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率领剩下的军团退守帝国首都两个月之后,我收到了各地所传来的噩耗。北方和西方的剩余军团几乎全军覆没。根据逃出来的人描述,帝国的北方和西方遭遇了惨绝人寰的屠杀。这直接导致了帝都被推向了战争的最前沿。
在帝都的身后,是通往帝国南境和东境的要道。由于之前帝国的防御重点不在这两个地方,可以说南部和东部军团在实力上远远的低于其他两个军团。如果我在帝国首都可以解决掉那个逃脱封印的帝法师,帝国公民就可以安全的撤回到东南部,而东南军团的两位军团长依靠着自身毁灭法师的力量让人们得以喘息。但是我在帝国首都没有解决掉那逃脱封印的帝法师,那么,人族就会遭遇到真正的末日。
帝国的毁灭法师现如今只有三个了,而对面的联军却有着一位帝法师,和数不清的战士。
我清楚的知道,即使是依靠法师尖塔的光芒,面对着帝法师那种恐怖至极的压力,也不是我一个刚刚进入到毁灭法师的人能够正面碰撞的。
我走到当年进行成人礼的第一大殿,当时人影济济。而如今却是空阔无音。墨尔多大帝的声音好似在大殿当中游荡。
和我一起参加成人礼的同学们,以及那参加仪式之后进入帝国骑士团的公民们有些已经陷入了永远的沉睡当中。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我在内心疯狂的问着自己。倚靠在当年父母坐的地方,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中,我由看见了当时那普雷老师对我说的话。
“剩下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其实只要知道你为何要来修习法术这个简单的问题,你才能找到自己前行的方向。”
我被手下的将士所唤醒,“将军,他们来了。”
我连忙起身,走到了帝国首都的边墙上。遮天蔽日的大军,和在天空中嘶叫的魔龙如同乌云一般向我们压了过来。
“首都内公民撤退了吗?”我低下头对着站在我身后的尉官说道。
“在两天前已经全部撤离到东境和南境了。”
“很好,这下我们可以放心的去战斗了。”
我手上显现出了六角星芒,相对应的,帝国四座尖塔上大放光芒,笼罩住整个帝国首都。而法师们则感觉到,自身释放的法力变得更加强大。
“帝国的将士们,我们已经退无可退了,这或许是帝国的最后一战。诸位,为了人族而死战!”
这时,那位魔龙族的帝法师出现了,雄壮如同山峦的四肢以及那代表死亡的黑色双翼从对面联军中出现。狰狞的头颅对着已经完成防御的帝都猛然的喷了一口龙炎。
帝法师级别的魔龙龙炎腐蚀使得防护阵法变得幺摇摇欲坠,帝国法师团的法师们竭尽全力的阻挡着这浩海龙炎的燃烧。
可最后还是失败了,那魔龙一脚踏向了防护罩,防御阵法随之崩塌。维持的法师们各个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死伤极为的惨重。
我眼中尽是一片血色,看见守卫的同僚们一个接一个倒下,目眦尽裂。我知道,当没有一个可以同阶位的帝法师阻挡,以我们的能力是不可能击杀它的。
我凝聚起体内的所有法力,前所未有的向着那遥不可及的帝法师壁垒冲击,可是无论怎么冲击。总是和那一线差着一点。
或许是我冲击时所散发的法力波动太过明显,那位帝法师把目光从其他地方转移到我身上。一道吼声直冲我而来,可我已经做不了什么防御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的部下挡在前面,硬生生的当下这一击。
我看见从他们嘴边掉落的鲜血,和他们最后一句,“将军,一定要成功啊。”
愤怒,不甘的情绪从我内心疯狂的蔓延,最后一次将法力凝聚,不要命了一般朝着帝法师而冲击。皮肤和内脏由于法力的振颤而皲裂,但是我已经感受不到痛苦。
那最后一个法术突然显现,给我提供的空前庞大的法力,浩瀚的法力终于突破了那道天堑。在我血色的目光中,我看到了对面龙族的帝法师带有惊色的龙目。
血液从我破碎的皮肤上留下,将我的白色铠甲渲染成红色。我的生命在不断的流失,这是我的最后一击。像地狱中出现一般,以帝法师强大法力,灌注在帝国圣器:法蒂克琉斯之剑上。
宝剑身上显现出蓝色的纹路,剑身不断的颤鸣着。我手握宝剑,没有任何招式的向着那头魔龙的颈部砍去。
法蒂克琉斯的帝术锁使得那魔龙只得接下这一击,剑上所附加的空间法术和暗影法术使得剑刃变得锋利无比。
光影划过它的头颅,而它在临死之前用它的尾尖贯穿的我的身躯。
逐渐模糊的视线中看见了联军和帝国骑士们的厮杀,我心中苦笑,恐怕我是大陆历史上成为帝法师后死的最快的一位了吧。
身体轰然的落地,黑暗吞噬了我的意识。我沉睡在这战场上不知多久。没想到我还有苏醒的那一天。
……(分隔符)………
夜中的微风吹动了打开的窗扇,“咔咔”的拍着阻碍它的墙壁。我睁开眼睛,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酒馆。
故人已经离开很久了,八千年前的战争也已经落幕。我不知道在我沉睡的那一千年中发生了什么。我只知道的是,在我苏醒之后,面对的是法术的断绝和术士的兴起。我成为了大陆上的最后一名法师。
在这苏醒之后的千年当中,我游览着这片大陆。在图书馆中阅读着历史。也知道了法术衰落已至断绝的原因,也看到了术士的崛起和发展。
在我沉睡的千年里,有着很多的种族出现。居住在大陆南方丛林当中的精灵,在山上挖取矿石而生的矮人们以及在火山附近出没的已经衰败到极点的魔龙后裔们(当然,衰败是相对我而言的)等等。
在那个缺少大量的法文的时候,我不知道谁创造了术法。但我还是很敬佩那个改写了法术的第一位术士。
依靠着缺少法文的术法,人族终于在大陆上生存下来。和那些种族一起,发展出繁多的国度。
这些年旅途,我发现自己已经很累了,于是我在多铎王朝中的拜洛斯王国居住下来。依靠着自己在游途中所学习的酿酒工艺在这儿开了一家酒馆。
曾经伴随着我的法文铠甲和法蒂克琉斯之剑被我储印在酒馆后院的地窖当中。
于是我开启了我从未有过的人生。在摆脱了身上的重压之后,在这儿的每一天都会令我感到开心。在恍惚当中遗忘掉久远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