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还真是给我送了个好东西啊。”李渊攥着手中的晶石，回忆着这柄长剑以及寄宿在上面的古老灵魂的种种奇妙，不由得感慨。
但这个家伙，真的安全吗？李渊不由得在心中打一个问号。
这个家伙似乎一遇到战斗就变得性格恶劣了啊.......
之前在台上用近乎虐杀的方式只用一击就将对手击败，而且战斗时的情绪明显不对劲，之前宽厚老道的高人形象与刚才的对战疯子，高傲变态完全不是同一个感觉。
按道理如果真有人像他那样穿越了无数个世界，那按道理应该智商情商双高，战力直接拉满啊。
可现在他这个样子，难不成是人格分裂？战斗时是一个人格，不战斗时是另一个人格？
李渊在心里草草下了个结论。若是离元有心观察而不是放心沉睡处理信息，他必定会为这个少年的无知感到同情。
这个少年并不知道，寄宿在长剑体内的灵魂，到底是个多么复杂的存在。
在离元的旅途中，其实无论怎样不合理的存在，只要与他有关，那就都是合理的。
这不是真理性质，而是因为离元本身，就超过了真理。
“等等，这整件事情好像都有点不太劲.......”李渊开始分析整件事情的合理性。
我本来只是个朝着培育系发展的人，而且虽然渴望战斗，但也没有渴望道一拿到力量就去格斗场比划。
而且我一直渴望的是自己变强，为什么那个时候会渴望离元代替我战斗？
而且我连战斗技巧都没修炼过就去格斗场，我又怎么了？
李渊逐渐发现问题的严重性并开始了自我怀疑。
这是离元干的？
难道他一直在骗我？
不对啊，他也没必要啊.......
可能有必要，我也不知道他的来意是真是假，但契约已经签订.......
李渊很害怕继续想下去，但他又有该死的好奇心，他害怕离元会给他带来危险，但又害怕自己不敢接受现实.......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李渊又一次开始了怀疑......
看到离元的记忆修改能力如此强大而且还可以魅惑人心，李渊又开始了害怕，害怕这个世界的真实，害怕自己记忆的真实，又开始怀疑这段经历的真实.......
发达的大脑让他一下子就分析出这种可能性的原因，但又想出了其他的可能性，逐渐的，李渊开始一动不动，全心全意的怀疑这个世界，怀疑这柄长剑，怀疑那个古老灵魂和他的目的。
殊不知，他的剧烈脑部活动使自己的大脑几经崩溃，而离元的工作也受到了阻碍。
“这小子挺能想的啊，要不要给他也弄个限制啊。”
离元自言自语，似乎在分析这种操作的可能性，不过很快他就甩甩头，将这种想法压入心底。
“我这不跟这个世界一样了吗。没必要给他弄这种东西，不然之前让他怀疑这个世界不就没意义了吗。我这智商也是没谁了，一半灵魂这么降智的吗？”
离元看着眼前少年陷入沉思的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他控制长剑推了推李渊，说道：“喂，别想那么多，我可是一个很友善的人。
你觉得如果我不友善，我会看的上你？我会在意你？
你既然知道我很厉害，那你有没有想过，在我面前，你就如同一只蝼蚁般不值我的丝毫关注？”
果然，无论过了多少年，经历多少事，离元的骄傲是他的黑暗也是他的光明。
“的确，那你是以愚弄人类为乐？”
“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离元笑骂道，“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迄今为止我有对你做什么不利的事情吗？”
“反派不都是先积蓄力量再夺舍吗？而且你和我才相处两天，未来做什么事我哪知道。”
“你觉得我还需要积蓄力量吗？我现在弄死你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更何况，我有这种力量，为什么不先弄死你，还非要等以后？”
眼看李渊嘟囔嘴要继续反驳，离元赶忙出言制止了李渊的杠精行为：
“不要把这个世界想的那么坏，这个世界是很友善的，这也是我选这个世界的原因。
而你也是一个善良的人，这也是我选择你的一个重要的点。
你每次做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的时候我都注意到了。
而你也是一个疯狂的人，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
你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温文尔雅的书生不是吗？
但其实你的体内流淌着疯狂之血，你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
但你现在跟疯狂二字完全沾不上边。
因为你很善于伪装，善于让你的疯狂得到压制，甚至当你的天赋是亲和力跟战斗方向完全无关时，仍然控制住了。
那么当你释放的时候，必定是一场狂欢。我看中的就是你这点，疯狂，温柔而且善于伪装。”
离元手持长剑，一道光芒在剑尖凝聚，用力一挥，一道缠绕在李渊心头的锁链被彻底斩断。
“这........说的是我？”李渊顿时感觉他在开玩笑，但体内的滚滚热流让他心头不由得一颤。
体表仿佛有万千小虫在爬，令人难以忍受。他忍不住用手去挠，一下又一下，即使他现在是意识体，仍然没有抵制得住这种难以忍受的痒。
仿佛体内有无数虫卵即将破壳而出，而自己的血肉将成为他们的养料。
又仿佛是自己即将化为一只巨大的未知虫型怪物，这种瘙痒正是自己化身前的预兆。
而此时，李渊突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不知是什么想引起他笑。
是自己即将变成虫子？
还是自己被父母喂养长大的身躯即将化为恶心的虫子的养料？
还是自己正直黄金年龄段却即将永别世间？
不，这哪里好笑了？
不，这不是很好笑吗？
这不滑稽吗？
当然！这十分滑稽！
太想让人高歌一曲，歌颂这多么美妙的一刻！
随后，嘴角不自然的上扬，像是被人撕扯着一样，直接裂到了耳根，即便嘴角撕裂也丝毫不减，渗出的鲜血在光滑的脸上凝聚成一张可怖的笑脸。
随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止休的笑声在意识空间里回荡，我到底在笑什么？
李渊想到，但随即，似乎又想通了——因为我想笑啊！
这不值得笑嘛？
我想笑啊！
这不值得我们好好的大笑上一会吗？
我之前还想成为战斗系呢！
这么伟大的理想不值得笑一笑嘛？
自己的父母为了追击灵兽而死了，这不值得笑一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己的天赋是亲和力，跟战斗系没有一毛线关系，这不值得笑一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自己那么努力，哥哥那么努力，但自己家族连贵族都不是，自己买灵兽都买不起，这不值得我们开怀大笑吗？
快笑啊！
哈哈哈哈哈！
太好笑了！
这简直太滑稽了，哈哈哈！
哈！
快点笑啊，我的朋友！
笑啊！
哈哈！
对了，我没有所谓的朋友！
李渊不停的笑着，嘴角的鲜血一直流着，染红了他的衣裳，染红了他的裤腿，染红了他的双眼，染红了这片区域。
“你这笑的够瘆人啊。平时压制的不错，不过该释放还是得释放。”
离元看着李渊的鲜血笑脸，说道，“你这释放的不够彻底啊。”
随后长剑上的一道铭文闪烁，一股来自混沌深渊的极致的疯狂气息被李渊的可爱笑容吸引了过去。
疯狂气息如同一股黑色气流般被李渊吸了进去。
瞬间，李渊的血液变成了黑色，全身疯狂的抽搐了起来，四肢在空中如同触手般随意舞动，虽然完全不受李渊控制，但可能在演绎着来自深渊守护者的诡异舞蹈。
随后李渊的骨头逐渐碎裂，哔哩啪啦的响着，最后，已然听不到骨头的声音。
李渊如同一堆黑色的肉泥在地上蠕动，黑色的血液布满整块肉团，不时有肉块凝成的触手在空中舞动，继续那迷人的舞姿。
肉团上下早已经没有了器官的形状，全是触手和一张张布满身体的嘴。
上千张嘴在肉团上放声大笑，迎合着触手舞动的节拍。
鲜血似乎也有了意识，逐渐汇成一根根漆黑的触手，随着主体的节拍一起在空中肆意摆动，有些触手则在拍打地面，拍打地面发出的不是拍击声、碰撞声，而是........而是什么呢？当然是这世上最美妙的声音-笑声了！
你看，他笑得多开心啊！哈哈哈！
肉团形成的触手在空中摆动，飘舞！这简直太美了！
触手裹着骨头碎片在地上摩擦，发出狂欢大笑，这简直太棒了！太美了！美不胜收！
那种奇特的舞姿，那种诡异的音节，简直不要太美！
那简直是超出人类理解范畴的美！
人类不配欣赏这样的美！
这真是一场无与伦比的表演！
当肉体继续那令人无法评价的表演时，李渊早已失去了意识。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必然也会被吓得失去意识。
“法则压制果然还是太严重了吗，果然，A总魅力无人能及啊。”
离元回想起那位盲目痴愚的存在，不禁感叹。
随后起手将整个深渊铭文镌刻在李渊的灵魂中。
受到铭文的牵制，李渊瞬间从一堆肉块化成一整块混沌物质，随后重新塑造成人形。
此时李渊的模样没有太大的改变，但他的眼膜已经如同深渊般，将所有光线吞噬。
“想当初我傻乎乎地硬凭借无相仙心来硬抗深渊，结果导致身躯只能混沌化，不能完全归于混沌，这下这小子应该是第一个拥有深渊体质的了。”
的确，这个世界是很友善，但李渊的成就，绝对不会至于这一个世界，深渊体质将帮助他在异世界更好的生活。
现在是他第一次体会疯狂，这也是深渊化的最好时刻，不然以后随着他对自己疯狂认知的加深，不仅会依赖于这个世界，疯狂品质也完全无法与深渊的极致疯狂相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