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藏静静地坐在原地思考,前任主持的确失去了生机,可是他们没有见过那个传说当中的鬼神丸。
到底是前任主持临死前的欺骗,还是确有其人,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
白藏在原地驻足皱眉,似乎欠缺了许多关键的音速。
天亮了,白藏在神社的神树下掩埋了前任主持的身体,失去了力量,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可怜人罢了。
“落叶归根,算是对他最好的救赎了。阿弥陀佛”白藏拿着铲子填埋了最后一抔土。
白藏的身体在日出的时候也变回了人类的样子,神社里悬浮着的灯笼以及诡异的声音就像是幻境一样全数消失,仿佛不存在过。
神社依旧暗红布满蛛丝,仿佛被时间侵蚀,很多地方破烂,也没有人来祈福,白藏也感觉这地方的确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应该没什么事了,除非那个传说当中的鬼神丸出来捣乱,否则拆迁队很快就会把这里拆掉。”白藏松了一口气,劳累了一个晚上,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稻荷神社
清晨,浓雾渐渐散去,一直在城外的两人也缓步回到了神社内。
李草明把红叶送回神社内,刚踏进鸟居,两人就发现了神社内出现了明显的战斗痕迹。
红叶询问神社内的神祗们,问他们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鬼神丸放出了宝物殿内封印着的前任主持,还有游僧白藏也来了,和前任主持发生了战斗……”波先生和夜叉青行灯等神祗们告诉红叶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明白了,原来你昨天主动邀请我出去,是为了配合那个坏人来神社捣乱的!”红叶瞳孔闪烁,思索着昨天为什么李草明会主动邀请他出去找那魔草,原来是为了支开他。
“骗子!”红叶看着李草明的眼神充满了憎恨,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手。
红叶握紧了拳头,他第一次尝到了背叛的滋味。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你就是为了引开我!好拆掉神社,是不是?!”红叶瞬间明白了一切,大声质问李草明。
“我……”李草明想要解释,可是红叶非常生气,根本听不进去。
“说什么陪我出去找魔草,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红叶越想越气,明白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真诚地陪自己出去,只不过是为了支开自己,好让他们一伙人联合实现自己拆掉神社的目的。
“不是这样的!”李草明想要开口解释,但是一切解释都在红叶晴秋眼里显得那么苍白而又无力。
“那你说是什么样子的!!!”红叶晴秋眼神当中充斥着愤怒与委屈,他是那样地信任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他却利用了他的真心。
“就算神社拆了,我也可以带你离开这里,你以后也可以和我在一起,这些都没关系的!”李草明对着红叶晴秋认真而又真挚地说。
啪!!!
“有关系!”红叶晴秋眼含着热泪,狠狠地给了李草明一巴掌。
“我根本不想离开这里!我不想神社被拆掉!我不想离开师傅!我甚至不想和你待在一起!!!”红叶晴秋眼眶通红,眼睛含着泪水,哽咽着对李草明说。
“我……”李草明想要解释,可是他觉得现在的鸢罗无论他说什么,他都肯定听不进去。
“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见过你就好了……”红叶的语气低落,低着头,攥紧了自己的小手。
“你不要再来神社了!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了!!”红叶转身,滚烫的泪珠滴落在白色的袖子上。
“不是这样的~”李草明伸出手,试图抓住红叶的白袖,把他紧紧搂入怀中,却一不小心抓空了。
李草明对着空气伸着手,看着红叶渐渐远去的身影,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转身往山下的温泉旅馆方向走去。
……
红叶在神社内用力地跑着,边哭边跑,踏着木屐,身上的铃铛不断地发出声响,眼泪也不停地掉落在地上,她进了拜殿,发现玄觉师傅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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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晴秋扑在了玄觉的怀里。
玄觉惊醒了,他的脸上出现了疑惑的表情。
(☉_☉)?
“啊~我怎么感觉,睡了好久。”玄觉慢慢地活动着身体。
“师傅~我……呜哇~”红叶鼻子一酸,抱着师傅哭了出来。
本来她是可以把那株能够治疗师傅腿脚的魔草带回来的,可是,她没有……
玄觉微笑着伸出手臂抚摸着红叶的小脑袋,听着红叶讲述昨晚发生的事,
“师傅,对不起,我……我……”红叶一边哭一边说,哭到最后都喘不上气了。
“没事的,师傅知道红叶你有这份心意就很好了,她比起我们,她更需要那株魔草,而师傅……”玄觉告诉红叶,他最近越来越觉得,差不多是时候入涅槃了,简单来说相当于普通人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师傅,不会的,我可以帮你找到很好的药的!”红叶一边哭一边摇头,用纯白袖子用力地擦拭泪水和鼻涕。
“傻孩子,师傅很快就要离开,师傅离开前,想对你说最后几句心里话。”玄觉感觉自己的身体机能退化的厉害。
人快要到死的时候,都是有一定的感应的,腿脚越来越不灵便,那种身体逐渐脱离自己掌控,越来越冰冷,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少,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了,玄觉知道,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去见佛祖了。
“缘起缘灭,一切皆有法。生与死一切因果轮回,都是自然法则,就连师傅也无法违背。”玄觉抚摸着红叶的脑袋,温柔地开口。
“生死犹如梦幻长夜,唯有黎明来到,方能觉知梦境的虚幻,等你明白了,你就会知道,师傅并不是死去,师傅还在。”
“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万法缘生,皆系缘分,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红叶,你……明白吗?”玄觉抚摸着红叶的脑袋,细细询问。
红叶摇着脑袋,真挚的目光当中充满了对师傅语句的不解。
玄觉接着又说。
“学会放手,在恰当的时机,离开,不要执着于自己的身躯,这,就是为师的处世之道。”玄觉想起以前自己在街上流浪,与前任主持结缘,与小红叶结缘,在神社照顾红叶、喂奶、扶着走路、说话、识字,种种过往,全都在玄觉的脑海里回忆。
红叶在玄觉的怀里哭着睡了过去,玄觉的手艰难地抬了起来,他的手臂如同金属生锈一般难以挪动,不停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玄觉最后一次抚摸着怀里红叶的发丝,虽然不是孩子的亲生父母,但是,只要有情,这一切,都有什么关系呢?
“红叶,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一定要……幸福啊~”在红叶晴秋的梦境中,师傅的声音传到了红叶的脑海深处。
神殿内的灯芯燃到了尽头,随着最后一丝微风拂过,烛火熄灭,在油碟上冒出了一缕青烟,玄觉的脸上露出了静谧而又祥和的笑容,手臂无力地垂落。
在静谧的神社,斜阳穿透了迷雾,照射在地板上,玄觉岣嵝着的身体,背对着夕阳,抵挡着阳光,让怀里的女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