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徒弟？”
劫生亏着心，为了避免被师尊缠上，还是在食堂煲的汤。提来藏书阁四楼，找到柳若絮的牢……咳咳，隔间。
轻敲两声，里面传来中气十足的回答：“进来。”
推开大门，里面的状况让劫生目瞪口呆。
柳若絮坐在用来背书的书桌前，脑袋右侧的秀发乱成鸡窝。她抬起手，挠挠头，给劫生展示它们是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步的。
更不堪的是，她的左脚放在椅子上，没有穿鞋，不断抖动，左手食指滑入大拇趾和食趾之间。
总的来说，非常标准的抠脚姿势。
劫生记得三天前这徒弟还挺温婉的，果然，三日不见就得挖眼相看。
“牢头大哥，今天吃……”柳若絮愤愤的丢下功法，转过身来，瞧见呆立在门口的劫生。一个反射站起身来，右手努力将杂乱的发丝拨回原位。
“师尊，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劫生地上煲的汤，柳若絮抬手来接。
右手还在忙，她伸的左手。
对，就是抠脚那只。
算了，反正又不是自己喝。
劫生递上食盒，房间里也没别的家具，他只好坐到床边，把旁边的一条胖次塞进被子里，假装没看到。
“为师过两天要出去一趟，你功法背的如何，大概什么时候能背完？”
“《素心白莲经》我已经背了一半，再有个半个月应该就能背完。”
柳若絮说的无比揪心，劫生听着也揪心。
才三天就这样了，再过半个月会变成啥样？
一直‘哦哦哦’乱叫的原始人吗？
柳若絮也不急着开饭，委屈巴巴的凑到劫生身边，拉起他的手，抽动着鼻子：“师尊，真的除了死记硬背之外就没其他办法了吗？”
这模样，比起撒娇，完全就是在诉苦。
劫生没一点被莫笑萍粘着时的心猿意马，反而有些心酸。
“要不，我试试。”
叫来看守，劫生尝试到：“看守前辈，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行个方便？”
“可以。”看守答应的非常干脆。
干脆到柳若絮完全开心不起来。
“那我这三天算什么？”
“那不一样。之前是规矩，现在是麟首的面子。你以为堂堂麟首的面子，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吗？”
自己的面子值不值钱劫生不知道，看守大哥是真给面子。
听完这话，柳若絮顿时觉得劫生逼格高了不少。
不管怎么说，她终于自由了。
食盒都没开，直接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素心白莲经》和《翠微剑意》是吧。”看守凝视着劫生，语气认真：“最多一个月，必须归还。逾期的话，我只能汇报麟首你纵容弟子窃取功法了。”
这就是面子的代价。
“徒弟给你添麻烦了。”
“是挺麻烦的。”看守一脸鄙夷：“你是不知道，她第一天还挺正常的。从第二天开始，就经常在半夜大吼大叫，搞得我以为闯进了歹人。送饭的时候也是，指不定什么时候醒着，什么时候在睡觉。
而且，两本功法，三天才背了这么点。比起一般弟子都有不如，更别说她隔壁那个，三天换了十本功法的东瀛女子。”
“东瀛女子，龙宫雨燕吗？”
“对，就是那个。我听说麟首你在风雨阁给了她十万，现在宗门都在谣传你把她包养了。”看守玩笑到。
整个无极门都知道，劫生修的是童子功体，也只是用作笑谈。
劫生深知这点，也懒得去辩解。
“她都看了些什么功法？”
“主要是雷系灵根的一套，从招式到神通，还有就是刀法。麟首，你给她那么多钱是为什么，方便跟我说说吗？”
“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我要证道先天，本来打算参考各家心法，找点灵感。现在有人愿意帮我，我又何乐而不为呐。”
说完，看向云泥之别的徒弟：“都说师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个弟子，一点用处都派不上。”
“你忘了这个。”掏出先前藏起来的胖次，丢给柳若絮。
看守见状，自觉转身离开。
最后好好收起两本功法，来到楼外，柳若絮看向火红的太阳，振臂高呼：“我自由了！”
那模样，真像个刚从牢里放出来的。
“唉，师尊跟我说过你愚笨，没想到能到这种程度。”
周围人纷纷看向这个衣衫凌乱的家伙，和同伴低语笑着离开。
回到正常的社会中，柳若絮记起往日的礼仪教养。低下头，回想起三天的心路历程，一脸死灰。
“先回去梳洗一番吧。”把食盒丢给她，劫生无语到：“明天我要去东域参加海天琳琅宴，你是在宗门修行功法，还是跟我同去？”
反正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领。
“海天琳琅宴？我要去！”
“那就明天早上山门等我。”
周围聚集了不少人，劫生的存在，帮柳若絮分担了不少目光。劫生现在只想快点离开，免得自己长久经营的高冷帅哥形象崩塌。
望着劫生离去的背影，柳若絮抽动着鼻子，欲哭无……
等等，什么玩意这么香。
她终于注意到怀里的食盒，肚子适时的叫唤出声。柳若絮低下头，假装看不到周围的人，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去。
作为教主一派，她宿舍在无极宫。
邻居都是些长老执事，压力很大。
走到半途，她发现视线消失了。准确的说，不在自己身上了。
“你都去器宗堵了我三天了，还不死心吗？”
“只要你不死，我就不会死心。”
“你不要太过分了！”
广场的一个角落，龙茵和莫笑萍一如三天前般对峙着，周围围了一大圈围观群众。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人群里响起一个猥琐的声音，似乎是在叫卖：“各位，也别光看热闹，挑本喜欢的吧。不管是《橘子酒》、《风月录》还是《芙蓉集》，我这都有。数量有限，先到先得啊。”
听见这三名，柳若絮停下脚步，偷偷凑了过去。
“是最新的吗？”
“都是最新的，你放心，金装插图版，只收你十个无极币一本， 一套只要二十五。”
“我没无极币，灵石行吗？”
“咳咳！”一位无极宫长老抵达现场，轻咳一声，人群四散而逃。长老看向贼眉鼠眼的资深弟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长老，给。”
还有三个女弟子没有离开，其中更有柳若絮这个就住她隔壁的。长老脸色一红，一把抓过三本书，义正言辞到：
“我会看你这些皇叔吗？老娘读春秋的。扰乱宗门风气，跟我走一趟吧。”
“啊？”资深弟子恍然大悟，掏出三本烫金封面的书：“给，金装典藏彩绘版。”
长老传音到：“你面前的是麟首徒弟，让他知道你在宗门卖这些东西，你觉得他绕得了你吗？你还是跟我走一趟，意思意思。”
“好。”弟子收拾东西，跟在长老身后走了。
留下柳若絮在风中凌乱。
哦，还有个人比她更凌乱。
龙茵面对步步紧逼的莫笑萍，用眼角余光目送执法长老远去的背影，崩溃到：“你们是真的不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