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真他娘的尴尬。
守玑恒觉得自己尴尬恐惧症都要犯了。在守玑钰到来之前,他已经开始攻略易风流了。一直以来苦心经营的微笑男神形象,现在完全被烂菜叶和猪下水毁的一干二净,渣都不剩。
我的神秘感,我的高逼格,我的仙人气场……Damn!都是守玑钰的错!
守玑恒在心中九级台风似得哀嚎,脸上岌岌可危地维持春风般的微笑,守玑钰瞥了他一眼,表示入冬后秋蝉的残骸更贴切一点。
不动声色地丢掉手上的垃圾,挤开挡路的人形大垃圾,守玑恒用潇洒帅气过头的姿势蹲下。
“易兄?”
易风流抬起散发着消极颓废气息的脸,呆滞地看着他。
“………………怪人。”
“哈哈哈哈哈哈————”
守玑钰狂笑地水都端不住了,干脆往边上一放,腾出手来一边重重拍打额头隐隐爆出青筋的同族,一边对易风流竖起大拇指。
“犀利!一针见血!这家伙就是个怪人。”
“你这个坏蛋!”
瞬间瞋目切齿,易风流连省略号都不用了,义愤填膺地控诉昨天遭受的摧残。
“正是在下,哦吔~”
脸皮厚比城墙拐角的守玑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守玑恒将两人的相处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
“你在这里干什么?假装自己是泔水桶吗?”,守玑钰说着重新提起水桶,一副如果易风流点头说是,他就立刻倒下去的作态。
“咕噜噜~”“……”
“什么啊,原来是来觅食的啊。你是野猫吗?”
“喂,说的有点过分了。”,还是很有良心的守玑恒阻止了坏蛋继续打击易风流的毒舌,对快要被黑气淹没的易风流伸出友善的手,“肚子饿了吗?我请你到客栈里吃饭吧。”
易风流凝固了一瞬间,随即拼命摇头,抗拒地不得了。
“看ろ,我说东西难吃吧。”
“你给我Shut Up!”
“……进……进去会碰见……芙蓉……老板娘。”
两守对视一眼,同时上前一步,一左一右架起谜之脸红的易风流。
“你,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不进去!不进去!咿呀——————”
“掌柜,我给你掳来了一个客人。”,守玑钰舔着脸凑到掌柜身边,“倒垃圾什么的,就饶了我吧。”
“啥?”,生怕这厮惹出什么祸事,掌柜赶忙放下手中的事情过来察看,“咦,这不是南屺街的易画师嘛。欢迎欢迎。”
易风流拘谨地坐在椅子上,但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其实是被同桌的守玑恒按在椅子上。画家浑身肌肉紧绷,如果压在他肩上的手稍有松懈,必定会像弹簧一样跳起来然后夺门而出。
没发现异状的掌柜难得露出笑意,对守玑钰嘱咐:“好好招待易画师,知道吗?”
守玑钰点头,一屁股坐在易风流对面的位置上,对着远处的跑堂大喊:“快,把店里最贵的菜都端上来。”
“你坐下个屁啊!”
忍无可忍的掌柜,终于对着守玑钰的后脑挥下一记重拳。
满桌子的菜,只有两守在狼吞虎咽大快朵颐,易风流痛苦地捂着肚子,觉得自己都快得胃病了。
“……你们到底想干嘛?”
虽然顶着大包,依旧嘴上不停的守玑钰抽空回了句:“当然是要帮你泡到老板娘啊。”
“!”
虽然嘴上不停,依旧风度优雅的守玑恒轻车熟路地将人按回去:“莫慌,我只是见易兄你一片痴心,想要援助你而已。”
“……不要你们插手。”
“真的好吗?就算你在那个垃圾堆里蹲上个十年,你也蹲不进老板娘的床底下哦。”
“喂,床底下什么鬼。”
“那裙子底下?”
“你有点节操行吗。”
“……我知道……这样下去……什么都做不到……但是……芙蓉她……是那么的……优秀……我这样的人……”,易风流自卑的话语打断了两守的贫嘴,他低垂着脑袋,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握成拳,“我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
“不是这样的,易兄是垓下城,乃至大泷北部有名的画家啊。你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不堪。”,已婚人员守玑恒发出真心的安慰和鼓励。
不知道为什么,易风流头更低了,再往下一点点,下巴就能戳进胸口里。见他这样,守玑恒再次感到束手无策,好像自己的话总是传达不到对方心里。
“咦?原来你还是有名人啊。”,已经吃饱的守玑钰靠在椅背上剔牙,“吼~”
无光的死鱼眼微妙的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易风流在这种视线中就像没写作业被老师抓包的学生似得,心跳加速汗如雨下。
半响,守玑钰平静地移开目光,对同胞露出特别贱的轻笑。
“所以说你不行啊。这么明显的事都没看出来。”
莫名其妙输了一头的守玑恒不爽地皱眉,不过他知道这老冤家在这方面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自己遗漏了。是什么?守玑恒陷入思考。
这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那边又出幺蛾子。
守玑钰一把将易风流从椅子上扯起来,闪电不及掩耳盗铃冲到饭堂最里面的楼梯前。
“我们去偷窥老板娘。”
“!”
“等等!”
慢了一拍的守玑恒只来得及伸出尔康手,店小二立刻冒出来。
“客官,结账啊。一共三十文。”
“……Sh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