会像一个失去动力的洋娃娃一样,摔倒在地。
不只是四糸乃,相互搀扶着的八舞姐妹,一左一右抱着士道的美九和十香,以及在一旁一脸不爽却根本没有丝毫动作的琴里。
无一不表明了他们在威尼斯这亚得里亚海的明珠上,到底挥洒多少热情。
在威尼斯从早上一直在其全城范围内疯玩,亲自参加冈多拉传统划船比赛,参观精致的手工面具制造全过程,敞开了肚子大战自助餐,在水上满怀期待而来,又在水上尽兴而归,当真是美满充实的一天。
开足了马力一天尽情的游玩,就算是精灵这样的生物,也是累得够呛的。这也不得不提一下一直跟随在织等人身边的犹达斯,还有骑士团的随行成员。
可怜的犹达斯身为文职人员,今天差点把腿给跑断了。原本抓了几个壮丁想让自己清闲一下,避免出现昨天那样的情况。
天知道今天这些贵客们玩得更加疯狂,气都不让人喘一口。最后犹达斯牧师只能铁青着脸,强行用意志力让自己跟上士道他们的步伐。
壮丁们半路就不顾犹达斯能够杀死人的眼神,以威灵顿训练之名光明正大开溜了。这才是让犹达斯最抓狂的地方,今天我们可怜的犹达斯阁下因为心情原因对鸽子的印象都下降了好几分。
“充满了欢乐的今天就此分别了,尊敬的织冕下,五河司令,若是你们还有想要前往威尼斯的意愿……我会安排另外一位更加合格的导游带你们畅游焚蒂冈的长女,领略她如梦如幻的意境。”
标准的废话,犹达斯苍白和死人差不多的脸色,眼睛也有着向死鱼眼发展的趋势。纵使是一副半死不活快要断气的模样,他依旧强撑着说完了这一段外交辞令。
上帝可怜可怜他吧,这绝对是犹达斯牧师最后一口气,再强撑下去犹达斯牧师就真的可以去侍奉您老人家了。
“今日的短暂分别是为了,来日的重逢欢聚。”
念到重逢时犹达斯的脸色肉眼可见得扭曲了一下,这使得他看起来异常的阴沉。昨日刚刚分别,今天就重逢了,这样的重逢多来几次犹达斯想想就绝对未来一片黑暗。
“言尽于此,护延骑士团第十三小队参谋犹达斯·玛伊雅弥,告别。”
行了一个标准的圣礼,犹达斯终于结束了他喋喋不休的废话。在众人期望的眼神中,犹达斯转身迈上了荆棘花号,脚步轻快。
轰隆隆的声音,滋滋的声音交织而起,荆棘花号从极静到极动花了不到几秒,带起一连串白色的残影呼啸而去。
什么是解脱?现在就是解脱啊!
在犹达斯消失后,大家一瞬间动作各异,完全不顾及到自己的外在形象可能因此毁于一旦。
“呼呼!这教父的废话真多……”
很好,很强。相信犹达斯听到十香这句抱怨,绝对会容光焕发,来好好教导十香让她明白什么是正确的称呼。
“是啊,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啰嗦死板的牧师,要是我早就炒了这样的人了。”
故意拉长了好听的声音,这使得美九的话听起来甜腻无比。就算不使用灵力,美九原本的声音也可以当得上声音麻药这样的称呼了。
美九和十香的抱怨成功的引起了大家的共鸣,就连织都微微点头表示了自己的肯定。一时间各种发牢骚的话语都蹦了出来,诉苦的话也伴随而至。
攒了一肚子的苦水和怨气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撒,可见到今天众人对于这位犹达斯牧师在荆棘花号上不曾停歇的废话怨念是有多大。
在筋疲力尽之后,还不得不忍受着犹达斯几乎不带重复的语音轰炸。
第一次在荆棘花号上真正与犹达斯交谈时,如同洪水一连串的话语确实让诸人觉得有趣,特别是有关威尼斯的介绍让人向往。
这是一位健谈,和威灵顿骑士相似的教延人员,这就是众人对犹达斯的第一印象。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右手高高举起,琴里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振奋一些,可是举起的手一歪,那丧气无力的模样连琴里自己都没法看下去了。
不过这也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因为大家现在也没有过多的心力去关注其他状况。
“两天已经过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大家的自由的时间了。在自由时间里所有人可以自由去自己想去的地方,是否相互结伴由你们自己选择。”
这样的话稍微让昏昏欲睡的众人提起了一丝精神,这样自由组合背后的含义也就意味着谁都有机会和士道单独相处。
在无意识间,精灵们心头的压力变大了不少。
“自由组合需要对方的同意,不许强迫。”
似乎是看出来什么不是非常好的东西在酝酿,琴里果断下达了一个不许强迫的禁令。不过从诸位精灵微妙的面部表情来看,这禁令应该没有什么用处。
扫视了一下所以的表情,琴里也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有一些事情或许还是不要去点破,任其自然发展比较好。
稀稀拉拉的应答声之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诸人走向了君士坦丁之所。
荆棘花号将众人放下的地点刚好位于君士坦丁之所一个街区之外,这也意味着大家还要步行一段时间才能够回到君士坦丁。
至于为什么荆棘花号不直接将织等人送至君士坦丁,用犹达斯的话翻译过来,就是今天玩得太晚了,本车路线不经过君士坦丁,你们爱咋样咋样,不关我的事情。
荆棘花号作为教延接待的象征,自然是不能够随便去更改其路线,在琴里刚刚抵达焚蒂冈时调用一辆荆棘花号就已经是实属不易。这估计,还是看在织的实力上做出的选择。
夜已经深了,焚蒂冈早上所能见到了人潮也已经散去,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分部在街区上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就算是在焚蒂冈也有着贫困人士的存在,这样的现象在哪里几乎都是无法避免的。
可能是因为胜负重债,也可能是因为生活困顿,一名衣着寒酸,畏畏缩缩的小女孩身上挂着一大串不知名鲜花兜售着。额头上不知道是什么缘故留下的伤痕,还能够看见伤口的泛红色迹。
原本是黯淡的眼眸在看见士道带领着一群人出现时,小女孩眼睛一亮,捧起手中的鲜花朝着士道就跑了过来,唯恐丢失了这一位买主一般。
“先生!先生!买朵花吧,送给小姐们!这花可是代表了浓浓的情意!”
浓浓的情意?要是由士道赠送出去……,所有人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这话虽然长得奇怪了一些,若是士道买下赠送给谁,可都是一个象征啊。
嗓音清脆,污痕遍布的小脸上眼珠子鼓溜溜转动着,大有你不买就缠到你头疼的架势。
这样的情况让士道一愣,深夜卖花小姑娘?这个场景怎么如此的违和。可是下一刻这可怜兮兮的小女孩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让士道心里一软,心想着干脆把她的花买下也好。
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另外一个声音比士道更快,直接越过了大家,传到了小女孩的耳中。
“你的花我全部要了。”
话音刚落,织就已经出现在了小女孩身旁,仿佛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在那里一样。所有人都不知道,织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
隔着墨镜,在无声无息间,卖花小姑娘和织两者间的眼神剧烈对撞了一下。
突然间,小女孩脸上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微笑,顺手将所有的花塞进了织的手中。谨慎后退了两步,伸出了手。
“承蒙惠顾,十分感谢!”
织不动声色,一手指甲轻轻点在了花瓣上,一手将富余的钱交付在了对方手上。就在指甲点到了花瓣的瞬间,小女孩脸色微微一僵。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维罗,好心的小姐,上帝保佑您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望着消失在街道尽头的维罗,织的眯起了自己狭长的眼睛,若有若无的杀意从她的眼中流过。
“走啦,织。”
花已经买下,可惜是被织给买下而非士道,那么这花也就失去了一开始期待的意义,众人的注意力自然也就不在花上面了。
织手中不知名花朵陡然间片片碎裂,在橘黄色的路灯下,顺着西风飘扬向夜空中,让人惊叹。被这景色吸引的人们早就遗忘了,这花因何而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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