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父母给我的印象都一样,因为在很早的时期,应该是六七岁吧,我的生活早就已经没了他们的身影。
出生在一个还算富裕的家庭中,虽然父母从小就对我宠爱有加,但这种久远的记忆却只能靠奶奶为我转述。后来父亲的公司不知为什么破产了,奇怪的是他们宣布倒闭后甚至没有欠下什么钱,还带着我和妹妹一起去了游乐园——那是我记忆中他们唯一一次陪我。
之后他们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因为联系不上那些亲戚,卖了房子后我带着妹妹和奶奶来到这个城市,靠着一间不太的出租房度日,每天工作都很累,但是我至少不以前那般寂寞了。
生活的压力并不算大,生活的开支上还有存款垫底。这么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突然传来爸妈在回来路上遭遇了车祸的消息,我的人生彻底昏暗……
胸口好像有什么热热的东西在蠕动,想抓住它,随后一阵剧烈的疼痛,黑色的怪物进入身体……
如此重复着,相伴而来的一切也重复着,灵魂却没有丝毫麻木,见鬼!这种污辱简直是人世间最残忍的酷刑!
我痛苦的哀号着,没人听见吗?也对,没有可能听见,我感觉快疯了!GNMD,这永生我宁可不要!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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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个月后。
艾克睁开眼睛,默默感受着床铺的温暖与舒适——这种久违的感觉,让她无比的迷恋。
明明应该让人痛心,却又不得不接受,真是……够了啊。
感受着不一样的身体,下身的略微酸痛和旁边男人的呼噜声,早已将真相摆在她眼前——真TM艹蛋。
轻轻的起身,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粉色睡衣,在隐约的灯光下,放在床头柜上的戒指在她眼里变得极为刺眼。
订婚了吗?呵呵呵呵呵……
她呆坐在床上,想要发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痛得难受,甚至咽下口水都不行。
为什么之前犹奈沙丢下那个档案以后就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事?还有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一切都是迷团,这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想要知道的越多,就越要冷静。
艾克翻身下床,也幸好她有照顾妹妹的经验,妹妹也愿意跟她沟通,完全没有青春期该有的逆反心理。洗漱完毕,简单的将头发扎了两个马尾,刚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坐在客厅中的男人,眼神中的疲惫可见一斑。
“亲爱的,起这么早啊,今天吃什么呀?”
艾克勉强的扯了一个微笑,心想这男人竟然不是在卧室里静静睡着,现在才五点多哎。
“早餐就们往常一样吧。”男人看到艾克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过会我要去医院,你能和我一起去吗?”
“亲爱的,我鞋子放那了?”艾克问道,眼睛不断在房子里扫过。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以前你不是一直都喊我陈铭吗?快上班的时候就早早起来,对我摆着一张臭脸让我早点去工作来着?”
“陈,陈铭,我这不是有事求你吗?”
艾克怯生生的迎上了这个名叫陈铭的男人的目光,她甚至有种自己被看透了的错觉。
“让我去给你买那个口红是绝对不可能的。”
“哈哈哈,瞧你说的,我就想去见个朋友而已。”
“这样啊……你那个前男友?”
“不是,是……女生。”
如果这家伙去医院是真的有病的话,我祝他一定会在疾病的折磨下死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艾克咬牙切齿的想道。
真是糟糕透了,我可没有扮成女人的爱好,这一切……至少等我安顿好家里人。
“来,抓住我的手。”
刚走出家门,陈铭就向我伸出了手。被打断思考的我不假思索地握了上去。
陈铭的手很大,而且,好温暖啊。
然后还没来得及艾克继续感受,身体就变得轻飘飘的。陈铭抱着她的大腿,宛如腾空而起,“情侣”的公主抱朝着医院走的时候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嫉妒的目光。
微风拂过全身,吹得艾克的脸变得红彤彤的。
“等……!你在做什么啊!”
“体验一下飞行的感觉,难道你不开心吗?”
“这可以接受,可我今天穿的是裙子!”
艾克用另一只手狼狈地按住裙摆,不敢往下看,生怕与路上的行人四目相对。
“没事,谁敢乱看我就去打爆他狗。”
“哈?就算这样我还是会在意啊!”
“真是麻烦,平时我也没见你穿过多少次裙子。”
“那你倒是提前和我说呀,这和用飞的有什么啊!”
陈铭又一次无视了艾克的抱怨,索性医院也不远,将地放下后我再没说过话。艾克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要脱离这个身份,把这个男人的把柄牢牢握住。
在医院的大门前,艾克跟在陈铭身后一言不发地走着。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消毒水的味道,走廊充满护士和病人家属的脚步声。有个男人坐在那里,无声的哭泣。
如果他知道自己心中挂念的人并不没有去世,应该会开心一点吧?艾克目光呆滞的看着各色各样的人生,她觉得自己还是放不下。
陈铭推开一间病房的门,艾克和他一起走了进去。空旷的病房中只有一张病床,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静静地躺在床上,床边是一大堆正在运转的医疗仪器。
“……哥哥你来啦,娇娇姐也在是不是?”女孩用虚弱的语气说完便睁开了眼睛。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用布匹的撕裂声,皮肤干枯,手脚纤细,像一个包着皮的骨头模型,唯独晶莹水润的眼睛还证明他是人类。
“啊!小妹……”
“没事,虽然手术失败了,但我感觉自己还能活很久呢。不过,你们是想来接我走的是么?”
“……是。”
“在快死的时刻还能有那么多人的关心,我真的好高兴。”女孩无力地摆头看向天花板,用没有输液的左手将呼机面罩摘下,她的动作特别慢,或者是吃力。
艾克看着很揪心,目光撇向陈铭,却安静得像一个雕像,没有丝毫动静。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艾克终于忍不住。
“因为不想让那些爱我的人担心啊。”女孩闭上了眼睛,露出了以前经常会用的笑容,在干枯的脸上表现出来,竟有一些异样的美感,“明明已经被别人那么用心的开导过了,但现在还是不会感到后悔。”
病房里填满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艾克的内心就像喝了烈酒一样猛烈地翻腾着,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也许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吧。
明明是一个不相识的人,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请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耳边传来陈铭的声音,艾克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什么?”
“你——叫——什——么——”
艾克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的眼泪滴在她的手背,有种湿湿的感觉。
一晃神的功夫,陈铭已经走出病房,在楼道灯光的照耀下拖着长长的背影。
“……谢谢你!能在这一世遇见你们,与你们在一起成为家人,真是,太好了……”
艾克被陈铭默默拉着,此时医院突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几名步伐匆匆的医生和护士与他们擦肩而过。
“陈铭,你今天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来看这种事吗?亲手将自己的亲人杀死?你是野兽吗?你的人性呢?”艾克见四下无人,此时才甩开他的手大吼着,眼框通红的看着这个平静的杀人犯。
陈铭从衣袖中取出已然染为赤色的水果刀,它在医院楼道的灯光下显得如此醒目。
“你觉得呢?我这是为了她好的结束,而你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将无辜者拉入地狱的恶劣冒牌货。”
陈铭一把便将艾克拉入他的怀中,男性荷尔蒙充满了周围的空气。
他贪婪的吸取着,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味道。
“等一下,我该找个什么办法来惩罚你这个怪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