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手指微微一动,拦腰挂在晾衣杆上的守玑钰呻吟着转醒过来,才刚感到一股胃部压迫的反酸和倒挂的脑冲血,身下的竹竿“咵嚓”一声断成两截。
“痛い!不应该为了抄近路上屋顶的。”
揉着撞出大包的脑门,守玑钰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果然在一处人家的院子里。
怎么回事?自己刚刚一瞬间失去意识了?而且为什么呼吸好累,胸口闷闷的。难道,其实我受了很重的内伤,没发现?え?哪里怪怪的,这违和感是怎么回事?
守玑钰思前想后得不出个所以然,干脆不去纠结了。拨开缠在身上的被单和衣服,向院门走去。这次他打算好好走大路,毕竟从半空中摔下来这种事实在有些丢脸。
推开门,往左看五岔路,往右看六岔路,往前看三岔路。
“ここは……可恶!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在垓下城完全人生地不熟的外来者,简直要对迷宫一样的“城中村”跪下了。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现在根本不是容他在原地犹豫踌躇的时候。
“总之,往北就对了。”
选定方向一鼓作气地冲过去,大不了先找到南屺街,这么大的目标总不会错过。
好安静。大家都撤走了吗?看来我晕了蛮长时间的。守玑恒那家伙,还活着吗?
守玑钰在一条条空无一人的街巷中穿过,越跑心里的不安越重。这感觉就像吃了一盘正体不明的美味烤肉,而厨师却怎么也不肯透露食材一样糟心。四肢也异常的沉重,似乎不仅仅是受伤和失血的原因。
在守玑钰以为全城大概只剩自己一个喘气的时,他终于看到了人。
那是一队整齐列队趴倒在地的士兵们,看样子是在行进途中突然陷入昏迷。后排的人,脸埋在前排的屁股里,而前排的埋在更前排的屁股里。只有走在最前的头领,因为距离稍远幸免于难。只是被埋了大腿。
哲学的气息扑面而来。
“喂!前面的兵哥们,你们没事吧?屁股和脸都还好吗?”
见到人后习惯性口上花花,当然他的胡言乱语没有得到任何谴责和训斥。守玑钰面色凝重地蹲在领队身边,伸手去探那人的脉搏。
当纤长的手指按在古铜色的脖颈时,守玑钰终于明白了自醒来后一直缠绕心头的违和感的来源。
“我在发光?”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微弱的光,在阳光充裕的白天里,简直是比烛火还要微不足道。顶多能给守玑钰打个柔光效果,让他看上去有那么点男神气质。可惜现下,无人欣赏。
而这可以被忽略不计的微光,正是守玑钰最熟悉的东西。
是灵力的光。
灵力不受使用者的控制,自动做出的非正常激活反应。
灵力在保护他!
意识到这点的守玑钰瞬间明白了什么,猛地抬头望天。
蓝过头的天,蓝过头的云,蓝过头的太阳。
如果不是他撸多了加蓝绿色盲,那就代表事情真的大条了。
“真是笑不出呢。”
哀叹一声,守玑钰低头惋惜的扫过这队被卷进来的士兵们,将最方便的领队拖出来做仔细检查。
首先,人并没有死,但也没有意识。心跳和呼吸极其缓慢,似乎进入了龟息状态。
其次,肌体能力减弱。全身肌肉呈极度松弛状态,没有膝跳反应。
再来,拨开眼皮后,瞳孔收缩的速度极慢。大概大脑也出问题了。
“这个是,Low
Power Mode。”,守玑钰揉捏着下巴陷入思考,“即使肌体陷入这种状态,人也不会立刻死亡,这和记载中的魔王的行事不符啊。为什么没有立刻杀掉呢?有什么目的?”
怎么想也想不出头绪来的守玑钰烦躁地敲敲脑袋,脑洞像被塞了棉花一样堵得慌,平时的奇思妙想当下是一点也漏不出来。看来即使有灵力的保护,依旧受到了魔王领域的影响。
必须加快速度了。
守玑钰帮领队摆回原位,顺手往下推了推,让他们保持队形。然后晃晃悠悠的往北面继续前进。
“くそ,这种时候明明应该有多远逃多远才对嘛。为什么我偏偏要往最危险的地方去啊。我要不要先写个遗书啊?床底下的珍藏本啊——埋在后山的葡萄酒差不多成熟了吧。还有我对珠至死不渝的爱~不行!这三样我一个都不让!果然还是带进棺材里吧。嗯——得给珠留一首诗做念想。”,守玑钰稍稍查询了一下database,酝酿酝酿感情,“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玑珠,玑钰好求……”
清冷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守玑钰拙劣抄袭的没品诗句,轻轻飘过。