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里。”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来到山脚的一处溪流边。
清澈的水徐徐流淌过鹅卵石构成的河床,周围植被丰茂,鸟兽出没,生机勃勃。
守玑钰跟在周森后面,一路上哼着乱七八糟的小调,眼睛也闲不住地东张西望,放松的完全是来山里郊游似得。与周围愁云惨淡的村民们,形成鲜明对比。
“哦~”,见地方到了,守玑钰蹦哒到岸边,捧了一手水搓搓脸,“爽啊!果然是好水。”
“只是普通的水。”,周森微微摇头,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到处都有好山好水好风景的时代,这点溪水不算什么。而且就算这水再好,除非是金泉银泉,不然就算是仙泉也不顶用。
“ま——别急。现在,我们去上游吧。”
守玑钰湿漉漉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抬脚沿着水向山里走去。其他人面面相觑,皆是一脸懵逼。周森若有所思地皱起眉头,踌躇了一瞬也跟了上去,村长更是已经放弃思考,连犹豫都没犹豫。见拿主意的两个都去了,剩下的人也只能屁颠屁颠的跟上。
“周森。”,守玑钰一边注意脚下的石头,一边向旁边的青年答话,“你爹是干什么的?普通的农户,即使再有闲情雅致,也弄不到那样数量的书籍的。”
“我不知道。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爹娘就带着我到这里定居了。”,周森稍微陷入了一下回忆,语气里透着思念的味道,“爹从来没有讲过他以前的事情,但娘曾说我们一家是逃难出来的,叫我长大后做人不要太出头。”
“这样啊。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可能要违背你爹娘的意愿了。没关系吗?”
“活着的人比较重要。”,周森回头看了眼相互搀扶爬山路的村民们,“这山里真的有救村子的办法吗?”
守玑钰没有立刻回答周森的话,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
“ね,你爹留下的那些书,你都读过了吗?”
“都读完了。”
“内容都记下了?”
“倒背如流。”
“那,这棵草叫什么知道吗?”
周森定睛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守玑钰手里多了棵草。三片椭圆形的叶子连接在中间的草茎上,比一般的野草在造型上讨喜的多。放眼望去,这片山坡上正是三叶草的海洋,绿油油的草叶间,零星点缀着紫色的簇型花朵。山风吹过,波浪起伏,美得清新可人,是个摸鱼、偷懒、睡午觉的好地方。
“紫花苜蓿。”,周森几乎秒答,顿了顿又补充道,“用来喂家畜,特别好。”
“那边的树呢?”
“山榆和核桃。”
“山脚那里,长了很多侧柏对吧。”
“嗯。”
“刚刚我已经确认过了,虽然很淡,溪水里确实有霉味。”
“……”
“还不明白?”
“!”
疑惑,思索,顿悟,目瞪口呆,一下子想通的周森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
真的是他想得那样吗?真的真的不是他会错了意吗?可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那么别说是解决这次的收税危机,这个村子从此脱胎换骨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行!
到现在,周森终于确确实实看到了所谓的希望。那些曾在书中读到过的句子不断地在脑海里浮现。
若有一山,处大原东部,长河以北。
脚步渐渐加快,最后竟然在起伏不定的石滩上奔跑起来。四溅的水花沾湿了鞋库。
山涧积水黄绿,尝之有纤丝霉臭。
被绊到,摔在粗糙的石头上,手臂瞬间血淋淋一片。无所谓,爬起来继续跑。
山中生有山榆、核桃、侧柏、花椒、紫花苜蓿、狗尾草,成林成群。
溪流到了尽头,那是一处矮小的断崖。瀑布如白绫一般挂下,敲打着泛着暗红的岩石。周森停下奔跑,然后整个人梦游似得走过去,趟过泛着黄绿色的水潭,手轻抚上冰凉的石壁,将额头抵上去。
“呵呵”
则,此山腹中必有矿藏。
“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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ね:发音为|ne|,感叹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