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云阳村,倒也是个好地方,四季常春,向来是水果的一把好手,近几年收成日益增加,倒也颇有知名度了。
又加上近几年天时地利人和,恰好没什么大灾,又平和,各国互不干涉,自然是富得流油。
一年下来,赋税竟然高达九万俩银子!
更不用提百姓生活安定富足了。
而就是这么一个温馨富裕的小村子,偏偏就来了这么一号灾星...
随着日起,茗雪摇晃起自己的小脑袋,披着粗烂的麻衣上山了。
本就无父无母的他,每日只能上山摘野果吃了,这几年倒也是吃坏过几次肚子,但偏偏每次过了几天便好了。
他不恨这天,也不恨这地,只是想吃上一口饱饭都难,那官人只睁一只眼闭只眼,啪的摆弄着扇子,嘴里嘀咕着之乎者也,大手一挥舞文弄墨。
尽管茗雪并不识字....倒也听那村子里的几个乡绅富豪尝尝谈论。
他们顶着大肚皮,随意的差使着奴婢端茶倒水,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
大意便是我们云阳村已经是完全富有了,不再有穷人了。
一旁的佣人静静的站在一旁侧耳恭听,没有反驳的意思。
但茗雪着急啊!他这么一听,便跳了出去指了指自己,果不其然便遭到了一顿打。
“你这个粗毛腮嘴的小畜牲,敢打扰官老爷们喝酒?”
赶走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旁端茶倒水的佣人。
“就是,一看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
他们有说有笑的指着被打的几乎昏厥过去的茗雪,随意指指点点着,当时不乏有些许人路过,但都是冷眼的望了望,便不在掺和这档事。
茗雪心中不甘啊,但死死的护着自己的麻衣口袋,里面有着几角捡来的钱,兴许可以攒攒买顿饭了呢?
然而事实是,当醒来时,他才恍惚的摸着被踩坏的麻衣,呆愣了许久,才起身。
在月光下,兴许是刚刚被打过,眼睛有些红肿,脚似乎也崴着了,胸口是一阵闷疼。
他轻呼一声,才拖着一条腿蹒跚前行。
一旁吃饱了的家狗呼呼大睡,他恨恨的看了眼狗盆,又擦了擦嘴角的鲜血。
也许正好是拌着月色,他才感到害怕。
但转念却想到这地府的黑白无常一勾走自己的魂魄,却而不用受这人间的苦了,倒也是一阵欣喜。
欣喜之余,更多的却是苦痛。
他本是不识字的,更不知茗,雪二字,倒是见过“名”这个字,做人要有个名字,他自然是知道这个理,便灵机一动,往“名”字的上方加了几笔,便越看越满意,那年正好又逢大雪,他又恰好从一旁的私塾里听到了,于是乎“茗雪”这个名字,便这么来了。
应该说是随意吧,可他怎么着就觉得这名字好听,有种文人的感觉,可心里自个儿也清楚的很,那文人都是天上儿来的文曲星,是咱高攀不起的。
前俩天,村里突然出了一位中举的秀才,大张锣鼓的摆宴席,茗雪也是趁机混了进去饱了饱口福,也是打听到了那中举的举人先是疯了,后来被老丈人一巴掌呼醒了,倒也是颇有意思。
茗雪也是乐呵呵的吃了一顿,似乎也并没有人发现。
自那之后,文人在茗雪心中的地位骤然便疯长起来,做梦着自个儿也能中个举,读上书。
然而事实却是,今天就差点被这群人打死了。
茗雪依旧是拖着那崴了的一只脚,站在那路边依着墙。
他感到嘴里有股咸咸的..一股铁味。
方才吐出一口,竟然是鲜血。
手上也沾了点,他一看自己吐血了,便觉得伤口更痛了。
每痛上一分,他心里又碎碎念起了那黑白无常为何不把他的魂也勾走,却偏偏要把村里唯一对他好的三娘的魂给勾走了呢?
他抹了抹嘴角的血,实在是走不动了,便原地坐着,闭眼忍痛。
隐约,似乎屁股坐到了什么东西。
“...!”
他起身,废了好大的劲将自己一条大概是崴了的脚挪开,才看见他身下竟然有瓶药。
“这是...谁掉的?”
他挠了挠头,然后又感到一阵恶心的眩晕感。
“不管了...”
他咬了咬牙,也不管这究竟是什么药,便直接张嘴全倒进了嘴里,这期间被呛着了,咳嗽了几下,又感到一阵恶心,仿佛肚子中有东西在打滚。
“完了!”
这是他最后的念头,随即眼前一黑,死死的昏了过去。
————————第一卷•仙凡之隔似流云
当茗雪才惊醒时,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那身破麻衣。
不过好在衣服还在,时间似乎也没有过去多久,依然是那月色。
只是他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的伤都不见了,甚至皮肤也白嫩了不少。
当站起来时,才发觉事情的不对。
原本高耸的视线变的矮又矮,本应轻轻够到的果树,现在就是跳起来也摸不到一根芽了。
而且一站起来,便一阵不平衡,身体差点往后仰去。
其中最大的差别大概就在于下体也变的空荡荡的了。
从小没读过书,整日混迹在野外的茗雪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事,但是垂下来的白发似乎告诉他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
水面如镜,映照出了一位桃羞般的少女,披散开的银发就如飘摇的琉雪花,即使是这样的少女,眼神中却有一股莫名其妙。
他,茗雪,察觉到一些事不对后,便选择先去河边照照,但是不照不要紧,一照就发现了事情儿的不对。
她挑起了眉头,咬了咬手指,十分的疑惑。
她记得,自己并不长这样,而且是男孩啊?
虽说并没有读过书,可是这男女还是能分的清的啊。
衣着仍旧是粗破的麻衣,但却显得庞大了,将少女娇小的身躯掩盖住。
“唔..”
胸前被麻衣摩擦的感觉有那么些许奇怪,但是她已经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
“怎么办啊?”
望着水中佳人,她只是心凉半截,这样一来,应该没人认得出自己了吧,这个身高,恐怕连野果都摘不到了啊。
“唉...”
她叹了一口气,趁着明月皎洁,忍耐着胸前的怪异感前往墓地,每当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总会去拜一拜三娘。虽说并不是她的母亲,但三娘却给了自己很多的帮助。
尽管...三娘的真名叫余婷散,小时候因为也不怎么懂,一直以为散是三,就叫她三娘了,谁曾想过一叫便是一辈子?
自那场大雨过后,茗雪便再也没见过三娘了。
她只是安静的躺在地上,被铺上一层白布,她当时还很小,不大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再后来,便知道人终究会死。
那一晚,她再也不相信善有善终了。
墓地,离着并不远,仅三分钟,便走了大半。
只是,这寂静中却出了一些别的声音..
有人!
常年在野外游荡的茗雪连忙躲了起来。
她清楚,夜晚是不能与人碰面的。
可是...谁会大半夜跑墓地来?
除了她自己这个神经病以外,还真没见过其他人。
莫非是盗墓贼?...
不行!不能让盗墓贼得逞!
她一咬牙,随手捡了一根破树枝,观察了一下,发现一道黑影正似乎在三娘的墓前弯下腰做些什么。
她更加怒火中烧了,直接不带脑子的冲了过去。
冲着冲着,便后悔了。
她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应该好像大概也许,是女孩子了。
....
不给自己后悔的时间,茗雪忽然感觉身体一悬。
“你是何人?”
黑影站起身,略带一些威胁的说道。
茗雪艰难的抬起头,发现自己身在半空中,而且还是浮空,简直违反了牛顿!
“你又是谁?大半夜的,竟然...竟然敢。”
茗雪越说..那黑影越靠近...
顿时,她怂了。
“我竟然敢什么?”
黑影似笑非笑,靠近了,然后茗雪。
茗雪一看,才发现对方脸上竟然还带着面具。
这..这,真的是坏人?
她更后悔了,为什么要冲出来?
“嗯?竟然是个凡人?”
面具男好奇的捏了捏茗雪的脸,后者吃痛的想要挣扎,结果挣扎无果,老实了下来。
“也是奇怪...肉眼凡胎的,是怎么看到我的?”
他好奇的抚摸着下巴,来回的观察着茗雪。
茗雪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发毛,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罢了,下来吧。”
他大手一挥,茗雪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一下子屁股着地了。
“你这贼..休想!”
茗雪鼓起嘴,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挡住了这位戴着面具的男人的去路。
也恰好,挡在了三娘墓前。
“小丫头,你最好趁着我还没生气赶紧滚!”
他平静的说道。
茗雪大惊,一股令人胆颤的寒风吹过,但她没有动,依然死死的护着墓。
面具男也是被气笑了。
“这墓主,难不成还是你娘不成?”
他似笑非笑的同时,也是好奇茗雪是怎么抵挡自己威亚的。
“没错!她就是我三娘!”
茗雪自豪的抬了抬贫瘠的胸部。
“噗!”
“那你又是何人?”
茗雪气鼓鼓的问道。
“快叫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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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得无聊,随便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