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左手架起剑意外的没怎么违和,并非是什么【经常练习左手持剑】只不过是一种直觉而已。
怎么说呢,挥舞剑的八年来,就算是偶然要运用左手也有了数百次,甚至上千次的机会。
说到底——只要手里握着剑,我就没什么不能挥舞的理由,不管是左手还是右手,说不定连脚都可以,只要是剑我都能驾驭。
抱着这种想法的同时,我开始最大限度启动鹰眼。
这样的话,就绝对能看到那个面具男吧。
——于是,一切在这里停顿。
——「什……」
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不,是比一瞬间还要来的快,那个面具男已经冲到了我的面前,然而我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完全不经过大脑的判断,头稍微向右偏开,而身体也随之轻侧——以极限的距离躲开了他的攻击。
「你这家伙……」
全身都在发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虽说不存在【杀意】,但这个面具男,只是凭借这份突如其来的【战意】就能表现如此的如此可怕。
「只有这种反应么……我们判断,欧尔·该隐赫斯特还不够成熟。」
「所以说别妄下判断啊!」
向前踏出一步,突然就感觉到了左边脖子上的瘙痒。
用不能用剑的右手摸了一下,结果抓到了一撮头发,混着一点血液黏在一起。
「可恶,没有完全躲开么……」
头发被平整的切断了不说,脖子的皮肤也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欧尔·该隐赫斯特,我们判断——你还不够强。」
「啊,当然了。我当然知道自己不够强,现在这种可以保持在圣火级的二次加速都是向艾拉借来的,只是靠我的话是不可能自己开启的。」
所谓的二次加速,实际上是靠和艾拉接吻的瞬间,其胸口挂着的传血石就会将魔力通过某种【桥梁】传到我的腰带上。
由于不知道这力量的深浅,也不知道它的来源,所以我不会轻易启动这份力量,一方面受艾拉许可的限制,而另一方面我并不知道这力量的安全性,不过艾拉信誓旦旦的和我说过【一点影响都没有哦~】,所以就姑且相信她吧。
现在,得到了这份力量并为自己所用的我,并不会把它当做一种理所当然的东西。
而是——一种可以守护他人的王牌。
「所以,我们认为,欧尔·该隐赫斯特,你必须和我们战斗,为了护卫传血女的生命,你至少要比传血女更强。」
「魔力之间的差距怎么样都弥补不了吧?别看我现在这样,如果是平常,我的魔力只有火种级哦。」
「这就是欧尔·该隐赫斯特的缺陷吗?」
「缺陷?」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至少要做到最低限度的指导。」
「指导又是什么?」
「……只要能攻击到我们一次就足够了,欧尔·该隐赫斯特。」
「攻击到一次吗……」
这个面具男,很强。
他的速度快到让我没办法防备,而且他是双手持剑的最佳状态,所以从那一边来看我都是绝对的劣势,从一开始就不是什么公平的对决。
当然,我也不是在指望什么公平对决,在战场上追求公平就如同在河水里寻找海鱼一般愚蠢,这种想法我自打一开始就不曾拥有。
所以,这一次我摆好了防御的架势。
鹰眼最大化——一定要看到这个男人剑的轨迹才行。
「太年轻了……」
声音——来自身后。
「什么时候!?」
想转身,但是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
自右肩向下,传达到了名为【痛楚】的东西。
与此同时,血液从喉咙涌上来,只靠嘴巴根本没办法抑制。
「唔哇——」
大口的血液被我吐在了地上。
「在战斗的时候,欧尔·该隐赫斯特,你的剑是套在剑鞘里的。」
「说什么……傻话……」
哪有人会拿套着剑鞘的剑刃去战斗……现在的我已经火力全开了不是吗?
「……过度依赖于魔力外放的补正,这就是你——欧尔·该隐赫斯特软弱的地方。」
「不懂你的意思啊!」
从魔法袋里拿出伊利亚的药,吞下之后被切开的伤口,还有不知道哪里伤到的内脏应该都被一种虚拟的血肉给暂时链接修复了。
「——不用这份魔力来增强的话,怎么可能会打倒你啊!而且你这家伙不也是在用圣火级的魔力吗!」
「……看起来,你还是不懂。」
「别装作什么很懂的前辈一样教训人啊!你个大叔——!」
用力的向前踏出脚步,魔力的补正使我也能突击到那个大叔面前,并且在经过一轮简单的思考选择了最佳的剑击。
「哈啊——!」
使出的剑技是【城门破坏】,横着砍出一剑,再连携着上挑,就能短暂的让对手浮空。
且就算被防御下来了,最基础的破防也能做的到!
咔——
然而,现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
——仅仅是横砍就被那男人挡下了。
「……就凭这套着剑鞘的剑是砍不到我们的,欧尔·该隐赫斯特。」
「切……」
单纯的角力没有任何意义,但是现在的我只能和那个男人在力量是白痴一般互搏。
就像大猩猩一样啊……
不,说他是大猩猩就错了,那家伙比起我可是连汗都没有出,他的剑刃以最省力的方式在阻挡我的斩击,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
「你这家伙的速度真不是一点点快啊,如果不是以战斗为初见,我大概会拜你为师吧?」
「我们并不是为了做你的师傅而和你战斗的,欧尔·该隐赫斯特。」
「当然,你们是为了阻挡我去救人吧?你很可能就是【害虫】背后的始作俑者。」
「不,我们的行为和你现在所要做的事情无关,你之所以会和我战斗,是说明你已经够格的体现。」
「喂,你这句话带着很深的讽刺意义啊……」
什么叫够格啊……难道和这家伙打还是他看我差不多够了就跳出给我一顿胖揍的疯子吗?我记得自己没有惹过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啊。至于把自己是污秽圣者什么的诡异称呼到处说这种傻子做法也完全没有。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还有那个腰带和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知道,对方对我知根知底,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就像被蒙在鼓里的笨蛋一样,超蠢的。
「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了,欧尔·该隐赫斯特。」
那个男人微微抬起头,虽说带着纯白的弧形面具,但我却能感受到那面具下面的注视。
「——拔出你的剑,欧尔·该隐赫斯特!」
他用力的一挥,将角力的平衡打破,将我甩出去的同时,他的身形也消失了。
不,不只是消失那么简单。
——这次,隐隐约约能看到残影了。
就像本能一样……发出了【在左边】的警告,简直就像是有人在告诫我【要小心,他在那边】一样。
咔——
勉强接到了。
他的剑,在靠近我脖子的那一瞬间,被我微微移动的剑身挡下了,不爽宽的剑却如同盾一样挡下了那个面具男的攻击。
「……稍微拔了一点,值得赞赏。」
「当然,只要能看的清……」
不。
刚刚的我,是看清了之后,再去接下斩击的吗?
是因为鹰眼看到了,所以才明白他会从哪里砍过来吗?
不是的……有什么地方不对。
「那么,下一击。」
咔——
话语传播是需要声音的。
我才刚刚听到他的声音,但身体已经随之摆动接下了……来自头顶的一击。
「好奇怪,明明什么都没看到……」
为什么?
为什么我现在能接下他的攻击了。
「那么,最后一击。」
咔——
身后。
不需要思考,也不需要用眼睛看。
再强的鹰眼,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这与其说是在一对一决斗,不如说是在凭借【本能】在【战斗】。
和我平时的思考无关,只是凭借本能。
身体知道那个面具男会在那里,只要去砍就行。
身体知道我应该怎么战斗,所以去战斗就行。
所谓的剑技,剑术——不过是想用就用而和逻辑思考无关的存在。
「这就是,【剑】……?」
重归思考。
我和那个面具男稍微拉开一定的距离。
剑尖依旧指着他。
但是——这一次我要放弃思考。
和某一次的战斗场景一样。
——只要大喊着,然后砍就行。
「剑已经拔出来了,我们就和你再进行下一指导吧。」
「抱歉。」
关闭鹰眼,视线直视着那个男人面具上——应该是眼睛的部分。
「——我,很忙。」
不知道是哪只脚在用力,但只要是能到那个男人面前就行。
不知道是哪只手在发力,但是知道我要砍哪里就行。
只要想,就只要不顾一切的做就行,靠着本能战斗,靠着比脑子更要明确的心去战斗。
——这就是所谓的【出鞘】么?
咔——
这一次,是公正的角力。
面具男在用力,我也在用力,而且——他的额头上已经有了汗水。
「很不错,欧尔·该隐赫斯特,但你还是要——」
轰!
什么东西在那个男人的背后爆炸了。
「……我们,被击中了?什么时候?」
面具男火红色的风衣在燃烧着,连带着这个人也在燃烧。
——我放弃了思考,只不过是放弃将思考放在战斗上了而已。
「比起手里想要砍人的剑,我觉得想要守护人的【剑鞘】更加的重要,所以,我选择俩边一起用。」
以本能进行战斗,以思考进行战略。
这就是我要选择的方式。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存在……」
眼前的一切在慢慢的模糊……
「——但是,谢谢你了。」
教会我战斗的男人。
虽然还有很多不懂得,不过我觉得,不久我就还能再次和他在遇上。
当然——这也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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