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一口血，喷在他雪白的白衣上。
这是他在那一日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穿白衣。
她被刺穿了胸口，但还是在笑。
他想把剑拔出去，但她不许...她看着他...再次咳了一口血。
然后那笑也就没发再撑住了。
变成了苦笑。
她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忽然他的另一只手里又多了一把剑，一剑...贯穿了他的胸口
他没有去用仙力恢复。
因为没有必要。
落生瞳也是这样。
“许墨！”
忽然落生瞳大叫了一声！那是他认识她以来，她最大的失态。
“怎么，允许你死，不允许我死？”
少年确实笑了。
笑得很开心，像个小孩一样，满是释然。
“你可是仙域第一帝，一个人镇压了九域！为了一个满手鲜血，肮脏不堪的女人，死去值得吗？而且...你的妻子呢？你的女儿呢？都不要了？”
女子现在一点都不淡定了。
她可是打探到了，许墨已经成家多年了，仙域第一神女，有两个女儿。
所以她才放心地让他终结自己。
可是...可是...为什么？
“因为啊...我骗你的，落生瞳。”
许墨笑得更加温柔了，他轻轻擦了擦她的眼角，眼睛里满满都是柔和。
她一下全部明白了。
他...几千年来，一直一个人。
“不要！不要！许墨，你不可以死，我杀戮无数，死得其所...可你，你...”
急急乱乱地，她语无伦次，眼泪都一点点落了下来。
“没了你，我活不下去的啊...落生瞳...”
他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轻...但，落生瞳说不出一句话。
“小师妹她们走了以后，我站在暮雪山上想了很久...你知道她们的遗言是什么吗？”
许墨轻柔地揉了揉落生瞳的长发。
一点点，慢慢地说。
“...”
落生瞳没有说话，低着头...脸上，有了愧疚。
“你一剑斩断了她们的玄脉，她们都变成废体，成了凡人...我给她们续命的丹药，她们也不要...最后，草草百年，她们走了...”
“可她们最后的遗愿却是....想再见你一面...她们想给你说，谢谢你....”
他依稀记得。
暮雪山上，他拿着一柄长剑，一身黑袍...他前面的椅子上，躺着两个年迈的老婆婆。
那一天是夏天。
天上的星星很多。
星空很美，银河也很漂亮。
耳边有鸟的鸣叫，也有蝉的叫声....整个仙域，只有暮雪山有这些。
他看着两个小师妹。
她们的头发一已经灰白。
牙齿也已经掉到所剩不多。
他知道，她们年轻时是何等风华绝代，一色压倒整片北域。
但她们不肯用任何驻颜的丹药或者天材地宝，所以她们现在很丑。
他还记得，他为她们为什么。
她们笑笑说，一起说:因为师兄...因为她们只想把容颜给他.看..可是，他不能要，他还有落生瞳，所以她们都没有驻颜。
因为想给看的人不要，所以不要。
他站在她们面前，握紧了拳头，低着头，堂堂仙人，巍巍颤颤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只有对不起。
她们笑着说听不清。
眼睛浑浊，看着天上的星星，两个人牵着手，一起回忆着过去。
他们本来都是被拍卖的孩子。
因为长得好看。
被关在笼子里，价高者得。
是师尊先后拍走了她们，带她们走上了修仙之路。
所以，她们从来没有怪她。
因为本来她们的一切都是她给的。
让她们有了那么多年的美梦，她们只有感谢。
“师兄，把我们葬在暮雪山吧...今天，风有点大...以前这个时候，师兄总是会把酿的酒拿出来，和师尊一起喝。”
“我们两个就靠在你和师尊之间，我们一起唱歌，一起说笑...你会给我们和师尊讲很对好听的故事...其实有些你已经讲了很多遍了，可我们从来都不觉得腻...”
“最后师兄和师尊都喝醉了，我们两个就把师兄和师尊抱回去，然后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那时候，就像梦一样呢...”
“师兄，如果你以后再见了师尊...给她说一声:谢谢她...”
两个小师妹一个接一个说...最后。
她们都闭上了眼。
许墨把她们都葬在暮雪山当初的那个小木屋下面。
没有立碑立牌，她们说的不要。
“我...我...”
落生瞳听完，哭得更狠了。
许墨只是在哄她。
哭了一会。
“你，还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落生瞳突然说道。
许墨摇了摇头，微笑着看着她。
“没必要了...都过去了...”
是啊...真相？是指其实落生瞳本身就是魔修里的皇女，当年被安排进正道卧底...还是现在她就是魔族女帝，这都不重要了。
就算是当年天玄宗其实是邪修的大本营，凡是宗门的人，都会在玄脉里养一个血蛊，当初落生瞳毁她们玄脉其实是救了小师妹们。
这些，还重要们吗？
都不重要了。
因为，现在...她被他搂在怀里。
两人一起，缓缓向天谴下下面走去。
“抱紧我...许墨。”
“嗯。”
“说你爱你...”
“我爱你，落生瞳。”
“我也是，许墨。”
仙域魔域最强的两个人一起掉了下去，两人在半空拥吻。
那吻。
天长地久。
他们选择了殉情，因为他们不可能在一起。
魔族和仙族本就是不死不休。
即使他们最强，也改变不了所有人。
而且...千年了，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丝丝线线，早已不是爱与不爱那么简单。
两人，活的的确都有些腻味了...
他们之间生死战了很多次，连床都上了不知道多少次。
落生瞳甚至和许墨试了他们已知的所有姿势。
可是...这又是什么呢？
空有一场寂寞罢了。
两族最强？
那也只是两族...因为，上面还有天道，天道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因为这不符合天道的利益。
让两族残杀，相互制约对方实力发展，这才符合它的利益。
每一次他们上床，修为就不可制止地下降一个小阶层。
同时降下一次比一次强的雷劫。
上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警告了。
如果他们在上床，就是被天道毁灭的时候...
所以，他们觉得....生命也留恋地差不多了...本来她以为她累了，想休息，没想到...他陪着她一起...
那一天。
仙族魔族最想战力，同归于尽。
殉情！
...
PS:许墨特殊气质，落生瞳修魔攻，所以两人没事。而且两人都是后来才知道。
这一章多点算是补偿前两张少....我TM直接开书5000字！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