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南北组两人到隔壁她们的家中，言和回来关上了房门。
现在屋子里只剩下姐妹两人了。
“姐姐。”言和缓步走到客厅，在言瑶的身边坐下。
“我想知道一件事。”言和头向后仰，靠在沙发上，两腿并拢，双手夹在中间，“拒绝这些学校的想法，不是你因为这两天的糟心事造成的不好心态而产生的吧？”
事实上，说是四个少女的讨论，其实言和、洛天依和乐正绫都是打算跟着言瑶，言瑶怎么选她们就怎么选。
所以其实另外三个少女对言瑶的选择没提什么异议，也没有什么异议。
这次决定完全就是言瑶自己的想法。
“不是。”
清北、复旦、交大、哈工大固然好，中戏、中传当然也是顶尖，但是学校好，不代表就是最适合她的选择。
人都有自己不一样的想法和路线。
并且，承诺这种东西，有多重要？
大家都是清楚的。
言瑶是咸鱼，但答应了的事情，她还是知道该做什么的。
所以其实就算是没有这档心事，言瑶也会是这样的选择。
至于为什么她没有在网络上表态，这就更不用说了。
这么多顶尖名校自降身份来邀请她，本来就已经很放下面子了，如果再在网络上公然拒绝，打他们的脸，总还是不礼貌的吧？
人家好歹是华夏教育界的支柱，所以，有些事情还是得私下解决。
虽然在言思丽一个个电话通知过去之后，那些名校对此都表示遗憾，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些学校尽皆释放出足够的善意，并且祝愿言瑶能够在央音享受欢乐的四年时光。
再怎么放下身段，顶尖学府还是会有顶尖学府该有的傲气和格局的。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一个优秀的学生，他们会争取，但是却不会过度强求......只要人还在华夏，没有被西方挖墙角挖走，那就没事了。
“我都已经给过央音承诺了。”
哪怕是回答言和的问题，言瑶的话里还是没什么感情，言和也没期望着姐姐能给出什么有感情的回答。
她知道姐姐陷在一个名为“极度纠结”的泥潭里，刚才的疑问，也只是再确定一次罢了。
言和现在要做的，也是她想做的，那就是把姐姐从这个泥潭里捞出来。
现在她还没想到怎么捞，但是静下心来聊聊天总不会有错的。
“现在家里只有咱们两个人了，刘昕今天也不会回来，相比除夕那天，现在家里更加安静，更不会有人打扰咱们两个。”言和的声音很轻，她转过头，能很清晰的看见言瑶手机屏幕上的航班信息：“这个秘密，对你来说很重要，对吧。”
“你......指什么？”
言瑶愣了一下，转过头。
除夕那次表现太过反常以至于言和记住了，很正常。
高考完那个失落的样子，言和也就只有在除夕那次见到过。
她能察觉出来，言和说的是除夕那天她几乎都要说出来的那个心里话。
可她还是有点退缩，想要糊弄过去。
“是非常非常重要的秘密吧。”言和没等言瑶继续讲，而是加快了速度，抢了言瑶的话。
“诶？”
“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言和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站起身来，走开了。
......
言瑶担心的东西，其实和除夕差点说出来那次，是一样的。
这是一个关于她真实身份的秘密。
这个秘密确实很大，大到她担心即使是和最亲密的言和讲出来，也会导致她失去言和的友情、恋情甚至亲情。
往坏了想，如果言和告诉了其他人，到那个时候，其他人会怎么看待她？
【你曾经是个男的吗？】
【这十几年，你一直在演戏吗？扮演一个2009年7月11日出生的少女？】
【你，在盗取你记忆中的歌曲？】
（第二卷第67章）
别人会把她当作是“变态”、“骗子”或者是“小偷”的。
可是，她还要去查看“方耀”的踪迹呢。
不和言和说的话，她连谎都扯不出来。
“我该怎么办呢......”
言瑶按下电源键，熄灭了手机屏。
平时的那个果断的她，苏醒以来，只因为这一件事而犹豫不决，优柔寡断。
前世她在高企工作的时候，她的生活没有诗和远方，只有疲惫的苟且。
前世的她在极度痛苦、疲惫和失望的生活中感到窒息，所以她想了无数的方法去缓解自己的糟糕心态。
在那段连音乐都抛弃掉了的时间，她唯一坚持下来每天干的，就是晚上躺在床上，看上一两个小时的网文。
什么变身、穿越、扮猪吃虎小白爽文，乃至各类R-.18她都看。
看过那么多的主角，看过那么多的剧情，言瑶还是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该怎么办。
谁知道她是不是就在一个垃圾扑街小说里当一个主角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让她做这样抉择的作者真他妈的不是人。
“是可以告诉我的秘密吗？”
正当言瑶瘫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时候，言和又出现在了身边，手里端着一个果盘。
刚才言和没有继续问下去，就是想给言瑶一个纠结的机会。
让言瑶好好想一想。
当然，言和也知道，这么大，连她自己都不能被告知的秘密，这么点时间，是不够言瑶思考的。
“啊......呃......”
言瑶挠着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
一时间连组织语言的能力都丧失掉了，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只发出了一些无意义的音节。
像个不会说话的聋哑人。
“不用强逼着自己说出来，什么时候能说出口，什么时候再说就行。”
言和拿起牙签，扎了一颗扒过皮的无籽葡萄，塞进了言瑶的嘴里。
“唔！”突然被塞了一颗葡萄的言瑶，瞳孔猛的缩了一下。
简单咀嚼几下咽下葡萄后，言瑶感觉自己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支吾了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辩解。
......
言瑶从沙发上起来，慢慢的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打开灯——
略微有点乱，但她没心思收拾。
坐到了书桌前，翻出了一本《星空暗流》。
这是阿西莫夫出版在1952年的书，言瑶经常反复去看，倒不是因为她喜欢科幻喜欢到极端狂热的地步，只是单纯因为这本书出版在半个世纪的世界线变动之前。
她前世就看过这本书，所以现在看也莫名的有一种归属感。
不过，这次看这本书，她看了一个多小时，却一页也没翻。
一直在发呆。
一直到睡觉之前，言和洗过了澡，走进言瑶的卧室。
——高考前这段时间，言和一直和言瑶在一个卧室睡的，理由是监督言瑶好好睡觉，少打游戏。
言和钻进了被窝，而言瑶则放下了书，双手撑着下巴，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发呆。
头微歪，双眼略微失神地看着窗外。
“姐姐，还不睡吗？”
“啊？哦。”正在发呆的言瑶全身一抖，她转过头，看见了已经躺进被窝，给她留出一个空位的言和，“我等下再睡......你先睡吧。”
言和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把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她又往边上挤了挤，给言瑶留的位置更大了些。
然而这一夜，言瑶就根本没有爬到过床上去。
—分鸽线—
1.某苦逼学生党作者的书友裙：811312868。
2.本章参考资料：
360百科词条【银河帝国三部曲】、360百科词条【艾萨克·阿西莫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