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不大。
或者应该说……能被称为安全区的位置不大,只要沿着边缘稍微走几步,我便能看见一大片全副武装的面包人在那蹲着任何一个来者。
不管是理智还是直觉都告诉我,那里绝对不是什么适合旅游的好地方。
但我决定在这里洗个澡先……
呼呜……身上那些黯淡到几乎看不见的血液,熏臭的泥巴,我才注意到自己散发的气味简直跟下水道有的一比了。
啊、可真有点……有点……好吧,其实我还蛮习惯的。
怪不得我对自己的气味没什么感觉。
……嗯,看来那个陌生人鼻子没什么问题,但我拒绝给他道歉。
不过不死人洗澡……
还真有趣,不过在罗德兰这鬼地方发生什么也不奇怪,但我仍然希望不会有哪天看见骷髅在池子里清理肋骨,水里的活尸还说得过去……
但是拿着刷子清理自己的骷髅可太超过了。
于天空兜兜转转的大鸟似乎有意无意的看着我,黑溜的眼珠警告我随便溜达。
但我得知道这是哪,如若不走动怎能明白。
算了……凡事总得有个顺序,我注意到其中一口钟就在附近,我想只要沿着那口栋巨大的建筑物上去就能有头绪了。
呜,老天爷,我身上这味道真要命……
猛地躺进水池,我略微冲洗了一番,便重新爬起来,准备朝着目标前进。
我并没有打算花费过多时间在无意义的洗澡上,只要略微冲洗一番便足矣。
嘛……其实说实话,时间对不死人而言毫无意义……
所以如果有个封闭的浴室,我想我会很安心的解下衣盔泡进去…但是…在露天的水池中赤身**的钻进去……!
实在是,太不知廉耻了!——或许我在这方面还挺淑女的……嗯,或许吧?
………………
漫步在这片土地上。
我发现这地方对比那个热闹的王国,其实也有一番别样的魅力。
与那里的热闹气氛不同,这里滞留着别样的宁静与安稳,如泡沫般虚幻让人无法自拔。
以及,我还遇上了这个地方的第三个能对话的人。
虽说这里活人确实有点少了,但比起那个奇怪的王国,我可能更加喜欢这份宁静。
要是我身为不死人的使命毫无意义,如果是一场空的话,那我情愿在这里晒太阳。
啊……好像跑题了来着。
我在此所遇到的第三个人,身份好像有点特殊……
身穿圣职人员风格的盔甲,看起来雍容华贵,足不出户的感觉,一头整齐如菇的金发让我确信,那个男人应该是来自于真正的神土。
这时,他也发现了我,但那个男人一点也不想发出声音,看起来不想搭理我。
但我倒想会会他,问问这位先生为什么到达此处,是为了朝圣?还是寻宝?
无论如何,先打个招呼吧,礼貌……我想我自己可以做个礼貌的淑女——好吧,其实我很在意那个蓝衣骑士的说辞。
“你好。”
“啊,您好啊,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是亚诺尔隆德的佩特鲁斯,有何贵干?”
圣职者语气颇为谦卑,他给我的第一印象还不错。
“啊,那个……”
“……倘若没有什么要事的话,我想我们之间还是井水不犯河水吧。”
但是说的话却毫不客气。
“但……”
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佩特鲁斯就已经将手板挡在我面前,示意要先一步说明。
“啊啊,朋友,我刚刚应该跟您说过了,井水不犯河水……”
我注意到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貌似视我为路边石头一样平常的东西,但那张脸依旧和颜悦色。
而现在……他好像流露出一点遗憾之色——好像面对一名的神志不清乞丐一样表现出容忍与关怀。
他是一个慈善者的代表,至少在这里他也还没放下圣职人员的那份善心。
“啊啊,可怜人,我能了解到您的心情,我感受到您急需救助。”
语毕,他就在腰间的囊袋里探了一番,似乎想要找到什么小东西。
不一会,他拿出来几枚铜板塞在我的手里。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无论如何都请收下。”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啊,这代表什么意思?
我都被搞糊涂了。
“铜板……?”
“请收下,没关系的,完全不用客气。”
也许佩特鲁斯以为我正因为欢喜而感到混乱,于是便安慰我。
或许这代表我应该马上拍拍屁股走人了,但我可还不能就这样像个乞丐被打发走。
“哦、谢谢……但是我还有点问题。”
他要是不高兴……
那又关我什么事。
“嗯,这是我的荣幸。”
幸好他的耐心美德还没用完,还是愿意为我回答一些问题的。
“……你为什么来这里?你也是不死人吗?”
“我……?”
佩特鲁斯以一个讶异的惊叹开头。
“您怎么会认为我是不死人呢?别傻了,朋友,不是只有不死人才能来到这里。”
“来到这里对你有什么意义?”
他微微一笑,看到这笑容,我有点感觉自己像是问了什么愚蠢至极的问题,变得尴尬。
“您只要知道,罗德兰的一切都对任何人有意义就是了,不死人朋友,愿神祇的神光护佑你,愿你找到属于自己的命运……去吧,不死人朋友,祝您好运。”
啊,圣职者先生,你来到这里不会只是为了怜悯我们这些可怜的不死人吧?
要是你的到了是想告诉我们,不死的诅咒已经获得了神的解放,那该有多好?
可惜不是,但就算是的,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吧……
………………
罗德兰虽说是神土,但是却让威胁包围,也许诸神早就已经逃离了此处,所谓的诸神之地也只是曾经的曾经而已。
现在留在这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颓败和即将熄灭的太阳。
啊,神话啊……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别了刚才那位圣职者,我继续前进着,穿过层层阻挡,在尽头,虽然有着仿佛升降梯的洞孔,却不见任何平台。
那里没有任何东西,空得让人丧气。
但有趣的是,假如再往上走一点,人们就能看见这座边域的些许风光,盛大且令人困惑。
不知道这里以前是什么模样……应该很美丽吧。
但后来,我再度回到了祭坛,那个蓝衣的战士似乎睡着了,他身子不动地坐着打盹,看起来要花点时间才醒来……
但是此外,我注意到他背后有个楼梯能通往下方,也许能走到另一口钟的所在也说不定。
因此,我应该不假思索地过去,靠着一点点的莽撞碰碰运气吧。
(由某画师替本作者绘画,未经授权禁止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