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手上原本有些钱,不过都投在了茶庄里,店里回的本钱又用在了施粥上。木清翻遍了屋子,找了仅存的几件首饰决定让熙儿偷偷去变卖,来筹措一些春晓出走侯府后的生活费。她希望春晓走时可以多带些钱,不要像自己之前那么苦,最起码能在外面撑过几个月,先将身子养好了再说。
这日午后,熙儿趁着老爷太太们还在午睡,园子里人也少,便包好木清交给她的首饰,打算偷偷从后院偏门出去。
眼看快要走到偏门门口了,忽然后面一声喝住熙儿:“大白天的,怎么鬼鬼祟祟的?”
熙儿一回头,却发现是二夫人的贴身侍女金秀。原来她趁着二夫人午睡和几个小丫头一起去管家那里领月钱,正好经过花园,看到熙儿蹑手蹑脚的,不由生疑。
熙儿故作镇定道:“哪有什么鬼鬼祟祟,夫人病了,让我出去唤郎中,怕惊动大家,走得便小心了一些。”
金秀狐疑地打量着熙儿,厉声道“去吧,要是敢和我有半分假话要你好看!”
熙儿刚走出去两步,金秀忽然想到,昨日还见到木清,并没有见她身体有何异常,怎么今日就病了?再想到熙儿躲闪的神情,不由多想,赶紧又叫住熙儿。“等一下!”
被突然叫住,熙儿神色没有掩饰住的慌张了一下。金秀心中更加怀疑了,唤身边小丫头“给我搜身!”
熙儿赶紧说:“你,你们干什么?你们搜我身就是打夫人的脸,你们搜可以,可是你们要是什么也没搜出来,夫人不会饶了你们的!”
几个小丫头被这气势一下子唬住了,不敢上前。
金秀冲几个小丫头吼道:“这点出息,出了事儿还有我扛着呢,你们怕什么,我来!”
很快,熙儿藏在衣服下面的的小包裹很快被搜了出来。打开后,是木清常戴的几件首饰,金秀简直喜上眉梢,一会儿就可以去二夫人面前邀个大功。
“偷拿府里东西被当场搜出来,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金秀质问熙儿。
熙儿忙说:“这、这都是夫人平时赏我的!”
金秀冷笑一声:“说谎也不带打草稿,夫人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首饰赏给下人,还这么多!再说,真是赏你的,你偷偷带着要去哪?”
熙儿被问的无话可说。
金秀叫人:“先把这家贼捆了,待我回禀了二夫人再处置。”
一行人正厮闹着,忽然一声大喝:“住手!大白日的在这里闹什么闹!”
金秀回头一看,却是冷鸢,赶紧堆笑说道:“大公子好!我们刚抓住一个家贼,正想着送到大太太那里发落,可巧被您碰见。”
冷鸢看着熙儿在一旁瑟瑟发抖,旁边地上还一摊首饰,心中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熙儿看见冷鸢来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少爷,这些首饰是夫人日常赏给奴才的,您也曾见的,如今她们非说是是偷的!”
冷鸢听了熙儿的话,心中已然明白,故意大笑起来:“想来是一场误会,因为熙儿是和夫人一起长大的,夫人对熙儿格外偏爱,赏赐多了些,这些首饰我也见过夫人赏给熙儿,怎么就说我的人是贼了?”
金秀却说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事儿只怕还应该回禀二夫人,让人细细拷问一下,问个明白再做决断。”
冷鸢怒斥一声:“好个金秀,你是说我平日眼瞎,看到夫人给丫鬟赏赐都是假的?还是说我们宅院是贼窝,专门养贼来偷整个侯府的东西?”
金秀慌忙摆手:“不,不,金秀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再不放人,我连你一起抓起来拷问!”冷鸢怒斥道。
金秀只好悻悻地一挥手,让身边人把熙儿放开。
熙儿被冷鸢带回宅院,拉到木清面前,熙儿垂手站立着,不敢言语。冷鸢将放着首饰的包裹在桌子上一扔,质问道:“你背着我做的好事情!”
木清还不敢承认,矢口否认:“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冷鸢冷笑着:“还狡辩呢,今日若不是撞见我,只怕熙儿连东西,都已经被送到二夫人那里去了。”
木清闻言一惊,不知道还有这么一遭。只是面有惭色,不知如何与冷鸢说。
冷鸢反问道:“熙儿为人我还是清楚的,她肯定不会私自拿这些东西,春晓最近又出了些事,只怕是和她有关?”
木清见冷鸢已经如此说,知道瞒他不过,点点头:“是。”
冷鸢又问道:“春晓表哥前几日出逃,你这几天又变卖首饰,怕是给春晓筹措路费呢!”
木清没有分辨,又点点头。
冷鸢反倒有些错愕了:“夫人啊!你究竟还瞒了我多少事儿?!”
木清低声说着:“一共就做了这两件事。主要是怕连累你,所以一开始没与你商议。这次的春晓还和她表哥还不同,她表哥终归是个外人,而春晓则是你父亲的妾室,若是带她走,更怕你不同意,所以也没敢和你说。”
冷鸢只是无奈说道:“我不怪你去变卖首饰,只是怪你太不放心我!”
木清听了转忧为喜:“那你的意思,竟同意我带走春晓?”
冷鸢淡淡说道:“于理自然不该,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莫说你和春晓情如姐妹,便是一个外人,见到先前那般天真烂漫的女孩子,被侯府糟践成目前这般枯木死灰的样子,也会想做些什么来救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