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魔法袋中摸出怀表稍微看了一下时间。
「果然,根本就没有变啊。」
自我穿越结界到这里开始,时间根本就没有变化。
「刚刚发生的其实全是我的幻想吧……」
不管是那个面具男,还是其他的。
说起来我刚刚就是想到了【最初所打出的一发炎弹】,明明已经击出了,但却依旧存在着,好像在进行无限长度的飞行一样。
所以,我试图想了——如果那发炎弹能回来就好了。
于是,它就回来了,直接打中了那个面具男的后背,才终于退出了幻觉。
说起来,幻觉这些东西,到头来也只不过是我的想象而已。
——但是为什么,我会从幻觉中看到从未见过的事物?
所谓的梦境,幻觉,甚至是梦魇,都是自身所知晓的东西,在虚拟之中具象化。所以我不可能在幻觉中读书,也不可能在梦里认识从未见过的人,要说的话梦中的路人都是我曾经所见过的影像。
那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说起来,瑞达尔曾经和我玩过一种奇怪的游戏。
将1、2、3三张纸摆在面前,让他人选择一张。
那时候的话,我选择的是1吧,接下来,瑞达尔翻开了2,也就是三张纸的其中一张纸。
上面写着【学狗爬】。
「现在想想都火大啊……」
哪有莫名其妙就来个【学狗爬】的鬼选项,就算是玩弄人也专业点啊。
在翻开了这张【学狗爬】之后,瑞达尔突然抬头,以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我。
「接下来的俩张纸上写的是【什么事都不会发生】和【瑞达尔请欧尔喝酒】。」
「所以说为什么我要参加这种奇怪的选项游戏?」
现在想起来,只能理解成瑞达尔看我因伤待在房间里实在太无聊,于是来陪我玩,这种至少让我单方面好过的想法了。
「不知道,突然想和你玩了。」
当时的我也就这样半哄半骗的被糊弄着做下了决定。
「我选择——」
当时选择了什么,我已经忘了。
现在想起来记忆也很暧昧,模模糊糊的,甚至有些不知所云。
但是现在,我决定要用这个奇怪的猜想来决定我刚刚到底是如何进入幻觉的。
那么,我设定三个选项。
1.毒物幻觉
2.结界
3.诅咒
【诅咒】一词,还是新词,但实际上就是一种咒术罢了,在发动之前是无害的,而发动之后则会变成任意的一种即时咒术。
那么这一次,我选择3。
同时,结界的理论从最开始就行不通,我现在将它摆在这里的意义是作为填充选项。
那么,在已知2行不通的时候,我要放弃3而选择1吗?
这时候,我不禁想到了给人下诅咒所需要的条件,和毒物所需要的条件。
诅咒需要他人触碰,而毒物则完全是随意列出来的。
在今天出来逛街的我,不知道是被多少人所触碰了,也不知道是被怎么样触碰的。
所以,再怎么思考都没用,这是靠思考无法解决的问题。
那么,到头来只不过仅仅是凭借运气的【选项】罢了。
回想起来,瑞达尔当初是怎么说的——选哪个【正确】的概率高。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如果是诅咒的话很有可能会再次发动,而毒物的积累更是致命。
到底要怎么样选,才能一击命中名为【正确】的靶心。
「……我,选择【毒物】。」
稍微回想起来了。
瑞达尔那时候是这么说的——
「如果1、2、3三张纸中,任你选择,不管是坏选项还是好选项甚至是无意义选项。」
「「抽中好选项的概率都是三分之一。」」
三选一,那么概率就是三分之一。
可是瑞达尔接下来的话让我最为费解,甚至现在都不知道答案。
「但是,在我去除了一个坏选项之后,剩下的无意义选项和好选项,你要怎么选择呢?或者是,欧尔认为【放弃最初的选项】好,还是【坚持最初的选项】好呢?」
「这个嘛……随便都可以吧,好或者无意义不过是二选一,也就是概率各半吧?」
「「不,你(我)错了。」」
现在的我,已经能和瑞达尔一样,说出正确的【概率】。
「如果你放弃最初的选项,也就是【三分之一】的话,那下个选项是好选项的概率,就是【三分之二】,这个问题叫做——」
记忆停止在这里,之后再怎么想,就完全不知道。
就如同前面所说的,是记忆的暧昧。
现在的我,不过是选择了从数据上来说的【最佳】选项罢了。
该怎么说呢,犹如无谋的冒险一样,选择了自认为最佳的答案。
——【毒物】。
「说起来,一开始我好像闻到什么花香……」
于是,开始在地面上寻找。
说是寻找,但我其实也在观察周围的地形。
得出的结论是——和我幻想中的存在一样,而且,看不到花朵。
也就是说,我是看到了这个场景,所以才能具象化在幻想中的。
亦或者是——我进入的幻想是介乎于现实一瞬的存在。
鹰眼能让我看得清周围的一切,不管是再怎么突如其来的场景,一瞬间我就能看清楚。
这种情况,比起幻想更像是一种【狂想】。
假设——在我想象中的时候,并非是时间停止了,而是我的思考因为毒物而加快了呢?
那么,现在的我会不会还在幻想中?
——检验方法很简单。
我从魔法里拿出书。
封面上有着六个字《危险植物大全》。
然后,我翻开第一页。
字出来了。
「不在幻想中,这里是现实。」
怀表从刚刚开始就放在胸口的袋子里,发出指针转动的声音。
那么,在钟停下之前,我要找到突破口。
略过《危险植物大全》的前言,直接奔向目录,头上的汗滴落到纸张上也不想管,因为到了这种特殊的时刻,再怎么令人难受的行为都必须略过。
——在目录页看到了【致幻】。
毫不犹豫,我翻到了那一页。
然后开始寻找有没有关于地下潮湿,阴暗的致幻花朵。
找到了——
「【石梦】一种生长在石头上的花朵,花香异常平淡,具有致幻效果。多长在潮湿处的——上方!」
明白了,为什么我刚刚的幻想中,头顶上的土层会那么光滑,那么平整,怪异的让人在意。
因为自始至终,我没有看过头上。
然而,在我抬头的刹那——
怀表停止了转动。
毫无疑问,到来的是【幻觉】。
起身,摆好架势。
「这次会出现什么人……」
真是够了,刚刚出现的那个家伙可是奇怪的要命,可以的话希望这一次能正常点啊……
——没错,我之所以摆出架势,是因为这是我的幻觉。
——一直以来遵循这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我,立下的退出要求,必然是战胜。
这是无可质疑的存在,倒不如说简直和自己挖陷阱给自己跳一样无可奈何。
「欧尔~☆」
「……」
身后,出现的是我极其熟悉,只要听到就会想起,脑子里里面就会浮现起面孔的人。
其名为——
「艾拉……?」
「没错没错,正是艾拉哟~」
白发的少女。
蓝青的瞳孔。
白皙的肌肤。
清爽的穿着。
——还有听了一千遍一万遍都不会腻的——如同海绵般柔软的可爱声音。
「为什么……?」
是在问艾拉吗?
不,是在问我自己。
为什么艾拉会出现在我的幻觉之中。
如果是以【战胜】为目的的我,为什么会出现艾拉?
不,我的话是绝对不可能有【想要和艾拉战斗】的想法。
但是为什么,现在出现在我眼里的,站在我面前的,对我露出笑容的,为什么是……艾拉?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心里有成千上万个问号,但是始终得不到回答。
「唔咕……欧尔?你的表情很可怕哦?」
「啊……抱歉。」
没有一点点防备,我就让幻觉中的【艾拉】走到了我的身边。
「欧尔,莫非是不相信艾拉是真的?」
「当然,出现在这里的怎么可能是真物。」
只有一种可能——这个艾拉是伪物,是赝品。
是我——欧尔·该隐赫斯特脑中幻觉的残像而已。
可是,就算是如此,我也不该这么说出口才是。
「那么,欧尔想要和艾拉战斗吗?就算现在艾拉给欧尔一刀。」
「当然不想啊,根本没办法对艾拉下手嘛,要是可以的话就不会让你这个赝品站在我身边了不是么。」
就算心里千万遍的怒吼着【眼前不过是假的,是谎言,是伪物,是赝品,是仿造】却依然无法下手。
但是,说出这些又如何?
为什么,我要说出这些尽不利的话?
「那么,欧尔君喜欢艾拉吗?」
「这个……当然是喜欢了,那么可爱的孩子。」
「艾拉说的是——恋爱上的喜欢哦。」
表情,动作,神态。
哪一点都是满分。
完全就是艾拉的翻版,甚至连身上的水手服都是那么的清晰。
「当然喜欢啊。」
对假货说出了真相。
这是多么滑稽的事情,我居然落魄到对一个连【人偶】都算不上,只不过是自己虚伪到极致的幻想说出了真心话。
「原来如此呢~欧尔。」
「啊,就是这样,超喜欢艾拉的,只要平常能看见就想过去好好蹭蹭她的脸,别说是胸部了,连全身上下都想全部舔一遍的那种喜欢啊!」
因为是假货,所以再怎么说胡说八道发泄情绪也可以吧。
再说了,如果是真的【艾拉】,才不会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应该是娇羞到让我觉得难办的类型才对。
所以——这是伪物。
但口中所说的,尽是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